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爱如空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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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泛黄的痕迹
我们之间的爱轻得像空气
而我依然承受不起
任往事在心里不停地堆积
如果你不懂珍惜
思念会过期
我们之间的爱重得像空气
越想逃离却越沉迷
而回忆太拥挤我无法呼吸
只能拥抱着空气
假装那是你
不曾远离
——《爱如空气》by孙俪
好痛，好痛……
头脑昏昏沉沉的，意识仍旧沉浸在混沌之中，可是痛觉神经传来感觉的却是那么的清晰。安澜只觉得整个身体都在扭曲，眼角不知是汗还是泪的，粘着头发一片的混乱。
救命，救命……
安澜在朦胧的意识里寻找着自己身上的手机，身体的本能在这一刻发挥的淋漓尽致。她不想死，只要有一份的机会，她都不曾放弃过自己的生命。求生的意志让她从沉痛中挣扎的醒过来，眼角捉住银白色的光，是她的手机。
安澜艰难的伸出手，一寸寸的朝着手机靠近，恍然咫尺天涯，到底还是抓在了手里。她痛得几乎脱了力，到底是骨子里的韧性硬是提了一口气，可是她却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安澜闭着眼，却仍旧没有放弃，她知道此刻能救她的就只有自己。她绝不能在这一刻睡过去，否则很有可能就是再也醒不过来。
纤细的指节紧紧抓着手机，大拇指在键盘上摸索着，大约过了片刻终于按了下去，听着手机里传来的拨通声，安澜知道自己成功了。
“救……”那个命字还没有说出口，她已然沉入了黑暗中，那一刻，她恍然听到——
即便是你死了，我也追你到地狱。
如果她真的死了，他真的会追来吗？
血色蔓延着，梦依旧不息。
安澜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她看到一堆的仪器设备堆积在自己的周围，蓝色的衣袍映着银光的手术刀，白晃晃的，而自己仿佛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不可以，不可以！
安澜拼命的喊叫着，可是却只有她自己听得到，手术刀还是依旧挥舞着。安澜只能哭，眼泪疯狂的从眼框中洒落下来，她哭着，喊着，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一刻，她多么期望那个男人可以出现，就如同很多年前，他站在自己面前，用他的身体来保护她一般。
墨，你在哪里？
墨，你在哪里？
救救我，救救我……
手术灯静静的息了，然后什么也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安澜睁开眼睛的时候，只觉得眼角一片湿润，意识还是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她仿佛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早上，在病房中醒过来的时候，她看到了白色的天花板，刺鼻的药水，还有一双双红着的眼睛。
闭上眼睛，安澜拼命的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什么都没有了，眼泪到底还是流了出来，深深的埋入了鬓间。她睁开眼睛，想要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痕抹去，却看到了自己的手被一个个男人紧紧的握着。
刚才她的意识太混乱，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了，没有察觉到四周的变化。可是如今环视四周，才发现这里哪里是她的家，根本是医院啊。而她身边的这个男人又是谁，怎么会睡在她的身旁。安澜的视线一直停在两人的交握的手上，这一刻她竟然希望这只手能一直牢牢的牵着她的，不要再松开了。她不自觉的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拨开他垂下了额前的碎发，仔细的看清，是不是还是记忆中的那个人。
可是手刚抬起来，还没有碰触到他的眉眼，她就痛得不可自抑的沉吟了出来，同时也吵醒了沉睡中的男人。
安澜一手按在绞痛的腹部，眉头皱得紧紧的，和昨晚是何其相似的疼痛，也让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事。
“安澜，你没事吧？现在感觉怎么样？”
连连两声问句，安澜看到了一张憔悴，布着胡渣的脸，焦急的神色，担心的语气，这个男人是真的在担心她啊。
“我没事的，陆烬衍。”
“你说没事不算数，得待会医生看了说没事才行，昨晚你的样子真的吓到我了。”
“对不起，麻烦你了。”
“不要紧，你好好躺着，我去找医生来。”
陆烬衍小心的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一夜十指相扣的手在松开的那一刻，仿佛是被生生剥离的，有一种僵硬的感觉，两人都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
陆烬衍匆匆出了病房，去找医生了。安澜一个人躺在病床上，眼神不自觉的停留在被子里那双手上，到底还是被松开了。
不是从很早以前就明白了吗，这世上不会有人能一直牵着她的手，为什么还要一直执着呢？她自嘲的一笑，手缓缓的放到了微微疼痛的腹部，兜兜转转，命运总是出奇的雷同。
没过多久，陆烬衍就带着医生过来了。仔仔细细的询问了，给了她留院观察的指示，安澜这才知道，自己昨晚竟然是急性阑尾炎发作，怨不得竟能痛得她肝肠寸断。
安澜躺在病床上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个正在打电话请假的男人，许多思绪开始逐渐浮现。虽然昨晚意识很模糊，但是她分明记得，自己当时拨的房东太太的号码，，怎么出现在她床前的却是陆烬衍呢？
“陆烬衍，是你送我来的吗？”安澜趁着他打完电话，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是啊，昨晚你打电话过来，刚喊了一个救字就没有声音了，我担心你所以就开车回来了。可是我敲你的门，都没有人应，只能去那个杂货店找房东太太拿了钥匙才看到你昏倒在里面。我就赶紧开车送你到了最近的医院。
“可是我明明没有你的号码啊，为什么你会接到我的电话？”安澜实在是想不通，难道大晚上还能闹出灵异事件不成？
事情当然不是这样的，说明白点，既然问题不是出在安澜身上，那么最后的嫌疑人就非陆烬衍莫属了。端看他现在脸上微微不自然的神色，就已经颇有想象的空间了。
“咳。”陆烬衍清了清嗓子，额前的碎发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睑，“事实上，你是有我的号码的。”
“什么意思？”安澜似乎有些明白了，可是又不是那么肯定。
“出门的时候我用你的电话找手机，而那你的手机里自然有了记录。可能是你痛得太过厉害，阴差阳错才打了我的电话吧。”
“是这样吗？”
“除了这个原因，似乎也没有别的答案了。”笑看着安澜眼里的迷惑，陆烬衍开始相信，眼前的她终于不再是那个病床上的苍白的洋娃娃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安澜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听陆烬衍的话，分明是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可是听着他温柔的语调，自己便又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形状姣好的唇瓣紧紧闭着，仍带着病弱的苍白，然后一点一点绽开成月亮的弧度。
那一天，安澜仿佛在梦里听见，有个人在对她说，我在这里守着你，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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