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恶龙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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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可可亚西村
黎明时分
晨雾像一层湿冷的裹尸布，笼罩着这座被鱼人统治八年的村庄。
空气中弥漫着海腥味和橘子腐烂的甜腻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
橘子园里的枝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熟透的果实沉甸甸地低垂着，像一颗颗被榨干希望的泪珠。
有些橘子已经熟透到发黑，却无人采摘，任由它们坠落、腐烂，渗入泥土。
娜美站在橘子园的高坡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甲缝渗出，滴落在一颗金黄的橘子上。
血珠在果皮上滚动，最终渗入果肉的缝隙，像是某种无声的诅咒。
她的目光越过村庄，落在远方——阿龙公园的尖顶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锯齿状的太阳标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一张永远狞笑的嘴。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些钉在围墙上的头骨——那些是反抗者的遗骸，风干成惨白的警告。
她的亲人、村里的长者，还有曾试图逃走的小伙伴……无一幸免。
“再忍忍……”
娜美咬着嘴唇，舌尖尝到铁锈味，“只要再偷一艘船……就能凑够一亿……救下所有人……”
突然，海面传来异样的震动。
她猛地抬头——远处的海平线上，一道黑影正凌空疾驰而来。
那不是船。
是一个人。
东海·阿龙公园·正门
晨雾未散，海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罗岚站在海水与陆地的交界处，军靴踏碎浪花，黑色军服下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的身形修长而挺拔，面容冷峻如刀削，眼神却像死水般平静。
腰间悬挂着一柄短刀，刀鞘上刻着繁复的金属纹路——海军本部“猎级”军官的标志，只赐予以一敌百的精英。
环顾这座由鱼人统治的“乐园”：
高耸的珊瑚雕像被涂满油漆，人类的头骨悬挂在铁栅栏上，随风摇晃，空洞的眼眶无声控诉。
入口石碑上刻满屈辱条款，最新的一行赫然写着：
“人类踏入此地，需缴纳十万贝利赎命费。”
罗岚的眼神冷冽如冰，目光扫过那群正在狂笑的鱼人。
【剿灭目标：恶龙海贼团】
【主要罪行：奴役可可亚西村八年，虐杀村民超200人】
石阶顶端，阿龙站立着，魁梧的身躯投下阴影，锯齿状的长鼻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看着那个孤身前来的军官，嘴角咧出狰狞的笑容：
“海军？就你一个人？”
罗岚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
“引力·重压。”
——咔！
阿龙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碎裂声，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巨手按着，重重跪倒在地。
石阶在他膝下龟裂，蛛网状裂痕向四周疯狂蔓延。
“小八，动手！”
他咆哮着，声音里第一次带上恐惧。
小八怒吼着冲出，却在第三步时突然僵住。
他的六条手臂诡异地扭曲，如同被无数无形丝线牵引，骨节错位声接连响起，肌肉纤维寸寸断裂。
“你怎么敢……我们大哥可是……”
“你指望那头胖头鱼？”
罗岚冷笑，眼神如看蝼蚁，“希望他约束好后面的鱼人，不然，我会亲自去找他清算。”
克罗欧比刚摆出鱼人空手道的起手式，整个人就像被吊在绞刑架上一样腾空而起。
他的喉咙被无形之力扼住，眼球因颅压上升而暴凸，嘴角渗出淡蓝色血沫，四肢抽搐着，却连挣扎都做不到。
啾转身就逃，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双腿像是被锁死。
他低头一看——脚掌正在以诡异的方式凹陷、变形，骨骼在强压下发出“咔咔”的碎裂声，接着在一声闷响中炸裂成碎片，血肉四溅。
“这……这是什么能力？！”
阿龙嘶哑地质问，牙齿因重压而一颗颗崩裂，脸上满是惊恐。
罗岚步步上前，军靴踏入血泊，却未沾染一丝血迹。
他在阿龙面前蹲下，黑色的瞳孔映出鱼人扭曲的面容。
“你们不是一直都喜欢用鱼人天生的能力来向弱者炫耀力量吗？”
他语气平静，却透着刺骨的寒意，“现在，好好感受它。”
“引力·内爆。”
——噗！
阿龙的身体剧烈抽搐。
皮肤渗出无数血珠，肌肉组织从七窍中喷涌而出，接着整个身体在压强作用下炸裂成一团血雾。
残存的骨架还保持着跪姿，仿佛在为他所犯下的罪孽下跪忏悔。
娜美躲在远处，死死捂住嘴，看着一个个在她眼中强大不可战胜的鱼人如纸人般被重压撕裂。
小八的六条手臂拧作一团，像被巨力揉捏的废铁。
克罗欧比的身体被压缩成三分之一大小，骨骼刺破皮肤，鲜血浸透石板。
啾的脑袋像熟透的西瓜，啪地爆开，脑浆和鲜血染红了雕像底座。
她瞳孔剧烈收缩——那座雕像上，赫然刻着四个大字：
“鱼人至上。”
现在，那是血红一片。
罗岚站在血泊中央，军服依旧纤尘不染，眼神淡漠如初。
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地残骸和死寂。
——绝对的碾压，绝对的压迫。
橘子园·黄昏
娜美跌跌撞撞地穿过灌木丛，枯枝划破她的手臂也浑然不觉。
心跳声在耳膜里轰鸣，仿佛要冲破胸腔——那些鱼人死了，全都死了，像被巨兽咀嚼过的残渣般支离破碎。
她突然摸向腰间藏着的三截棍，金属的冰凉触感让她稍微清醒。
"橘子园的主人。"
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像刀锋擦过颈动脉。
娜美浑身僵住，缓缓转身。
罗岚不知何时站在三米外的橘子树下，手中抛接着一枚金黄的橘子。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军服领口的银质纽扣泛着冷光。
"你的航海图画得不错。"
他忽然说，指尖轻轻摩挲橘子表皮，"但跟着老鼠偷东西，永远凑不齐一亿。"
娜美的瞳孔骤然收缩，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怎么知道？！
——这些不该有第三个人知道的秘密，此刻正从这个男人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来。
"海军已经查封了恶龙海贼团的所有资产。"
罗岚抬手将橘子抛来，"包括你的藏宝室。"
橘子落入掌心时，娜美才发现果皮上布满细密的刻痕。
迎着夕阳看去，那些痕迹组成一行小字：
"如果你敢跑去当海贼，下一个钉在雕像上的就是你。"
墨迹混着未干的血渍，在橘皮纹路里蜿蜒成狰狞的蚯蚓。
她突然想起那些挂在阿龙公园围墙上的头骨，风干眼眶里凝固的绝望。
怔怔地望着那枚带血的果子，眼泪终于夺眶而出，滴落在橘皮上，晕开了墨迹。
当娜美再次抬头时，橘子树下只剩飘落的树叶。
夕阳西沉时
罗岚站在海岸边，背对着染血的村庄。
海风拂过他的军服，带走咸腥与硝烟。
村庄渐渐传来哭泣与欢呼交织的声音，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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