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脱离掌控

【幽吟岛  ·  黑雾密林，SSG监听组前哨站】

夜雾如纱，密林幽深，连虫鸣都仿佛压低了声音。

SSG监听组在古树间架设的隐匿装置通体无声，宛如暗夜之瞳。

“目标帐篷内开始核心议会，监听权限已开启。”

代号【零舌】的女声在耳麦中低沉而冷静，面罩下眼神如死水无波。

三重密频信号同步跳动，直连新马林梵多军情本部。

“……草帽团内部形成初步共识，拥护与折羽建立战略联合。”

“语言态度正从‘合作’向‘信仰’偏移。”

总部通讯席前，卡莉法目光冰冷如霜雪，她取下金框眼镜，声音如水面结冰：

“重点跟踪对象：蒙奇·D·路飞、乌索普、折羽，特别是路飞是否出现人格偏移或集体引导倾向。”

“是。”

【幽吟岛  ·  东海断崖，折羽密信点】

夜风猎猎，月光从乌云后探出微光，洒在悬崖边的一处古代残碑上。

折羽将披风系带解开，露出内衬金纹战袍，胸口嵌有微型天龙信标纹章。

他跪于碑前，手扶一台黑金信台，低声祷告。

“代号·Ω，向圣地汇报。”

“尼卡意志已被编织入草帽团组织结构，乌索普主动献议成立‘复仇神军’，路飞表现为中度神性认同、低度指挥抗拒。”

“大船团响应高度热情，外围海贼开始自发神像建构。”

远在玛丽乔亚的五老星高塔，托普曼·沃丘利圣披白袍坐于雕金座上，凝视黑暗海域。

声音传来：

“很好。”

“放任他们崇拜，助他们造像，让他们高呼‘尼卡’。”

“当他们站上神座之顶，便是被清算之时。”

【新马林梵多  ·  海军本部  ·  战略总议厅】

战术地图高悬，数十片海域以红框标记，烫金线勾勒出“清洗走向”，战场如刀痕刻在地图上。

罗岚静立于正中央，银黑披风垂地，双手背后，漆黑眼瞳直视投影中的幽吟岛。

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压迫：

“白胡子，已灭。”

“凯多，大妈，皆归尘土。”

“红发死于我剑，夏洛特系在南海溃逃。”

他缓缓抬眸，目光锋利如寒铁：

“新世界仅余草帽路飞。”

“而他，已正式踏入敌域。”

他步入地图前方，手指点在“幽吟岛”位置：

“我将正式启动‘四皇余孽大清洗’。”

“凡传播神名者，即为敌人。”

“——斩。”

藤虎沉声开口，声音带有一丝迟疑：“包括未反抗者？”

“包括。”

罗岚毫不犹豫，语气斩钉截铁：

“正义不是慈悲的代名词。”

“所谓自由，从来只是特权——”

“而海贼没有被特许的资格。”

会议厅沉默数秒。

赤犬终于咧嘴一笑，火焰在掌中隐隐燃起：

“这样才像你，陨星。”

“这个世界啊——该让那些高唱‘自由’的海贼，尝尝绝对正义的刀锋。”

【幽吟岛  ·  中央祭坛营地】

天色微亮，雾未散尽。

营地正中央，大片空地被夷为仪式广场，草帽团旗下残余船员、大船团信众与难民海贼齐聚一堂。

长达一夜的狂欢仍未平息，许多人的眼角依旧挂着泪水与激动的红晕。

他们围成一个大圆，仿佛某种朝圣的仪式现场。

神像，竖立其间。

以索隆断刃为骨、乔巴遗弃的绷带为脉、巴托洛米奥破碎的盾徽为基座，一点点焊接、铸塑、熔炼而成。

三丈高。

草帽、赤足、宽笑、双拳高举——

雕像并不精准，却令人战栗。

因为它不是“还原”，而是“信仰的提炼”。

而在神像基座上方，一行刻文已经被染上鲜红的油彩：

【尼卡  ·  火种之王  ·  解放之神】

岛上传来雷鸣般的呼喊：

“尼卡——就是自由！”

“尼卡——将带我们复仇！”

“尼卡——会打碎世界！”

“尼卡万岁！！！”

鼓声再次被击响，混着海风、呐喊与硝烟味回荡在整座岛屿上空，仿佛预示着另一场战争的开幕。

乌索普身披“狙击王”的斗篷，站在临时高台上，拿着扩音贝激动呼号。他声音沙哑，眼神血红：

“我们曾是被抛弃的垃圾！”

“我们曾是世界口中的叛徒！”

“但现在，我们有了神！”

“——尼卡，就是我们的王！我们的神！我们的旗帜！！”

人群山呼海啸般地呐喊，手中高举着染血的布条、残兵断刃、破烂的自由旗帜。

在众人中央，被推上高位的“尼卡”——路飞，正坐在神像脚下。

他依旧笑着，嘴里嚼着肉干，边吃边挠着头：

“嘿……其实我也不太明白大家到底在干嘛。”

“不过——”

他站起身，拍拍裤子，一抹阳光穿过云隙洒在他脸上。

“——既然大家都想这么干。”

他扬起拳头，大笑：

“那就打回去吧！！！哈哈哈哈！！！”

