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人皮面具

“你什么眼神啊！”

宋恪理不满地嘀咕了一声，然后对着云霓裳挥了挥手：“云霓裳，我在这里。”

“恪理哥哥！”

云霓裳欢喜地小声应了一声，笑着走过来：“我还以为我只是和姐姐分在一处，没想到你也在……！”

云霓裳看清楚了宋恪理的脸，说话的声音不由得一顿。

“恪理哥哥，你这脸？”

“哦，没事儿，不知道沾上了什么东西，痒得很，我又不敢再挠，抹了药膏，忍忍也就过去了。你不如坐在这里，离我比较近，若是夫子讲的你听不懂，可以问我。”

“那实在是太好了……”

云霓裳探头看了看坐在后面的云锦书，对着她挥了挥手：“姐姐我就坐在这里了。”

就算云霓裳被柳玉欢培养的心机再过早熟，毕竟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言语之间的神色带上了几丝得意与炫耀，还隐隐有一种示威的意思在里面。

云锦书就觉得有些好笑，想起上一世的时候，成亲之后，每当云霓裳这般和宋恪理亲近，她都要被气个半死，现在再看来，自己当时就是一个傻子。

不再理会那洋洋得意的两个人，云锦书专注地看起眼前的书来。

下午的时候，云锦书让素素去了一趟市集，买了几根肠衣和一大块肉皮回来。

西跨院有一个独立的小厨房，就是方便丫鬟烧些热水什么的，放了课回来，云锦书就让素素生上了火，把那块肉皮刮干净之后，放进小锅里面熬制起来。

素素一边对着灶坑扇着扇子，一边问她们家小姐：“小姐，你是想吃皮冻了吗？”

“你怎么就知道吃啊！”

云锦书好笑地看着抹了一脸灰的素素：“这可不是为了吃，是要做大事情的。”

“大事情？皮冻能做什么大事情啊？”

“你等着，看小姐我给你变个戏法出来。”

云锦书把肠衣泡进一个瓷碗里面，瓷碗里面装满了淡黄色的液体，泡了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肠衣开始慢慢地舒展开，成为一个薄如蝉翼的接近肤色的大泡。

素素擦了一把脸，走到云锦书的身边之后，就看见了这一神奇的景象：“哇，小姐，你这是什么戏法，怎么这么厉害？！”

“厉害吧！”

云锦书用筷子把泡好的肠衣夹出来，放在一张宣纸上面晾干：“这个是虾甲花的汁液，用它浸泡肠衣，就能让肠衣变成这种效果。”

晾着肠衣的功夫，云锦书又走到小灶台那里，将一直在熬制的那张肉皮拿出来，用小刀将肉皮刮了又刮，一直将那块肉皮刮得就剩下薄薄一层之后，又将它泡进了虾甲花的汁液里面。

“我说小姐，你到底在干什么啊？把我都看糊涂了。”

“我啊，打算做一张人皮面具。”

“人皮面具？！”

云锦书的话把素素惊了一跳：“小姐你做它做什么？不对不对，应该是小姐你是从哪里知道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

看着素素惊讶的脸，云锦书的面容沉肃下来：“素素，我今后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些事情你也许会接受不了，如果是那样的话，你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只是有一点，我现在以及以后所做的事情，你绝对不能透露给任何一个人知道吗，因为它关乎我的性命。”

看着云锦书的面孔变得这么严肃，素素也收起了玩闹的心思：“小姐我懂，你放心，不管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这边，你的所作所为，我也绝对不会透露给任何一个人，不然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云锦书没想到素素居然直接就立下了这么重的誓言，立刻嗔怪地瞪了她一眼。

“呸呸呸，快别瞎说，我当然信你，不然这些事情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做，你只要记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查明哥哥的下落，为了查明父母的死因就好了。”

“嗯嗯！”

素素忙不迭地点头：“我懂了小姐。”

“其实制作人皮面具最好的原料是鲛鱼熬制成的鲛胶，可惜那个东西太过昂贵。唉，我需要银子，好多好多银子！”

“银子啊，我这里还有一些，小姐你拿去用吧。”

素素在怀里面一顿掏，掏出来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布包，颇有几分不舍地塞进云锦书的手心里面：“那，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都拿去用吧！”

看着素素的小样，云锦书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我的小素素啊，你这点根本就不当事儿，再说我怎么能拿你的嫁妆本呢，快自己收好。”

坐到椅子上，云锦书一边摆弄泡好的肠衣，一边思索起来，自己必须得想办法赚银子才行。

易容制作人皮面具，绝对是一个烧钱的事情，鲛胶极其稀少，而且基本上是有市无价，但是若想要制成那种以假乱真的人皮面具，必须用鲛胶才可以，肠衣和肉皮制作的，只能是在黑暗的地方唬一唬人，在光线充足的地方，就会露出破绽。

至于现在制作的这个简陋版的人皮面具，自己就用云霓裳试试效果好了。

云霓裳自从来了国语堂之后，简直是如鱼得水。

她的长相随了她娘，虽然只有十二岁的年纪，但是那张小脸已经出落的艳丽无比，再加上她一向都会讨巧卖乖，只和同窗之间相处了两天，就和大家都熟识了起来。

以前的时候在深宅大院，只有她和云锦书两个年龄相当的孩子，她还觉不出来，现在到了这么一个都是少男少女的环境里面，云霓裳忽然就觉得，自己以前那么嫉妒云锦书，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

你看，现在还不是喜欢她的人多，所以说什么嫡女庶女的，出了那个大宅子，也不过是那么回事儿罢了。

今天这天儿也是怪，下午的时候还是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就开始电闪雷鸣，云霓裳吃过晚饭，摆弄了一会儿妆匣里面的小玩意儿，看外面雨下的那么大，干脆就早早洗漱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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