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爷孙

【斯普罗瓦海域  ·  新创岛近岸  ·  草帽团·千阳号】

“我说啊——把旗收了、绕到后面的村口岛，再换个商船装扮进去，新创岛才不会引人注意！”

娜美叉着腰，语气坚定。

“对！我们可以扮成乐团的护卫嘛！”

乌索普拼命点头，“我都想好艺名了，就叫‘神·音速狙击手’！”

“那你打算怎么藏阳光号？”

弗兰奇嘴角抽动，“把它塞裤兜里？”

“换船不行！”

路飞抱着桅杆，大喊，“海贼旗不收！！！”

山治一脚踹飞抱着桅杆的路飞，“别像个小孩一样耍赖啊！”

“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人！海贼旗绝对不收，我要大大方方过去听乌塔唱歌！！！”

“喂——船长啊！！！”

罗宾轻叹，抬眼望向远方，“有船靠近哦。”

“咦？”

乌索普举起望远镜，眯眼凝视，“白色舰身……桅杆上是……狗头？！”

他猛地睁大眼：“是军舰！！！”

千阳号上顿时一片警戒，所有战斗员齐齐站位！

“怎么回事？！”索隆抽出和道一文字，脸色一沉。

“那个方向……不是主战航线啊！”布鲁克面色严肃。

而路飞已经凑上甲板围栏，兴奋地挥手大喊：

“啊——！是爷爷的船！！！”

众人：“？！！”

“……你说谁的船？！”

山治惊了。

“卡普中将？！”娜美声音都变了调。

“啊——爷爷！！爷爷我们在这——！！！”

路飞挥舞着红色海贼旗，朝远方大喊。

但下一秒——

狗头号上方的空气陡然一沉！

海面炸起一道巨浪，舰首猛地下压半米！一股磅礴气息骤然弥漫海域！

“快看！！！”

乔巴大叫，“……有东西飞出来了！！！”

一道巨大黑影从军舰之上飞掠而出，破浪疾掠，掀起浪涛直奔千阳号！

所有人瞬间拔武器，反应极速！

下一刻——

轰！！！

那道人影如流星般坠落至千阳号甲板！

整艘阳光号在那一瞬都微微下沉，船体发出一声低鸣的抗压咆哮！

尘烟散去，甲板上——

卡普中将立于风中，披着旧海军披风，犬头徽章随风翻飞，满头银发烈烈舞动。

他没有怒吼，也没有开口。

但那一瞬间散发出的霸气——仿佛要将整艘船压碎！

“爷……爷爷？”路飞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好像……很认真。”

索隆握紧刀柄，额角微汗。

“不是好像。”

罗宾缓缓后退一步，“这气势……和当年顶上战场，完全不同。”

“好沉重……”乔巴呆呆地看着那道人影，喉咙干涩。

卡普缓缓抬眼，目光扫过全船，最终落在——路飞身上。

“……臭小子。”

他沉声开口。

“你真是……一次也没听话过啊。”

甲板一片死寂。

狂风鼓动海贼旗，吹得猎猎作响。

风声如鼓，浪涛拍击船身，在这一刻失去了所有旋律，仿佛也屏息聆听这一场祖孙间的对峙。

卡普静立甲板中央，宽阔的身影仿佛一堵山岳横陈，披风猎猎，露出早已褪色的“正义”二字。

那是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信条——此刻却与眼前悬挂的“草帽海贼旗”遥遥相对。

而那面红色的海贼旗……就在卡普头上轻轻飘动，仿佛也在挑衅、在质问。

“臭小子。”

他的声音低沉如礁石间的暗涌，含着怒意，却没有暴喝。

“你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路飞怔在原地，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爷……爷爷……你怎么来了？”

卡普没有回答。

他一步步走向众人，铁靴踏在木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重响，每一步都仿佛踏进众人心脏。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里是‘清算’的战场。”

“不是让你来听歌、吃肉、嬉笑胡闹的地方！”

每一步话语都像炮击，在甲板上响起！

山治缓缓挡在路飞身前，低声道：“他是认真的。”

索隆已经将第二把刀也咬入口中，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这个老爷子。”

布鲁克手指紧握拐杖剑，声音前所未有的低：“那可是曾经一拳将整座山打碎的人……真正的活着的怪物啊。”

乌索普颤声：“可是……可是他是路飞的爷爷啊！”

“正因为是我爷爷……”

