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一七、

　　王氏头七这日，几乎已经没有人来吊唁，严家兄弟不过是惯例的守在屋子里。
　　但这一日与以往不同，不过刚过辰时，村里就热闹起来，好像前段日子的死气沉沉都不存在一般。
　　“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柳菡芸偏头看了眼院门外，好奇的问。
　　严二虎心里算了算，“今天是小年了。”
　　那晚过后严二虎的心情明显轻松了些，看样子，找人倾诉后，就算他心里还有些疙瘩，也放下了不少。
　　“难怪……”柳菡芸小声说了句，又继续守着。
　　严大虎此时已经因为换班，去歇息了，没有参与他们的话题。
　　不过就算都参与了，他们也不会觉得这热闹和自己有关。
　　王氏去世，虽然他们分了宗，不用守孝，可这几日既然守在这儿，还是要守规矩的。
　　现下别说小年，就说是到了过大年的时间，也和他们没关系。
　　村里可不管他们怎么想，现下几乎每一户人家都喜气洋洋，奔走相告。
　　“回来了！”
　　“被征走的人都回来了！”
　　“一个都没少！”
　　只要是家里有人被征上的人家，或多或少的跑到了晒谷场上，迎接自己的家人。
　　严老九也在晒谷场上等着，满脸喜意。
　　本来以为这次自己去了，和老妻就是永别，没想到自己还能活着回来！
　　只是他左等右等，也没等到王氏来接自己。
　　难道她去镇上看文星了，不知道？
　　严老九心里嘀咕，有心问问村人，只是大家看他的眼神都很奇怪。
　　怎么……有点像是同情？
　　严老九心里一跳，也不站着等了，转身直接往自己屋里走去。
　　越往自己家走，那心就跳的约快，看着周围人奇怪的带着怜悯的眼神，他心里甚至涌现出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转过最后一个挡视线的拐角，自己家的院门也映射到眼前。
　　门口挂着白色的灯笼，门上还贴了大大的“奠”字，还有从院子里飘散出的纸钱的气息，无一不是在告诉自己，自己家死了人。
　　严老九感到脑子一晕，手抖了起来。
　　不要，千万不要是自己老妻出了事。
　　他踉踉跄跄的往院子里冲去，径直冲进了屋，冲进了灵堂。
　　“这……是，怎么了？”严老九看着棺材里的王氏，满目茫然，声音嘶哑，满是迟疑。
　　“爹！”严大虎想要迎接他，只是跪久了以后，再站起来，有些颤颤巍巍，“娘……娘走了！”
　　他的声音也哑了，不过是这几日来哭哑的。
　　严老九看了眼严大虎，又看了眼棺材，整个人惘然不已，“发生了什么……”
　　严大虎上前，把他想把他扶到凳子上坐下，可他一动不动，站在王氏的棺材旁，又重新问了句：
　　“发生了什么！”
　　严大虎只能在这里，说出事情的前因后果。
　　严老九听完后，脑子里“嗡”的一声炸了开来，一瞬间闪过了好些话，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不再纠结，因为，他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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