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笑 - 未来岛序幕

【新马林梵多  ·  元帅室  ·  黄昏将尽】

金光斜斜映入，照亮两杯酒，也映得罗岚与赤犬的背影在墙上映出一道道沉重交错的阴影。

赤犬端着酒，靠着椅背，声音低沉又真挚。

“你知道吗，罗岚。”

“我年轻时看着那些海贼屠村，烧港，啃噬平民……那时候我就告诉自己——只要爬得够高，我就能让这一切全部停下。”

“可我爬到了‘最高’，才发现……这里绑着的，是链子。”

“议会的、天龙人的、甚至我们自己人写的那些规矩。”

他目光看向窗外落日，像是在望一片自己终其一生都未能扫净的残阳血海。

“我想杀人，但有人说‘留一线’，我想灭巢，但有人说‘平衡’。”

“我连老白那个疯子……都不能亲自斩。”

他手指微微用力，茶杯一寸寸龟裂开来，却又强忍下去。

“直到你出现。”

“罗岚。”

“你让我想起我年轻时候的梦想，也让我意识到——有的人，天生就不是来‘谈和’的。”

罗岚站在夕阳前，黑影斜落半地，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端起杯，将最后的清酒一饮而尽。

赤犬也低头笑了笑，将酒杯放下，望向他。

“从你成为中将那天起，我就明白，你不是来‘守秩序’的。”

“你，是来清算的。”

罗岚终于轻声回应：“我只是……讨厌废话。”

“正义，不需要妥协。”

“海贼不灭，民无宁日。”

他语调不高，却字字如刃：“谁拦我，我就斩谁。”

赤犬闭目轻叹，一如旧年训练场上的那声低吼：

“老夫，当初教你‘正义’，教出来个比我还要狠的家伙。”

罗岚嘴角微微牵动，露出一个久违却略带钝意的笑。

“您不是一直说嘛。”

“‘不够狠，就别穿这件披风’。”

赤犬一愣，也笑了：“臭小子。”

“……看来我该退了。”

“还早。”

罗岚侧身而立，望向高窗外远方浮海云海，声音低如雷鸣：“这个世界，还远远不够干净。”

赤犬转身，一字一句道：

“那就再帮我杀久一点。”

“直到……天亮。”

但就在这时——赤犬眼神一沉，话锋一转。

“对了。”

他低声道，“有件事，我没在会议上说。”

“你还记得波鲁萨利诺那老狐狸吗？”

罗岚眸光轻动，放下酒杯：“黄猿大将？”

“他出海了。”赤犬手指轻叩桌面，“前往未来岛。”

“不是例行护航任务，而是——接到了【五老星】的‘密令’。”

“那群老鬼……要他‘处理’贝加庞克。”

气氛顿时一凝。

罗岚眼中寒芒一闪，随即淡淡开口：“我知道。”

赤犬眉头微挑。

“会议结束前，我已派艾尼路——先行前往。”

“以雷神速度，能在第一波冲突前抵达。”

“我相信波鲁萨利诺不会轻易动手。”

罗岚低声，“他还记得战桃丸，也记得谁才是真正的朋友。”

赤犬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安慰般的赞许。

“你看得透，也想得快……这时代，不只要能杀人，也要懂人。”

“你比我，还适合带这支军队。”

罗岚没有答话，只是起身，轻声道：

“我不想‘带’这支军队。”

“我只想把世界清扫干净。”

“海贼、黑市、天龙人，还有那所谓的神……只要还敢以‘支配’之名横行。”

“我，便以‘绝对正义’之名——斩之。”

赤犬仰头看着他，忽然想起多年前那个雨夜，训练营里第一次见到这个不笑的少年。

那时他就知道，这个名为【罗岚】的年轻人——

注定不是“将军”。

他，是“天裁”。

————

【幽吟岛  ·  草帽大海贼联盟  】

阳光刺眼，海风喧嚣，幽吟岛外港万旗飘扬。

那些旗帜斑驳、颜色不一，却有着同样图案：一顶草帽，咧嘴大笑。

那是一个象征自由的标志，曾令弱者燃起希望，如今，却仿佛成了亡者之烙印。

【宴会广场】

“肉——我要吃掉整座岛的肉！！！”

路飞抱着巨骨仰天狂笑，笑得脸皮扭曲，双眼流光浮动如阳光蒸腾而起。

脸上的笑容夸张得近乎变形，仿佛不是喜悦，而是——控制。

乔巴穿着兔耳衣服在台上滑稽舞动。

乌索普高举酒杯大喊：“草帽大海贼团！征服新世界的英雄——正要起航！！”

