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元荒的往事

元荒点点头：“这一点确实是，对于云天青最为亲近的枕边人，我是不敢赌的，而耿玉凤的娘家势力极大，若是让她也暴毙的话，我怕深究下来会让她的娘家发现破绽，倒不如留下来做一个背锅的。反正她有弱点在我的手里，我只要死死抓着那个弱点，她就不敢反抗，只能是乖乖地听我的摆布。”

“你所说的弱点，就是我的文锦堂兄吧？”

“聪明！我就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说话，省事儿，但是办事儿的话，我却不喜欢你这种人，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若是发起狠来，恐怕就会要人命啊。”

“这种事情很好猜的，子女都是父母的心头肉，拿捏住了，就不怕她不听话啊。”

云锦书意有所指地看了元荒一眼，正对上他恶毒的眼神。

“有些事情不要玩大了，小心反噬！”

“还好，只要度掌握好就错不了。我想，现在在我们眼前的那个云文锦，也不是真的吧？”

“这你也看出来了？你对于云文锦应该只剩下很少的印象了，算了我就告诉你把，你真正的堂兄，原先和你亲哥哥囚禁在一个庄子里面，你也是笨，如果那个时候你耐着性子再多找上两间房间，就能找到你真正的堂兄了，那样你复仇的时间就会大大缩短了。不过现在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必败的，要知道，云家的老太太已经这么大的岁数了，而且还有心疾，若是一不小心犯了，那可怎么好啊！”

云锦书点点头：“是啊，祖母的身子可一直是我的一块心病。好在她这一阵子心情好，身体也是好了不少。这可是元奇的功劳呢，你别说，元奇这孩子确实是招人喜欢，长得虎头虎脑的，因为吃过太多的苦，小小年纪就和娘亲颠沛流离的，所以特别的有眼力见，也会讨好人，前一阵子我看他有些咳嗽，就给他喂了一颗药……”

云锦书的话还没有说完，元荒手中的茶杯一下子被捏碎了，不仅里面的茶泼了出来，就连手指也被碎瓷划了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淌出来，染红了桌面。

但是他好像是浑然未觉，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吗，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云锦书：“你喂了他药？！”

“是啊！”

云锦书托着自己的下巴，毫无畏惧地迎视着元荒：“那药丸是长效的，半年服一次就可以。若是不服的话，那孩子可得遭上一番罪了。不过你知道我的，最是心善，只要我在，祖母在，我就不能看着这孩子这么痛苦是不是。我想父母年纪大了之后，唯一盼望的就是孩子能够平安顺遂地长大，少吃苦，多享福是吧。要说元奇还是一个有福之人的，他和桑雅在我的绣坊里面，只要我和祖母在的一天，就会护着她们一天，为他们遮风挡雨，让她们衣食无忧，没有人欺辱他们，没有人歧视她们，也没有人追杀他们，我想这种生活，就是幸福的生活吧。”

元荒沉默了下来，身上狠厉的气息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挥之不去的疲惫。

他向后靠在椅子里面，头向后仰着，疲惫地叹息了一声。

“云锦书，你知道吗，在你家中的这半个月，是我这十年来最开心的半个月。我知道在你的心里，我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是比禽兽都不如的冒牌货，我做过的事情，就算是死上一万次都弥补不了。但是，我能说我也是身不由己的吗。”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掌，一直到了现在，才觉出手心里面一阵的刺痛。

“我其实只是北漠一名普通的士兵，新婚之后才一年多的时间，就上了战场，当时想的很简单，在战斗中活下来，回家和妻儿团聚就是我全部所想了。但是没想到，一次长官视察之后，居然把我单独带走，送进了皇宫，无数的教习教我各种各样的知识，还有御医将我额头上面的一颗痣挖掉了，最后我就被送进了南诏。”

“到了那一刻我才知道，原来他们要我做的，是代替另外一个名叫云天青的男人在南诏生活，在那里经营自己的势力，将亲信安插到南诏各个重要的职位上面去。一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再也不可能回归我以前的生活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都已经成为了提也不能提的过去。”

“云锦书你知道我在了解了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有多么的绝望吗？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我没有远大的志向，也没有位极人臣的欲望，更不愿意打打杀杀，我只想过平凡的生活，守着我的妻儿，哪怕是清苦一点，我也愿意。但是我不能你知道吗，我只能被推着一步步向下走，害人，杀人……什么样的坏事我都做尽了，我也知道我回不了头了。”

“七年前，我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思念之情，辗转拖了一个信得过的朋友，将桑雅和奇儿接到了南诏。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和她们相见，只能是每隔半年让人给她送去一笔银两，让她们娘俩衣食无忧。但是就算是有了银两又能怎么样呢？家里面没有男人，她们一样受尽欺凌，还有元奇，我最为亏欠的就是他，从他生下来没多久我就离开了，没有父亲的陪伴和保护，他吃的苦，我想都想象不出。”

他语气顿了顿，手掌心的血迹已经凝固了，再也不是鲜红的颜色。他抬起头，真诚地对着对她说。

“云锦书，我很感谢你，感谢你结束了这一切，从我的手上沾染上无辜人的鲜血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个时刻会到来的，这些年，我又害怕又期待，现在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踏实感。  ”

“我别的不敢奢望，只求你能善待她们母子两，毕竟祸不及妻儿，而且我也了解你们云家人，你们都是心善的，只要你能答应我这一点，我一定能让这件事情，有一个完满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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