第194章 崔家的惊与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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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谋害太后被判凌迟处刑的旨意传回成阳伯府的时候,老夫人和崔珺如遭雷霆。
他们如何也没想到,张氏居然会疯成这般模样。
尤其是崔珺,他几乎是暴跳如雷。
他工部侍郎的位子坐了才多久,如今就被张氏牵连丢了官,前程尽毁。
想也知道,他日后没了起复的可能了!
这个贱妇!
崔珺一瞬间甚至在怀疑,难道是因为自己砍掉了她的手,所以她直接疯了用这般的方式来报复自己吗?
可她把她自己的兄长也一并给牵扯进去了啊!
崔珺实在不解。
倒是老夫人,在短暂的震惊后,她仿若抓住了什么头绪,迅速转头望向了崔令仪。
“令仪,你知道什么,是不是?”
崔令仪心下一个咯噔,可面上还是佯作镇定模样。
“祖母,您说什么,孙女儿不知啊!母亲突然落了这么个罪名,孙女儿自然也是心急如焚,若是知晓母亲会这么做,又怎会不制止呢?”
看来,母亲此次入宫,迎接的便是太后的审讯了。
可她应当是没有说出自己和这件事的关系。
不然,这旨意必定也会牵连到自己。
不过,崔令仪此时还没彻底放下心。
母亲说不说是一回事,太后能不能查到,是另一回事。
她还没熬过这次危机,老夫人目前对她而言至关重要,她必须牢牢抱好这棵大树。
老夫人敏锐地捕捉到了崔令仪眼神中的一抹思索和慌张,可她犹豫再三,还是未曾继续追问下去。
张氏已经折损进去了。
就算之前再不喜张氏,可她背后的张家对于成阳伯府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如今,竟是连张晙都一并牵连了进去,可见这件事有多犯太后的忌讳。
虽说旨意是以圣上的名义所下,但老夫人几乎瞬间就知晓,这必定是太后的决断。
否则,张晙绝不可能如此轻易被免官调回神都。
能犯太后忌讳的事,又是在最近发生的,似乎也只有九韶台那桩子事了。
老夫人不敢深想。
这件事,即便她在府上养病也有所耳闻。
谁不知晓信王乃是太后的心头肉,如今因着这桩荒唐事名声毁了大半,太后和奉国公这对兄妹的关系怕也是不复从前。
毕竟,奉国公就这一个女儿,妹妹和亲生女儿比,似乎总是隔着一层。
老夫人当时也怀疑过。
信王素来并不是个荒唐人,为何在这件事上就犯了这么大的糊涂?
就算他心仪上官小姐,直接说予太后听不就行了?
想来太后一定也是想促成这桩表兄妹之间的好事。
如今却是闹成了这番模样,瞧着奉国公也并没有将爱女嫁予信王平息此事的意思。
若是继续发展下去,这几方不知会牵扯出怎样的风波。
只是老夫人如何也没想到,这里头居然还会有他们成阳伯府的戏码?!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是我这个老婆子的错,当年未曾相看好,为你娶进门这样一个蛇蝎妇人!她自己死便死了,拖累一双儿女,也累及珺儿你!这可怎么是好啊!”
崔珺心里一团窝火无处发泄,但见老夫人捂着胸口怒极的这般模样,却也是不好再说什么。
这件事和老夫人有何关系?
当初也是自己和张氏有了肌肤之亲,不得不成就了这桩婚事,如今却是被她连累,仕途尽毁。
“儿倒无所谓,左右还有爵位在,大不了日后在府上陪伴母亲尽孝便是了。只是可怜翾儿这孩子,他如今仕途正好,本是前途无量!可被他这糊涂母亲一牵连,哪还有什么前程可言?还有令仪和令淼这两个孩子,令淼婚事已定,可张氏这件事也不知会不会连累她被夫家轻视。至于令仪,张氏那毒妇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的议亲势必会受到影响!”
说完,崔珺又用怀疑的眼神看向崔令仪。
“令仪,你当真不知晓这其中的内情吗?”
他不相信张氏真的疯了。
便是疯了,也该摘出张家,毕竟张晙这些年来待她一直不错。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套说辞不过是面上用的。
崔令仪是她最疼爱的女儿,这些事,或许会透露给她。
面对崔珺的询问,崔令仪依旧是那副盈盈垂泪的模样。
“父亲,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我若知晓,定会立即说出,好让大家一起想个办法。可女儿当真不知啊!”
老夫人这时也破天荒给崔令仪打起了圆场。
“好了,她应当的确不知晓。张氏受伤后,对她动辄打骂,这孩子几次尽孝榻前都被张氏给折磨走了。这些时日她一直在我这个老婆子的院里,张氏恨极了你我,不说予她听,也是合情合理的。”
张氏这桩事,牵连太广。
虽说崔翾如今未被罢免官职,可张氏是他的母亲,生母犯了这般过错,他日后如何在朝堂自处?
除非能够有一门强有力的姻亲来帮衬,不然这辈子注定前程无望了。
而令仪和令淼两个人,一个定了亲事,一个身子不好,如今又被母亲的事连累更难相看到什么好人家。
再加上崔珺还被免了官职。
这摆明了日后成阳伯府要成了崔令窈一个刚及笄的小丫头的天下了。
老夫人心中也是有些懊悔。
当时不该和崔令窈那么快闹翻脸的。
这些时日,她们不过是面上还维持着祖孙的模样,实际上早就没了什么情谊。
出了这桩事,崔令窈想来更是得意了。
她一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尝低人一头的滋味了。
留着崔令仪,总有用处的。
见崔珺有些犹豫,老夫人又添了几分耐性劝解道。
“你也应当知晓,令仪这孩子听闻我身子不好,前些时日她得了个偏方,说是以人血为药引,于身体虚弱之人极有裨益。这孩子不知真假,但为了我,还是义无反顾割腕取血。
我多次劝她放弃,她却说这是替她的母亲尽孝,也是为她自己尽孝。
珺儿,张氏是张氏,令仪是令仪。就算她之前有过任性不懂事的时候,经历了这许多事,也已然成长了。你不该将她同张氏混为一谈。
更何况,如今张氏闹出这种事,满神都怕是都在议论我们成阳伯府,有令仪的孝心之举在,好歹也能分担一些议论之声。”
当初可是崔令仪把你毒成了这般模样?!
看着为崔令仪说话的老夫人,崔珺只觉不可思议。
此事才过去多久,如今你们祖孙二人倒是来了亲近?!
不过,崔珺还是没再继续朝着崔令仪询问。
因为他清楚地知晓,问不出什么了。
更何况,如今事情已成定局。
张氏必然是做了错事被发现了,这其中冤枉的可能实在太低,自己深究下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长叹一口气,崔珺刚准备说些安抚之语。
突然,外头传来了焦急的通传声。
“老爷,不好了!”
“没规矩的东西!慌慌张张像什么样子!进来回话!”
崔珺厉声呵斥道。
只是,他所有的威严,在听到冲进来的人所说的话后,一瞬间化作乌有。
“老爷,不好了!蘅芜苑的侧夫人卒了!”
砰一声。
崔珺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之人。
“你说什么?”
还没等他消化完这个噩耗,外头又再度传来了一样的声音。
“老爷,不好了!”
“滚进来!”
崔珺的心开始揪紧。
又出了什么事?!
这次进来的人所带的噩耗,让屋内所有人都惊住了。
“老夫人,老爷,少爷辞官了!”
崔翾,辞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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