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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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回话！”
台上衙门的何大人一拍手中案板，周遭嘈杂声瞬间肃静。
时殊色带着时景风跪在堂下。
“时景风，许家状告你与你姐姐合谋杀害许家小少爷，你可认罪？”
何大人严肃出声，国字脸上满是严厉。
一身衙门大人的衣服，都洗的有些掉色。
可见是个公正清廉的父母官。
“草民未曾做过，草民不认！”时景风背脊挺直，脸上没丝毫心虚。
一眼瞧着便不像是个做恶事的人。
“你凭什么不认！我小儿人缘极好，最近也只同你有过口角，甚至你还动手推搡我儿，定然是你下的毒！”
许夫人双目赤红，恨不得将时景风生吞活剥。
起身冲上前，死死拽住时景风衣领，“我家许年那般优秀的人，你怎么敢动手的！我要你给我小儿偿命！给我小儿偿命！”
何大人示意一眼衙役，将许夫人按了回去，免得扰乱公堂。
“时景风，许夫人所言可有此事？”
时景风抿唇点头，“许年对我阿姐出言羞辱，我这才没忍住动手推搡，但这并不能证明是我下毒。”
何大人点了点头，“若只是一些口角冲突，的确不至于下毒杀人。”
许夫人一怔，一把推开挡着的衙役，激动起身。
“何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小儿除了他还能有谁所害！那日口角相争，不过说了几句时景风便恼怒动手，如此心胸狭隘，性情不定，难保他私底下不是个心狠手辣的！”
“定然是他心中怨恨，仗着自己姐姐会医术，便拿了毒药谋害我家小儿！”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过牵强，连时殊色都古怪的看了眼许夫人。
更何况是身为父母官的何大人。
“大人，我能否请问许年所中何毒？”
时殊色开了口，何大人点头看向刘仵作。
刘仵作上前一步，神色犹豫，“大人，许年身体内确有毒素，但下官查证后发觉，似乎并不只是致死原因。”
此话一出，掀起巨浪。
连在外看热闹的人群都熙攘起来。
而众人都没瞧见，跪在许夫人身后的许凯，脸色有一瞬恐慌。
“胡扯！我家府医都说我弟弟乃是中毒死亡，你一个仵作，莫不是想包庇这家姐弟！”
许凯叫嚷出声。
刘仵作的脸瞬间拉了下来，“许大少爷，下官跟在何大人身边，在秉公办案上从未有所包庇，还请您慎言！”
仵作虽然官职比不上衙门父母官，可也不是随意能得罪的存在。
许凯缩了缩脖子，语气软了几分。
“我弟弟定然是被人下毒谋害！”
时殊色注意到许凯的斩钉截铁，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随即，转头朝何大人请示。
“大人，草民恳请同刘仵作再查许年死因！”
时殊色的话音刚落，何大人还没从讶异中回过神。
许夫人和许凯就猛地起身，激动否决，“不行！”
两人异口同声，神情紧张。
怎么看，都让人平添升出几分古怪来。
“你弟弟杀害我小儿，你如今申请一同验尸，指不定是要动什么手脚毁灭证据，大人！可千万不能应下啊！”
许夫人紧张的抓紧手中绣帕，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笃定。
许凯定了定心神，蹙眉厌恶地看向时殊色。
“时姑娘不过只是略懂一些医术，就敢质疑刘仵作验尸结果吗！”
时景风在此时也看出这母子两人的不对，冷哼一声开口：“我阿姐的医术，平城怎么说也是人尽皆知，如今你们不敢让我阿姐同刘仵作再一同查验，莫不是怕被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一句反问，便足以让风向转变。
看客们都不是傻子。
许家人的说辞和反应，细细想来根本站不住脚。
尤其是许夫人眼底透露出的几分慌张，谁看了不说一句有鬼？
“刘仵作跟在何大人身边良久，我查验时有刘仵作盯着，如何能动手脚？”
时殊色淡淡开口，话语一顿，“若是许夫人和许大少爷不放心，可以当堂查验，我必然动不了手脚。”
许夫人咬牙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许凯则出声呵斥，“闭嘴！我弟弟如今都已经死了，还要受你时家人折腾！我弟弟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宁！”
“若是不抓住真凶，想必许小少爷在九泉之下才真的不得安宁。”
时殊色轻飘飘一句话，便堵得许凯再说不出别的。
她则转过头，朝上座何大人保证。
“若验尸后查出此事当真同家弟有关，我自不会包庇，亲自将家弟送进牢狱，可若是旁人蓄意陷害，我也断不会放过那人！”
郑重有力的话扔下，嘈杂声微弱几分。
“也罢，重新查验。”
何大人一声令下，便有人将尸体抬了出来。
许年口唇发紫，脸色苍白，一眼便像是中毒所制。
面对尸体，不少看客惊慌后退好几步。
许夫人拿着绣帕掩面痛哭，可哭声若是仔细听，便让人觉得不真。
只是现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许年的尸体上，自然没人注意到这点小细节。
时殊色上前观察了一圈，身上并无明显外伤。
不过按照如今的天气，表皮内的伤痕不易显现。
“时姑娘可看出什么来？”
刘仵作上前询问。
时殊色缓缓开口：“口唇泛紫，舌苔发白，眼球发白，确似中毒。”
一旁看着的许凯，听到这话立即出声，“我就说我小弟是中毒！你如今还有什么话说！”
“还不快些将时景风关入大牢！”
时殊色蹙眉，冷眸朝对方扫过。
瞬间便将许凯震住！
“但，这样的症状也并非只有中毒才能导致，窒息、大脑缺氧、血液不通，也会如此。”
刘仵作只思考了一会，便拧着眉神色郑重的朝着许年后脑勺摸去。
在摸到后脑袋一处凹陷后，立即喊了旁边几个衙役。
“来帮我翻一下尸体。”
看着刘仵作的举动，许凯瞪大了双眼，垂在身侧的手下意识攥紧，紧张的咽着唾沫。
随着刘仵作用刮刀将许年的头发刮干净，后脑一个凹陷伤口出现在众人眼前。
明显是被什么重器击打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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