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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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已到,天光大亮,日上三竿。
房内。
阮飞鸿一个人躺在锦被之内,此刻如婴孩般睡得正酣。
许牧则是盘膝坐于红木圈椅,入定苦修半夜。
朱红色的木门,被人“笃笃”轻敲。
声音三短一长,看情形似是有些犹豫!
许牧看了一眼正在睡梦中陷入羞涩的阮飞鸿,跃下圈椅,走到门前。
“是谁,什么事?”
怡红楼小厮,大着胆子在门外小声回禀,似是生怕惹怒了许牧一般。
“许公子,是小的!楼下有个沈先生来找,说家里有客人正在等候公子……”
许牧愣了片刻,猛地想起家中亟待开展的基建事业,“你请沈先生稍等片刻,我稍后就来!”
阮飞鸿被二人的声音吵到,从睡梦中醒转。
想到梦中的情景,脸上涌起潮红晚霞,“沈先生,是来捉拿你的?”
“不是。是家里来了个客人,在等我。”许牧坐到绣帐床头,拉了拉刺绣锦被,帮阮飞鸿盖住半床春光。
凝望着床上女子的娇羞面孔,他有些情难自已,低头轻吻。
温柔,熨帖!
“公子昨晚不是说让我先暖被窝吗?为何我睡着了,你却不叫醒我……?”
阮飞鸿食髓知味,嘤咛一声伸出玉臂,抱着许牧的脖子缠绕上来,沦陷在湿润之中。
挣扎了半柱香,方推开许牧的魔掌。
“都怪你!我都快变成被欲望控制的女人……”
许牧捏了一下阮飞鸿的脸蛋,小意说了几句体己情话,合上门就欲出去。
“公子,你今天办完事,晚上还来吗?我弹琴给你听……”阮飞鸿略显失落的声音越说越小,最后竟羞得声细如蚊。
经过许牧昨晚无意间的科普,她已对古琴技法之中的“轻拢慢捻抹复挑”,增加了新的认知,却还未试着演练。
许牧听到怡红楼花魁的邀约,扭头望见她的皓齿樱唇。
脑海一阵失神,身体在不知不觉间已肃然起敬!
几息后。
他想起许之朗的叮嘱,无奈摇了摇头,扶着楼梯,下到厅堂之中。
“沈先生,让你久等了……!”
“你知道就好!”
沈应星嘟囔了一句,拉着许牧的胳膊,向外便走。
他虽然是孤家寡人,但也是在书海中遨游数十载,没吃过也看到过。
有古代贤者曾言,“年少不知精可贵,老来低头空流泪!”
他对这纨绔公子如此不爱惜身体之事,不禁有些头大。
要知道,那三千年药龄的野山参,虽然大补,可整个许家也只有这么一株,还早被他帮许牧炼入体内!
……
州牧府内,西北方位。
原本的几座小阁楼,早已被夷为平地!
建造英灵殿所需的砖石木梁,都已到位!
许之朗正陪着一个斜背长剑的邋遢道人四下巡视。
这个道人,正是牤牛山乾元观主陈水玄。
命道修为高深莫测,推衍卜算少有失手,被大晋朝廷赠送荣誉称号,尊为帝师。
他是沈应星在读书游历时,因缘际会之下所结的善缘。
此次,被沈应星缠了许久,才勉强答应对方,同意下山帮一次忙。
许之朗左等右等,不见许牧的踪影出现,有些发急。
“陈天师,我们别等那个兔崽子了!你看动工吉时是否到了?”
陈水玄摘下腰间的酒葫芦,灌了一口老酒,把风吹乱的剑绦甩到身后。
“开工建造房屋,跟修习剑道一个样,万事开头难,急不得也!英灵殿所需供奉的牌位,是否都已备好?”
许之朗面皮跳了一下,强忍笑意。
“回天师,早已备好!平日里,那些阵亡将士的牌位便是供在营中。”
陈水玄注意到许之朗的目光,撩起道袍扎在腰间。
傲然摘下身后长剑,轻飘飘舞动几式之后,收剑而立。
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许之朗似是在盼着许牧到来,并未注意到陈水玄的异样神色。
因此,他没有像那些溜须之人一般,大加赞颂“天师剑法高妙”。
“对牛弹琴……”陈水玄嘀咕一句,把宝剑背回身后,捋着长须问道,“许州牧,你剑道修为是什么境界来着?”
