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三章 出手

　　楚羽蔷却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而是看向了旁边的下人，“本王妃与郡主有些话想说，你们先下去吧。”
下人看了齐婉婉一眼，得到同意后，就陆续退了下去。
等到门被关上后，楚羽蔷才来到窗边，推开了窗透气。
“就是字面的意思，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生的什么病吗？”
她好整以暇看着齐婉婉，居高临下睨视着她，以上位者的姿态。
齐婉婉听后抿了抿唇，蹙眉。
她发觉自己身体不对劲后，第一时间当然找了大夫，可是大夫却说她这是常见风寒，好好休养便好了。
可休养着休养着她的病不但没好，反而变本加厉，直到现在连下榻都困难。
她不是没有过怀疑，可不论她怎么查都查不出半点有疑点的地方。
找了不少大夫更是如此。
原本她以为自己是被气出来的，可现在楚羽蔷的话，却是让她心中那颗怀疑的种子又冒了出来。
齐婉婉低声咳嗽了几声，抬眸看向楚羽蔷，气息虚弱。
“以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当真愿意告诉我吗？”
楚羽蔷坐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腹前，“以前自是不会，但今时不同于往日，我有我所求，就看郡主答不答应了。”
“你想求什么？”齐婉婉盯着她。
“不急。”楚羽蔷摇头，笑了笑，“还是先让我替郡主解惑吧。”
“你这生的可不是病，而是中了毒。”
“之所以那些大夫都没看出来，不是因为他们学艺不精，而是他们都被张乐收买了罢了。”
“每一个大夫在来见你之前都被叮嘱过，不论诊出什么，一律说成风寒。”
“不仅如此，你每日吃的药也不是什么滋补的药，而是让你身体愈发亏空的药。”
楚羽蔷每说一句，齐婉婉的脸色就白一分。
直到最后，她倏地一个大喘气，一口血喷了出来。
楚羽蔷并未上前，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你应该有所察觉吧？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明明先前并未有任何发病征兆，却突然急转直下，生了这场久久不见好的病。”
齐婉婉整个人都懵了。
楚羽蔷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能理解，但是连起来却让她脑子纷乱如麻。
“你的意思是……”她半撑着身子，急切的看向楚羽蔷，想要从她嘴中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楚羽蔷轻叹，“没错，这一切都是张乐所为。”
“我凭什么相信你！”齐婉婉不愿相信，声音尖锐质问。
她与张乐虽有不合，但两人到底相爱过，即便是之前大吵时，她也会为了张乐的前途妥协，接受张翠，而如今他们之间并未有除了张翠其他任何矛盾，张乐为什么会想杀她？
她不愿接受这个真相。
楚羽蔷似已经猜到了她的反应，并不觉得意外。
“你以为你与他是真心相爱，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他一开始接近你，就是有所图谋呢？”
楚羽蔷平淡反问。
“在你跟昭阳公主女扮男装认识张乐的第一天，他就暗中去打探了你们的身份，早已得知你就是凤惜郡主。”
“为此他不惜颇献殷勤，讨好你们两人，只为能够攀附上你们其中一人，好来个飞上枝头变凤凰。”
说到这里，楚羽蔷也有些疑惑，“你当时与昭阳公主去了七星亭，知晓了王爷给文县令和镇南侯世子评判一事，难道事后就没有去查那件事的前因后果吗？张乐就是那个当初窃诗的贼人，为所有学子不齿，自知自己科举无望，才想着巴结你们，妄图攀龙附凤。”
齐婉婉怔住，喃喃，“可他当初与我说的是他是被误会的……”
当时她很是信任张乐，又怎会想到他说的一切都是骗她的？
楚羽蔷闻言哂笑，“误会？若非当初他溜的快，没有证据，早就被王爷扔进官府了。”
“昭阳公主对他甚是怀疑，屡屡提醒于你，你却以为昭阳公主嫉妒于你，甚至与昭阳公主淡了来往。”
“他知道攀附不了昭阳公主后，就开始一心哄着你，到最后，你甚至甘愿为他窃取科举考卷。”
最后四个字出来，齐婉婉眸光一震，很是震惊。
她想问楚羽蔷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还没问出口，楚羽蔷就已然察觉出，淡淡道：“你自认为你做的隐蔽，但实则你的一举一动早就被无数人盯着。”
“科举这么重要的事，王爷和我又怎会没有任何防备。”
“更何况，你此举，其实是便宜了那些世家子弟。”
“他们才华不比那些寒门学子，为了高中，只能另辟蹊径，他们本就想窃取考卷，是因为害怕王爷，这才心生忌惮，迟迟没有下手。”
楚羽蔷神色微妙，“谁曾想，这个时候，你出手了。”
“有人当这个冤大头，他们自然大开方便之门，即便事后被人发现，也可以将全部罪过推到你的身上来。”
“现在之所以这件事还没被揭发，只不过是因为王爷暂时压着的罢了。”
“你以为你是在为张乐筹谋，可实则你是在将你们整个齐家置于刀尖。”
楚羽蔷眯眸，看向已然魂不附体的齐婉婉，“你可知，若是这件事败露，你们齐家，将面临什么？”
齐婉婉眼睫轻颤，攥着被子的手一寸寸收紧，心中发紧。
“而张乐要杀你的原因也是这个。”
楚羽蔷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口后继续道：“只有你知道他是通过不正当的途径高中的，他现在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仕途无量，可你手上却有能够葬送他的把柄，如何能不让他担心？”
楚羽蔷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齐婉婉已然全部都明白过来了。
“他竟是为了这个想杀我……”她苦笑，眼底深处却是无比的憎恨。
她又是何尝不知这件事如果败露，张乐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可即便如此，她也依旧嫁给了他。
正是打着将这个事情永远烂在心里的心思。
就像她娘说的，夫妇一体，荣辱与共，若是张乐有失，她这个张家妇，又怎会独善其身？
所以她先前为了张乐的仕途，才会选择妥协。
可张乐呢？
仅仅是因为有把柄在她手里，他就想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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