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往事如烟

那年时暖十三岁，而陈嘉禾和江逸臣他们都已经十七八。

周晴忙着去公司开会，就把江逸臣学校要用的资料交给她，叮嘱说：“暖暖，这个资料很重要，你记得亲手交到逸臣哥哥手里，千万不能弄丢了哦。”

其实，周晴当时只是怕她贪玩乱跑，但听在时暖耳朵里，那就是堪比国家大事的重任。

打车到江逸臣的学校，找到班级。

高三的少男少女，正是荷尔蒙蓬勃的年纪。

大家对这个初三的小妹妹都很是好奇，悄咪咪议论了半天，终于有人忍不住问：“妹妹，你找谁？”

“我找江逸臣。”时暖无视他们奇怪的目光，四下张望，“他不在吗？”

“哇哦~找我们校草啊。”

各种暧昧的起哄声不绝于耳。

时暖都不搭理，他们一会儿就没劲了，好心给她指路，“江逸臣好像去厕所了，你过去看看吧。”

她道了谢，转身循着洗手间走去。

这学校不算大，却是海城东区最好的高中。

时暖边走边看，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正面直视江逸臣的厉害，她忍不住嘀咕道：“长得好看和脑子聪明，占一样儿就好了嘛，这样让别人还怎么活哦。”

但江逸臣在学校是出了名的受欢迎，各种各样的情书每天一堆。

偏偏他还不理人，所以教导主任抓都不知道该从哪儿抓起。

时暖到厕所门口等了半天，来来往往的人里没有一个是江逸臣，她想探头看看，又觉得不太好的样子，想了想干脆扯开嗓子喊：“江逸臣，你在里面吗？”

没有人回答。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

周围的人三两下就跑得没影了。

时暖咬着嘴唇，最终决定把资料拿去交给江逸臣的老师。

她的脚刚刚迈开一步，身后突然伸出来一直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她拖进了洗手间。

上课时间已经到了，周围一片寂静。

时暖的嘴被死死压着，发不出一点声音。

她惊恐的瞪大了眼睛，想转头看是什么人……但对方力气很大，她根本就动弹不了，只能再垂眸间看到一双被校裤包裹的双腿。

那鞋……

“唔！”

男生呼吸很重，手背鼓起的青筋仿佛克制着莫大的情绪。

时暖认出了这个人是谁，心里的恐惧稍稍减轻了一些，但男生下一瞬的举动，却让她的心再度跌入谷底。

他低头，往她的脖颈上重重咬了一口。

说不清是吻还是啃。

时暖害怕得忘了呼吸，她瞪大的眼睛通红，眼泪从眼角无声滑落下来。

正值青春的少年，力气大得出奇，他一只手捂时暖的嘴，另一只手在身后完成了所有操作，低低的喘息声像恶魔的哀鸣，时暖僵直了身体，一动也不敢动。

将近二十分钟，犹如漫长的一个世纪。

淅淅索索的声音总算结束。

时暖已经陷入巨大的恐惧里，满脸泪水，呆若木鸡。

“时暖。”少年声音还透着一丝沙哑，她缓缓转头，看到的就是一张同样汗水淋漓的脸。

陈嘉禾眼眸猩红，冷然的五官此刻透着几分欲气，比平时不近人情的模样多了几分活人样。但时暖顾不上这些，她怔怔的，已经吓傻了。

为什么……

为什么陈嘉禾要这样？

他虽然没对她做什么……但也什么都做了。

江逸臣明明说这个人也是可以当成哥哥的，他不是哥哥吗，他——

“时暖，别这样看我。”陈嘉禾深深喘了两口气，他忽然抬手挡住时暖的眼睛，一把将她揽到怀里，磁性的颤抖的声音说：“对不起。”

他没有抱她。

把人揽过来，似乎也只是为了挡住她的视线。

时暖嘴巴动了动，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忽而就一阵恶心，她猛地推开面前的人，跑到水槽旁边剧烈的呕吐起来。

直到胃里一点东西都不剩，她开着水捧了一大捧浇到脸上，乍然的冰冷让脑子也跟着清醒一些。

剧烈的呼吸几口气。

她回过头。

面前的少年衣冠楚楚，合身的校服穿在身上，哪里能想到他刚才就是一副……流  氓样！

“时暖……”

“你别过来！”

近乎低吼着喊出这句话，打湿的发梢还在往下滴着水，时暖声音抖得厉害，“陈嘉禾，我要报警。”

“好。”

他竟然连反驳都没有。

陈嘉禾复杂的眸光落在她脸上，哑声道：“我就在这里，你报警让他们来抓我。”

时暖抬头，不明不白的看着他。

她感觉胸口憋着一股气，不上不下的非常难受。

就这么对峙了几秒钟。

谁都没有说话。

时暖眼泪不受控制的往下淌，她也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跟陈嘉禾的交集不多，但她知道这个人向来生人勿进，也就和江逸臣他们几个朋友，偶尔会说一句冷笑话。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陈嘉禾抿了一下嘴唇。

开口：“我有躁郁症，时暖，今天是个偶然，是我的错。”

躁郁症患者分很多种，有的会根据特定的时间地点，选择特定的排解方式。

时暖知道这种病，却没想到陈嘉禾是患者，更没想到他犯病的时候会被自己撞上，还……还做出那样的事。

她紧紧捏着手，无意识的往后退，小小的声音仍然余悸未消，“就算……就算你有病，我也不会原谅你，我永远讨厌你！”

说完，时暖就转身大步跑开了。

身后的人是什么反应，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那天以后，陈嘉禾这个人仿佛从她的世界消失了，不需要刻意回避也再没有见过面，时暖也从未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个秘密。

挑挑拣拣的跟江逸臣说完，时暖微微低着头，小声说：“他今天就是再跟我道一次歉，没别的。”

而且看状态……

他的病，应该已经痊愈了吧。

江逸臣没说话，沉沉的眼眸里湛芒斑驳，风雨欲来。

虽然时暖三言两语说得很轻松，但听她紧致的语气就能听出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再者——

即便是犯病，老大为什么偏偏会拉上她？

想到背后的原因，江逸臣眯了眯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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