路飞终于抬起头，牙关轻咬，拳头缓缓攥紧，目光不再是嬉笑，而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应该知道我不会回头。”

卡普眉头深锁，他看着眼前的孙子，那个当年在风车村追着狗满街跑、摔倒还会笑着爬起来的孩子，如今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他不是为了拦路飞。

而是为了，在最后的机会面前，把他从【命运】这个绞盘中，硬生生抢出来。

“路飞。”

他语气压下怒意，只剩沉痛与果决：

“下船。”

“别去新创岛。”

“现在转头，还来得及。”

路飞沉默了一瞬，缓缓摇头。

“我说过了。”

“我是要成为‘海贼王’的人。”

“所以——我不能逃。”

他抬起头，眼中竟泛出炽热的光芒。

卡普眼神剧震。

他仿佛看见了几十年前的某个背影——

同样在狂风中、在舰队中央、在时代交替前夜，说出同样倔强话语的那个男人。

“……你是个混蛋啊。”

卡普低低骂了一句。

他只是回头，看向站在后排已经赶过来，沉默许久的鹤中将与战国。

“——找个岛下船。”

“我要和这小子，好好打一场。”

路飞微微一怔。

“不是爷爷你说别打了吗？”

卡普低头，额角的皱纹在阳光下如刀刻。

“我不打你，陨星就会动手。”

“那我还不如亲自，把你打趴下拖走。”

此话一出，千阳号一片震惊。

狂风穿帆而过，吹得“草帽旗”猛烈飘扬，发出猎猎风响。

卡普站在甲板之上，仿佛一尊未老却沉默的神祇，背后是年代久远的“正义”二字，眼前，是那一群他从未真正承认、却从未放弃关注的“新生代”。

而其中，最刺眼的——是那个始终咧嘴笑着、哪怕面对战争与神明也不低头的少年。

“我说过了。”

路飞缓缓走出人群，那颗草帽低垂在额前，遮住半张脸。

嘴角却在笑，眼角也在笑。

那不是喜悦。

而是一种——狂喜。

“我可是要成为‘海贼王’的人。”

“所以，前面是谁，都一样。”

他猛然抬头，黑发在风中狂舞，双眼如火，如昼。

“陨星、海军、世界政府、五老星、天龙人、甚至‘神’——”

“如果他们站在前面，我也会——”

他张开双臂，像迎接整个世界的审判：

“笑着打过去啊！！！！！”

他的声音仿佛贯穿苍穹，在那一刻，所有人都仿佛听见了“命运”在咔咔作响。

卡普的瞳孔猛然一缩！

那一瞬，他感到了一股异样。

不仅是语气——而是路飞的“气场”。

那不是普通的“霸气”，更不是战意，而是一种诡异的“无畏”。

不是愚蠢、不是无知、不是硬撑——

而是彻底、绝对、毫无理由的——对一切敌意的“否定”！

“这不是……路飞。”

卡普心头一凛。

他看着孙子那灼热到近乎癫狂的眼神，忽然想到多年前的一个传闻——

尼卡。

太阳神。

欢笑之神。

“……不对劲。”

战国悄然来到他身边，目光亦是阴沉：“这股感觉……不像是路飞在‘控制’自己。”

鹤中将目光深远：“像是他……在被什么更古老的意志‘吞噬’。”

卡普脸色铁青：“不是附身……是‘同化’。”

“尼卡的意志……在和路飞融合。”

“如果他彻底被吞掉……”

他喃喃低语，拳头缓缓握紧，“那他，就不再是‘蒙奇·D·路飞’了。”

就在这时，路飞笑得越发猖狂，整个人几乎贴在护栏上，冲着远处新创岛的方向狂喊：

“等着我啊，乌塔！！！我们来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那笑声回荡在千阳号上空，如神明的鼓点，又如疯子的呐喊。

山治与索隆面面相觑，不知为何，竟都有种……毛骨悚然的错觉。

而站在甲板边缘的卡普，忽然吐出一口浊气，眸光坚定：

“这场架——必须打。”

“不是为了阻止他。”

“是为了……确认。”

他低头看着那张仍在笑的脸，眼神罕见地露出一丝悲悯：

“你……还是你吗，路飞？”

他缓缓脱下披风，露出早已布满老茧与伤痕的臂膀。

“如果你已经变了。”

“那我就必须，用我这个‘爷爷’的拳头——”

“把你，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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