许之朗神色怔了一下,拱手作答,“禀天师,在下是剑客境。长时间不练功,功夫有些荒废了……”
剑道境界,最基础的是剑士境。
剑士境修炼高深,领悟侠者剑意后,便能在剑招四周形成剑影,可以迷惑对手。
林氏那个驼背老仆,便是处于此境界!
而剑客境,是剑道修为的第二个境界,领悟得豪者剑意后,能在剑身生出剑芒。
无坚不摧!
陈水玄颔首,勉励许之朗不要懒惰,只有苦练才能攀上剑道九重天。
许之朗恭声受教。
忽而,他想起那个流传甚广的传闻……大晋帝师,命道修为无双,剑道修为全废。
可是,眼前的陈水玄是如此自信,难不成真是世人误解了他?
许之朗强忍了数息,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试探道:
“陈天师,敢问你的剑道修为在哪一层境界,在下为何丝毫分辨不出?”
“我的剑道修为……是没有修为。道爷的修剑理念,是以内心体悟为主,又岂是凡夫俗子能懂的?”
陈水玄尴尬地敷衍了一句,面色微黑地走向堆积如山的木料石块。
回味起昨晚吃的大肘子,似乎也没有那么香了,“别愣着了,我们还是说说开工动土的事吧!”
沈应星与许牧二人,一路争论着,从大老远赶来。
“老爷,我把公子给弄,呃,请来了!”
许之朗笑骂一句,一把薅住许牧的胳膊,把他推到陈水玄身前。
“陈天师,这是犬子许牧,正在自行修炼命道!您老过过眼!”
陈水玄看了一眼许牧,连忙用脏兮兮的袖子擦了擦嘴角酒渍。
拉近许牧,仔细观瞧他的掌纹,“唔,好!”
说着,这邋遢老道不顾许牧反对,捋起许牧衣袖露出臂膊,在上面唾了一口口水!
许牧身子后撤,惊疑不定。
“陈天师,这是何意?大庭广众之下,请你放尊重点……”
陈水玄嘿嘿笑了一声,呵斥许牧不要乱动,举起粗布道袍,在那口水处狠狠摩擦到通红。
“此子与我牤牛山有缘!”
许之朗和沈应星对望一眼,大喜过望。
过去百年之间,命修之士入世不多。
就常人而言,纵然是想拜师,也没有途径可言!
许之朗心中忍不住地狂跳,知晓许牧的机缘或许已到。
“陈天师所言非虚,你可愿收下犬子为徒?”
陈水玄丢开许牧的胳膊,老神在在。
“先忙正事!收徒的事嘛,讲究妙手偶得,顺手为之……”
许牧望着邋遢老道,感受到他身上玄之又玄的道妙之意,拱手道:
“师尊说得对,那就先忙正事!动工吉时,我于三日前已经卜得,辰时!”
陈水玄笑眯眯地点头,颔首赞同许牧的推衍。
“虽然脸皮有些厚,但总算孺子可教。这个徒弟我收。”
不大片刻,辰时已至。
轰隆声起,建造动工!
围观热闹的人群中,有个驼背身影跺了几下脚,含恨离去。
许牧望着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想要把拜师的事情尽快板上钉钉。
命修高人,可遇而不可求!
这个机会若是不抓牢,恐怕以后只能安安心心当个二代,在家继承家业!
“既然师尊已答应收我,那咱们把拜师宴摆起来吧!”
陈水玄讲究一个“心”字,对凡俗礼节不甚看重,拜师宴举办与否,无可无不可。
老狐狸一般的沈应星,眼睛狡黠地转了转,双手赞成。
许之朗与许牧父子一心,指挥下人用心操办。
给宴席标准所提的要求:简单之中,透露出些许奢华!
酒至半酣,许之朗与沈应星说到征讨南宫世家的事情。
大军既至,群龙束手,尚无人胆敢为南宫世家说项!
陈水玄听此,一脸严肃地规劝许之朗。
杀生过多,有伤天和,务必慎重为之!
许之朗喝得尽兴,醉醺醺地端起酒杯,左右睥睨道:
“杀一人,能救百人,纵被称为屠夫又如何?!”
陈水玄挥手打断许之朗的话语,不想多做争论。
“那些打打杀杀,都是你们朝堂上的事。我今天只关心收徒,磕头吧!”
许牧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
“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陈水玄满意地一笑,上前扶起许牧,拍着肩膀,朗声鼓励。
“好徒儿,切记跟着为师勤奋修炼!以后,咱们乾元观的剑道传承,就靠你发扬了……!”
许牧等三人愣了一瞬,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呼。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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