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为什么帮你

乔岁晚：“？”
流言蜚语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王主任看了看乔岁晚，斥责韩诗：“以前小乔多加班时你怎么就看不见？”
韩诗有脾气不敢朝着王主任发，勉强一笑，走前狠狠剜了一眼乔岁晚。
九点多乔岁晚开始犯困，眼皮有千斤重，靠墙站着时感觉都能睡着。
病人大多已经休息，她们却没法闲着，监控就在斜上方，还有一堆出院病历需要整理。
乔岁晚实在太困，把椅子转了转，背对摄像头，阖眸休息。
护士站的铃声忽然响了，是她负责病房的病人睡前要打针。
她拿好输液盘过去，快速打完。
又给其他病人扎完后，乔岁晚回到护士站。
额头碰到桌面时，走廊上传来有人急切喊护士的声音。
乔岁晚满身的困意顿时荡然无存，和同事一起急匆匆跑过去，值班医生也小跑着进来。
病人的反应很不对，呼吸急促像是喘不过气，肌肉痉挛，脸色青紫，值班医生满脸严肃立马开始急救。
一番折腾后，竟是药的原因。
药是对的，可剂量不对，加上这个病人本来就虚弱才有了生命危险。
乔岁晚担忧的站在护士站等结果。
此类工作失误是大忌，况且这已是第二次。
病人若是脱离危险还好，若就这么……她不敢再想下去。
可之前她明明把所有药袋和针管药剂都看过，也是按顺序放的。
不管怎样确实也是她的问题，注射之前只是瞥了眼，没仔细看清楚。
同事坐在她身旁安慰几句，这下也不敢困，不敢粗心大意。
乔岁晚心神不宁的等着，余光见值班医生过来立刻迎上去。
“情况很不好，现在病人的情况还需要观察，病人原本就多感染和炎症，如今脑损伤加重，有很大的几率会发展成植物人。”
“你怎么回事，小乔，为什么不好好看清楚，我们的工作要用心，要对病人负责！现在闹成这样，怎么和病人家属交代！”
乔岁晚低头听着。
病人家属知道后大闹，乔岁晚道了歉被同事们拉走，在医院待了一宿。
这件事很快传遍整个医院，院长副院长高度重视，医院领导们轮番询问事情经过。
叶沁今天是晚班，本该下午四点前过来，早上睡醒看到群里的消息就开车来医院，一直守在乔岁晚身边。
她犹豫许久，拍了拍乔岁晚冰凉的手：“岁岁，有件事你得有心理准备。”
“半夜里病人家属闹的时候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了，你先别急，”叶沁心疼又担心，“这种事一向最容易引起关注和讨论，趁着事情刚发生，你最好尽快通知家里，让他们想办法把消息压下去。”
乔岁晚怔怔的点头，“对，对对。”
身体一宿都是僵的，感觉自己处在昏暗迷雾中，叶沁的提醒像是一束光终于让她看清些前路。
她打给云婉之，没人接。
看着电话自动挂断，乔岁晚像是被触碰到某个点，长久以来努力不去在意、强装出的坚强如突然倒塌的危楼，眼泪刷的从脸上滑落。
打第二次依旧没人接。
她深呼吸，极力控制情绪，这时候哭是没用的，想办法处理才最重要。
可明明知道道理，泪水还是像打开阀门的水龙头根本控制不住。
乔岁晚下意识拨了陈淮尧的号码。
刚打过去立刻通了，快的她都愣了下。
她不想哭的，但泪水更汹涌的往外，只能尽可能平静，压抑哭腔：“淮尧哥。”
哽咽是藏不住的。
平时婉转娇脆的声音像蒙上一层细细砂砾，可怜，无助。
陈淮尧顿了几秒：“嗯？”
“我在医院闯祸了，你能不能帮帮我？”乔岁晚咬着下唇问。
陈淮尧的语气平静无波，低醇轻笑：“闯什么祸了？”
乔岁晚极力平静把事情复述一遍，“病人现在的情况尚未稳定，这件事已经在网络上传播开，我想，能不能把报道压一压？”
“殷公子呢？”陈淮尧倏然问。
忽然转开的话题让乔岁晚茫然。
陈淮尧没等她回答，“你在医院？”
“嗯。”
“先回家，我去接你。”
乔岁晚抹了抹被泪水打湿的眼眶：“好。”
走廊上很安静，叶沁把对话的每一个字都听的清楚。
不怪岁岁对陈淮尧情根深种。
对普通人而言天大的事在陈淮尧听来却算不得什么，他沉稳的语调和从容的态度，就是带着哪怕天塌下来也能处理的自信。
他也确实能做到。
女人找老公、结婚，不就是为了有这么一双哪怕深处低谷也愿意伸向自己的手吗。
身侧传来脚步声，叶沁抬头，对上韩诗幸灾乐祸的眼。
韩诗居高临下看乔岁晚，将她的负面情绪瞧的清楚，生怕错过一点：“病人的家属们又在闹，一拨在院长办公室，一拨在病人的ICU外，医院外都是想要进来采访的记者，乔岁晚，医院被你害惨了。”
“病人的状态若是稳定还好，若有个万一，你说不定会被起诉。”
“碰上这种事，”韩诗左右看了看，越发奚落，“殷专家呢？怎么没见他来帮你？你说你要是背着人命被起诉，还能嫁进殷家吗？”
叶沁挡在乔岁晚面前，右手掌心贴着她的肩膀，用力一推。
“岁岁嫁不进去也轮不到你，你先操心自己吧。”
乔岁晚的手机屏幕这时亮了，是陈淮尧打的电话，有叶沁挡着，她绕路离开。
电话因没人接自动挂断，陈淮尧发来微信：【走医院后门。】
路过窗户时，乔岁晚看到门口都是拿着摄像机的记者和各家媒体，一楼的保安比平时多了几倍。
她快速钻入副驾驶，路上沉默不语，失神看着窗外。
陈淮尧目视前方开车，剑眉星眸，清俊的侧脸宁和冷漠。
车停下后，乔岁晚才从封闭中微微回过神，伸手直接要开车门。
一只有力的手按上她的肩，陈淮尧倾身靠近。
他的存在感一直很强，乔岁晚只要在人群中看到他就会紧张，心跳像漏了拍，自心口炸开酥麻，更不用说他的气息靠的如此近。
“哒”的一声，安全带解开，陈淮尧坐回去。
乔岁晚握住他的手。
“淮尧哥，网上的报道……”
陈淮尧审视她半晌，指腹在她脸上轻轻摩挲，似是怜惜。
“是谁说要断了？”
“非亲非故，这等棘手的麻烦事，我为什么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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