人群疯狂。

海贼们放声高呼，许多幸存的大船团成员热泪盈眶，高举路飞亲笔写下的“自由”字卷，纷纷称呼他为：

尼卡大人。

火种王。

自由本身。

而站在人群最远处、无人注视的阴影里，萨博静静看着眼前一切。

他没有靠近，也未发言。

他曾无数次梦想革命成功那天，人民欢呼、压迫崩塌、兄弟并肩。

但这一刻，他只觉得耳边一片嘈杂，鼓声像在咆哮，又像在嘲笑。

“这是你想要的世界吗？”

他问自己。

他望向神像顶端，那张熟悉的笑脸已经不属于那个在风车村屋顶吃年糕、说“我要成为海贼王”的小路飞。

那是一尊被信仰雕刻出的偶像。

——空洞，灼热，失控。

他缓缓转身，披风在风中掠过神像阴影。

无人注意，萨博已悄然走入山林。

离开营地时，他没有回头。

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低得只有风听得见：

“……你已经，不是路飞了。”

“也不再需要我了。”

————

萨博离开后的第二天，天未破晓，祭坛前的火光却越烧越盛。

神像已不再是纪念，更像某种被集体灌注意志的象征性偶像。

鼓声整夜未停，海贼们不再只是呼喊“尼卡万岁”，他们开始自发焚烧旧旗帜、毁掉原本的海贼团徽，齐声高唱新颂：

“火种不灭，尼卡即王！”

“谁若不信，便是奴隶！”

“尼卡不是传说——是命运！”

乌索普的嗓子已然嘶哑，但他的眼睛却越发明亮。

他站在神像前方，披着草帽团旗帜，高声呼号：

“自由不需要祈祷！自由——要我们自己去抢！”

“圣地玛丽乔亚，杀了我们的同伴，夺走我们的未来！”

“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反抗，而是——占领！”

海贼们眼睛通红，拳头握紧，嚎叫着：

“灭了海军！！！”

“攻打圣地！！！”

“让天上的‘神’跪在火种王面前！！！”

人群如洪水，节奏已不可控。

而站在队伍前方的折羽，脸色却并未喜悦。

他望着乌索普、望着狂热海贼，望着那尊越修越高的神像——

脸色一点点暗沉下去。

他原本计划，是引导这群废物高举“信仰”招来罗岚的剑。

但此刻，他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们竟然不等陨星来了。

他们要——主动攻上圣地？

折羽双手藏于斗篷之中，指关节青白，目光里带着扭曲的阴影：

“这些狗……居然想反咬主人？”

“我是来引他们走向死亡，不是来让他们拿我祭天的……”

那一刻，他不再是微笑的“和平使者”。

他是一个愤怒的、被自设泥胎逼入绝境的天龙人。

“我可是……神的血脉。”

“你们不过是玩具、是棋子、是灰尘——”

“我是神裔，不是你们可以随便利用后就扔掉的旗子！！！”

他低头，遮住脸，肩膀轻微颤抖。

不是激动，而是——

疯狂的预兆。

【新马林梵多  ·  海军情报本部监听厅】

卡莉法站在战术终端前，目光死死盯着传输屏幕中的语音实录。

她眼镜滑落半寸，声音前所未有地失控：

“……他们居然……主动要攻打玛丽乔亚？”

“……疯了，全疯了。”

旁边的路奇难得挑眉：“这不是信仰，这是狂热。”

“折羽控制不住了。”

“甚至……被当神棍使完就要丢。”

卡莉法喃喃：“该死的乌索普……这个人简直是煽动狂徒。”

“草帽团……真的变成邪教了。”

【圣地玛丽乔亚  ·  五老星议厅】

五位大人围坐在无光的圆桌前，阴影遮面，仅余语声浮动。

值守通报员匆匆将监听稿件送入。

其中一页，赫然写着：

【草帽团核心召开群众大会，确立“自由神权军”体系，组建“火种军”，计划主动反攻玛丽乔亚，时间未定。】

一瞬间，沉默充斥会议室。

托普曼·沃丘利圣一口茶喷出，眉心狂皱。

“……我们……不是让折羽吸引‘陨星’去杀他的吗？”

托普曼·沃丘利圣皱眉：“现在怎么成了草帽团要反攻我们？”

“那他妈谁来引罗岚？”

空气僵住。

玛卡斯·玛兹圣轻声吐出一句：

“失控了。”

————

当密报传至罗岚面前时，他正站在巨幅海图前，身披战甲。

卡莉法轻声呈报：“幽吟岛狂热升温，草帽团欲自组军攻打圣地，折羽已被边缘化。”

现场一阵静默。

直到罗岚忽然低声一笑。

不是冷笑，是难得的笑出声。

他转身，斗篷扬起，眼中闪烁着嘲讽与凛冽的讥诮：

“这些人啊……”

“连‘利用神’都不如‘自封神’来得快。”

“折羽想引我杀‘神’。”

“但这群狗，居然自己把神像架起来、点好火，把他也绑一块。”

“可笑至极。”

他低声呢喃：

“这叫背神。”

“而背神之徒……”

他眸光森寒：

“——皆当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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