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 顾程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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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我们两个为什么会分开,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我为什么会到了A市福利院?”米一篱擦擦眼泪,眨巴着通红的眼睛看向顾鸿涛。
听了米一篱的话,顾鸿涛眼中满是疑虑:“这些事情你都忘了?”
这时候一直在旁的程昱维插嘴道:“米一篱不知怎么的,忘记了她去A市福利院之前的所有事情。”
顾鸿涛听了他的话,神情更是疑惑:“可是小云明明还能认出我。”
“哥哥,我认出你是因为你的血型。”米一篱的嗓音中带着沙哑,“还有你身上的伤疤。除了这些我什么都不记得,包括咱俩的名字。我只记得这伤疤是因我而来,却记不清具体是怎么回事。”
顾鸿涛听了米一篱的话,顿时沉默了。
那么不堪的过往,忘掉其实反而更好,如果可以他也想忘记。
想到这里,顾鸿涛抬头对着米一篱露出一抹浅笑:“没什么,都是小事那么久了我自己都记不清了。”
“那为什么咱俩会分开?”米一篱追问。
“爸爸和阿姨去世了,咱们就分开了。我小姨把我带到了乡下。至于你,可能是没有亲戚照顾吧,就被人送去了福利院。”顾鸿涛说完,就接过了米一篱递过来的茶水饮了起来。
一旁的程昱维则眯起了眼睛,他查过米一篱的过去,当然知道顾鸿涛说的是假话,实际上他在米一篱三岁的时候,就离开了方家去了乡下。
看来顾鸿涛没有对米一篱说真话,也对,谁忍心把残酷的真相告诉一位天真可爱的姑娘呢。
可如果不告诉她的话,程昱维想起费老的话。
“这种病一定要及早治疗,如果任由它发展下去,患者会一直被心魔困扰,慢慢的越来越狂躁,直至精神失常。”
程昱维决不能允许米一篱变成那样,他打算找个时间和顾鸿涛好好谈谈。
第二天,趁着米一篱不在,他悄悄地来到了顾鸿涛的VIP病房。
“程院长有事不妨直说。”顾鸿涛靠在床头,眼神中有着复杂的光。
昨天米一篱凭着疤痕认出了自己,但却根本不记得他和她自己的名字。
可是程昱维却能脱口而出方炎这两个字,他肯定调查过自己或者米一篱,他为什么要调查两人,对于那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程昱维知道顾鸿涛在想什么,他也没有想要隐瞒,于是坦然的承认了。
“我调查了米一篱的身世,知道了她为什么失忆和发生在你们身上的事情。包括那件事。”
“你果然调查了我们,你凭什么?我们只想过平静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顾鸿涛怒不可遏的低吼。
“我调查这些,是因为米一篱。”程昱维把手揣进了白大褂的兜里,“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什么米一篱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吗?”
“那么痛苦的回忆,不需要记起。”顾鸿涛冷哼一声,“如果程院长扒人家伤疤只是为了满足你的窥探欲的话,我劝你及时收手。
小云过得已经很苦了,如果遗忘能让她快乐,那我希望她永远不要记起这些。”
那个畜生在和小云的妈妈结婚后,就开始每天殴打她和自己,即使孕期也从不收敛。
小云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到三岁,身板瘦的像豆芽菜,胳膊和铁丝一样细。即使这样,那个畜生也从不放过她。
就因为三岁的她打碎了水杯,他就拿着麻绳往死里打她,如果不是自己拦着,小云当时就要被他打死了。
而他自己也被那个畜生,拿烙铁在胸口烙下印记,好让他永远记住反抗那个畜生的后果。
也是因为这个,小姨把自己接到了乡下,从此兄妹两人一别就是十几年。
“米一篱见血就失控的事情,你知道吗?”程昱维紧紧地盯着沉思中的顾鸿涛,忽然开口。
“失控?我不知道。”顾鸿涛没听说过这个事情。
“每当看到流血不止的人,米一篱就会发出尖叫,嘶吼,嘴里喊着哥哥救我,爸爸别打了。”程昱维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顾鸿涛默默地流下了眼泪。
这样一个从农门跳出来的高材生,平时程昱维见到他都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可现在看着他泪流满面的坐在病床上,程昱维突然也是一阵心酸。
有个那样禽兽不如的父亲,这个男人经历过多少痛苦啊。
“她会有这个病,是因为阿姨被那个畜生杀害的时候,她就在现场。那个畜生,当着五岁多小云的面,杀了阿姨把她砍成了二百多块。”顾鸿涛的声音越来越低沉,“阿姨是个好人,可是却陷入了魔窟。可怜了小云,那个畜生被枪毙后,没有一个人愿意收留她。
我想去找她,可是小姨却给我改了名,把我关在了家里。她不下地不干活,每天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她说不能再和那个杀人狂扯上一丁点的关系,就当方炎已经死了,方小云也死了。我是顾鸿涛,和那一家子没有任何关系!
三个月后,小姨终于把我放了出来。我跑到家里,那里却已经没有了小云的踪迹......”
“我的老师说,米一篱的病情如果不及时治疗,会越来越严重,直至精神分裂。”
程昱维在心中感叹着这对兄妹的悲惨,世上怎么会有向方伟国那样禽兽不如的人存在。
“我多次和米一篱谈过这个问题,可是她都非常抗拒。”他无法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慢慢的变成一个精神病。
“所以您希望我来劝说小云,对吗?”顾鸿涛在听到精神分裂这几个字的时候,心像是被利刃戳中,痛苦的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让她回忆起这些,然后同意接受治疗。你能有多少把握治愈她?”顾鸿涛询问道。
如程昱维所说,这个病并不多见,治愈的病例更是几乎没有。如果米一篱被唤醒了痛苦的回忆,却又治疗失败。
顾鸿涛简直无法想象,那会多么恐怖。
所以,他需要确定风险到底有多大?程昱维到底有没有把握能治好米一篱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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