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造化弄人

萧母想到就去做，她立刻出了营帐，把萧娴叫过来耳语一番。

萧娴不悦道：“谁要和那小贱人套近乎，我才不去！”

萧母声色俱厉，“我做什么自有道理！都是为你好，你现在就去问问她林子里发生的细节。”

萧娴毕竟信赖自己的母亲，虽不乐意还是去了。

萧母又找来伺候的丫鬟，命她把萧书兰换下那套带血的衣服给烧了。

当萧母得知，萧书兰一把秦长淮拉上来他就昏迷过去，也没问她是什么人，更没说过两句话。

心里大喜，天助我也！

随后萧母又到萧文康面前去套话，她跟了萧文康多年。既然老爷说有大造化，他必定有后手。

萧文康倒也没瞒着妻子，只简略说了说。

萧母闻言没有直说什么，只是悠悠道：“想不到老爷细心栽培娴儿多年，最后还是书兰有这个造化。但愿她以后会记着老爷对她的好。”

萧文康愣了一下，妻子的话似提醒了他什么。

论身份地位萧娴是正妻所出的嫡女，若以后进宫。那肯定要看女子出身。

萧娴和萧书兰，一个是相府正妻出的嫡女。一个是爬床丫鬟生的孩子，是个没娘的。

哪个可以走得更远，一目了然。

况且萧文康平时和书兰并不亲近，他自是在萧娴身上花了更多心思。萧娴的性格也更像他。

见萧文康陷入沉思的模样，萧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起了作用。

至于最后结果如何，她倒没那么急迫。秦长淮不是还没当上太子么，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

萧文兰等啊等，等到的却是第二日一早，皇上要召见长姐萧娴口谕。

这时候萧文兰隐约想到了些什么，昨日萧娴一反常态对她态度好了不少。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她在林子里救人的过程。

她还以为是萧娴听到她救了人，会得父亲看重，所以对她的态度好了些。

如今看来……

萧文兰的脸色先是一阵发白，紧接着她紧紧攥着手中的发簪，心神恍惚。

不会的吧？

父亲平日里虽对她比较冷淡，但做任何事还算公允。总不至于做出这样偷梁换柱的事情来。

皇上召了萧娴去之后，也没什么下文。萧娴很快就回来了。

萧书兰有心想问问，但又问不出口。

因为秦长淮出了事，秋猎也早早结束，重臣工们都陆续打道回府。

萧书兰倒不是盼着皇上能给她什么天大的赏赐，但她救了人，总担得起一个谢字吧。

回府之后，萧文康才把萧书兰叫到书房中，告诉她，在猎场皇上问起是哪个女子救了秦长淮。

他回了皇上的话，说是他的长女——萧娴。

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耳边，“爹，您怎么能这样呢？！”

萧书兰从来不敢顶撞萧文康，但她所受的委屈实在让她忍不住质问父亲。

他怎么能这样？！

萧文康理亏，倒是没责怪她。而是打算和她讲一讲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到萧书兰神情激动，根本不想听,她含泪质问道：“从小姐姐什么都比我好，吃穿用度这些就不说了。她是嫡长女，这些我都认了。连府上的下人们都看菜下碟欺我辱我。”

“父亲，您可知书兰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您可有正眼看过我一回？此事明明是我做的，为什么要让姐姐认了去？！”

萧文康看向眼前哭哭啼啼的萧书兰，果然夫人说的对。这些年这孩子心中积怨已深，自己把她养大，她不仅没有感恩，还记恨上了萧府的人。

如此女子，就算送进宫去，日后能指望她和萧家共进退吗？

不过萧文康这样想，嘴上却没有说出来。本来他还想跟萧书兰分析一下，萧娴的出身以后更容易在宫中登上高位。现在看来更不能同她讲这些事了。

他只能把自己原本想好许诺她的好处说出来。

说这次的事，确实亏待了她，让萧娴认了这个好名声去。但父亲日后定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将你风光大嫁，云云。

但萧书兰情绪奔溃，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哭闹着不依不饶，扬言要将此事说出去。

萧文康这才变了脸色，将手中茶盏狠狠往地上一砸：“说出去？你活腻了？”

萧书兰被吓了一跳，抽噎着，父亲这个时候还在威胁她。

“我已经在圣上面前回了话，你的话若是传出去，那我们萧家犯的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

萧书兰这才止住了哭声，愣愣看向那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欺君之罪！

萧书兰知道他说得没错，这事要是传出去，大家都没好果子吃。自己在萧家，本就仰仗父亲才得以留下来。

若是连父亲也得罪了，萧娴的母亲根本容不下自己。怕是儿时就已经将自己溺死或是扔出门去。

父亲加官进爵，萧府阖府上下的人才有好日子过。父亲若是出了点纰漏。她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萧书兰颓唐的坐倒在地上，认命般接受了这个现实。木已成舟，萧娴救了秦长淮的事实已经敲定了。

可是她不甘心呐！这种不甘心随着日后萧娴频繁和秦长淮走动。而越来越甚。

最后皇上的赏赐落到了萧娴头上。

萧文康也算给了萧书兰一些补偿，毕竟是他的女儿，在吃穿用度上都比以前提升了一档。也新安排了丫鬟婆子伺候她。

萧书兰在府上的日子比之前好过许多。

萧书兰的不甘心，随着秦长淮频繁出入萧府而越来越甚。

那明朗俊逸的少年，常带着许多礼物，珍奇的小玩意来找萧娴。且他们相处是过了明路的。

萧文康自是很愿意萧娴和秦长淮走动。

萧书兰好几次在花园中，看见俊美无俦的秦长淮看向萧娴那宠溺的眼神，心中一痛。

这份美好的姻缘，本该是她的！

越这样想，她看到秦长淮时就越难受。

本就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可她的梦还没开始，就被人夺走了。

更可恨的是，萧娴还常在萧书兰面前显摆，讽刺羞辱她。

因为萧娴发现她和秦长淮在花园中走动时，萧书兰常远远看着。看向秦长淮的眼神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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