说完还不忘吹嘘“我三拳打爆黄猿，一脚踹飞藤虎。”

下方海贼沸腾，酒池肉林，腥味四溢。

“哈哈哈哈——路飞大人说了！正义什么的，全都吃掉吧！！”

食人魔·巴托洛米奥将半截烤人腿当羊腿啃咬，牙间血肉横飞。

称号仿佛成了他的代言人，曾摧毁多个海军基地，活活用果实将镇守基地的士兵“保护”成碎块。

而八宝水军新任首领老蔡，正在酒池中比拳狂舞。

他们曾在第十二区海域围歼运输舰，仅为掠夺军械贩售。

巨人·海尔丁咧嘴狂笑，一脚踏碎了后方宴会平台，他的双手沾过的，是断舰与焦骨。

狂笑声称：“巨人族归草帽，艾尔巴夫亦成王庭。”

俊美海贼团一边开演一边自诩“海贼美学”，但他们曾在一场“宴会策划”中劫杀了一整座小镇，将村民“做成花灯素材”。

那是一群失控的“狂徒”，自诩自由，实则尸山血海。

远离喧嚣，草帽正团成员各据一隅。

索隆抱刀而坐，眼神锋锐如剑，喃喃道：“……凯多、玲玲，全灭。陨星……不是要争名夺位。”

娜美拽着报纸，指节发白。

她声音颤抖却异常清晰：“他不是在讨伐敌人……他在‘清除世界的错误’。”

“他们还没动手，是因为他还在等。”

娜美咬牙，“而我们……已经在名单上了。”

“草帽的名号不再纯粹。”

罗宾低语，语气冰冷，“现在，它在掩盖恶意与罪行。”

布鲁克琴声渐止，低声唱了一句：“哎呀呀，我的灵魂都开始战栗了呢。”

而弗兰奇……他试图大笑，却总是看向路飞的背影，手指止不住微微颤抖。

那里，站着一个越来越不像“路飞”的人。

路飞站在高台，双拳高举，嘴角咧裂至耳根，笑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狂喊：“我们要干一件足够大的事！！要让这个世界再也无法忽视我们！！”

“我要当海贼王！！！”

他每说一句，脚下大地便轻颤一寸。

“草帽大人万岁！！！”

“去死吧，什么正义！！！”

“新世界属于大海贼！！！”

“踏碎罗岚！光复旧世！！！”

无数人高举拳头呐喊，仿佛在膜拜神明。

索隆缓缓站起，望着那疯狂的背影，低语：

“路飞……居然真的还在笑。”

娜美抬头，泪意微闪：“……那不是我们的路飞。”

而这一切，在岛外的高空，一只世界经济新闻社的信鸟，扑棱振翅飞离。

它的爪下，携带着草帽庆典的影像——

正传往全世界。

——这，是草帽大海贼联盟向世界发出的宣告。

【未来岛外海  ·  世界政府直属舰队】

万里无云，天色晕染金橘，远方的未来岛科技穹顶正倒映着斑驳霞光，仿佛一座孤悬大海之上的“时代心脏”。

舰桥高台，黄猿·波鲁萨利诺静立舰首，金袍微扬，墨镜下的目光穿透海雾，死死盯着那片逐渐清晰的未来轮廓。

他右手插兜，左手轻轻握着一只泛旧的圆牌。

风拂过发尖，吹起他记忆里那个扎着乱发、总是喝冷咖啡的天才科学家的背影。

“老贝……你这次，又在造什么惹麻烦的东西啊……”

脚步声自后传来。

CP0总指挥缓缓靠近，面色冷淡，低声提醒：“黄猿大将，请务必牢记本次任务内容。”

“首要目标：‘贝加庞克’的本体。”

“若阻碍过多——执行全毁灭指令。”

黄猿没有转身，也没有应答，只轻轻吹了声口哨。

他仍旧眯着眼，像个什么都无所谓的老狐狸，但指间的通行令却被他悄悄收进了最贴身的口袋。

阳光照在他墨镜上，反出一道晃眼的光痕。

他淡淡开口：

“……哎呀呀，前面……还真是热闹得很啊。”

旗舰切浪前行，未来岛穹顶之下，无数红光悄然亮起。

舰队后方远空，一道湛蓝雷光正疾驰而来。

——雷光，将至。

——人心，将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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