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后悔的滋味

傅爷爷葬礼。

作为前孙儿媳，程明月一身黑衣和傅司夜并肩站在最前列。

世上最后一个血脉至亲的离世给傅司夜带来的很大的打击。

程明月看见他眼睛下边青黑一片，黑眼圈明显，甚至都有了眼袋。

整个人看起来都憔悴很多。

“傅先生，节哀。”她说。

“你到现在还是只肯叫我傅先生。”傅司夜语气自嘲，带着些许落寞。

他突然很怀念以前。

“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了吗？”他哀求地看着她。

程明月面不改色，语气平静：“痛苦会结疤，随着时间总会过去的，傅先生，不要回头顾。”

葬礼结束，程明月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她转身准备离开。

傅司夜下意识就追了上前，却突然看见前方早已等待着她的男人。

是季沉陵。

傅司夜脚步一顿，遍体寒冷。

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危机感和恐慌。

一向自负的傅司夜第一次感受到了害怕。

他害怕那个人会把明月从他的身边抢走。

他害怕从此明月眼里再也不会有自己的存在，却被别的男人取而代之。

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渐渐远去，傅司夜突然有一瞬间的恍惚，又忽然间被惊醒。

心口好痛……

“司夜，节哀。”俞渊走过来。

傅司夜目光垂下，盯着地面一言不发，面上一片冷肃，凉意渗人。

后悔的滋味很不好受。

“走吧。”他说。

爷爷离开了，明月也不要他了。

这下，他可真成孤家寡人了。

可他……并不想放弃。

……

自傅老爷子葬礼结束后，傅司夜就跟疯魔了一般，疯狂地去追求程明月。

声势之浩大，资金耗费之巨，让整个帝都都震了三震。

“你已经很久没回公司了。”俞渊来劝他，“季沉陵这些天疯狂打压傅氏，苏氏被他彻底掌控之后，傅氏集团已经不是这个人的对手。”

钱财权势现在对于傅司夜来说完全不重要，他满脑子都是程明月。

他要她回来。

她于他而言，是年少时第一次的心动，是这辈子唯一的挚爱，是眼中的满心欢喜，是他世界中的珍宝。

他们一起经历了无数岁月，是他的妻子啊……

俞渊劝不动他，再一次看见他跑去纠缠程明月。

“明月，这是我给你买……”

“啪！”

程明月终于忍无可忍，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傅司夜被这个响亮的一巴掌打得偏了头，脸颊上出现了一个鲜明的红色巴掌印。

她用了全部的力气，这一巴掌劲可不小。

“傅司夜你到底有完没完？”程明月怒目圆瞪。

傅司夜盯着掉落在地的礼物盒，一声不吭地弯下腰，蹲下去将摔瘪一角的礼物盒重新捡起来。

“明月，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个礼物？”

他温柔地看着她，说道：“没关系，我重新去准备你喜欢的礼物。”

程明月深吸一口气，觉得无奈又烦躁：“傅司夜，你能不能别装了？”

傅司夜：“我……”

她打断他：“你这样真的让我很困扰。”

“我说过很多遍了，傅司夜，我早就不爱你了，连一丝一毫的喜欢都不存在了，离婚那天我真的很开心，你到底明不明白？”

空气陷入了一片死寂。

傅司夜觉得心口在滴血。

痛彻心扉。

不爱他三个字让他浑身发冷，随之卷来的就是几乎痉挛的痛。

男人下颌绷紧，面色惨白，握着礼物盒的指尖在忍不住颤抖。

“明月……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能不能不能！”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程明月要疯了，这个傅司夜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

还有那个白露呢？

到底去哪了？

被送回小渔村难道不知道自己买车票重新回帝都吗？

就这样放任傅司夜这个疯子天天过来骚扰她？

傅司夜眸光深深地黏在她的身上，漆黑的眸子里是悲痛，却也有浓烈到化不开的温柔和深情。

他红着眼，哽咽道：“明月，对不起。”

程明月叹气：“我真的不怪你了，或许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从一开始我们就不该在一起，那个算命先生说得对，你和我之间就是有缘无分。”

“现在分开了，对你对我其实都好，我真心祝福你和白小姐……”

“我和白露已经断绝一切关系了，明月，我跟你保证，再也不会让她出现在我们面前。”

“傅司夜，我们没可能了！我现在已经……”

程明月沉默了两秒，最终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喜欢季沉陵。”

轰然一声。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傅司夜的世界炸开。

他站在原地愣神了很久。

等到回过神来时，明月已经消失了。

傅司夜只觉得苦涩难忍，闭了闭眼，拳头捏的发颤。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却落了满脸泪水。

心口不断传来彻骨的疼痛，他跪倒在地，突然嚎啕大哭。

————

程明月没有骗他。

她是个成年人，现实不是电影，更不会有谁会等谁回头，一等就是好几年。

她和季沉陵之间是合作伙伴，同时也暗生出了一些情愫。

在她第一部女主戏签订好合约的那一天，季沉陵向她求婚了。

他半跪在她面前：“明月，我爱你。”

“我有个不情之请。”

“什么？”

“你……能不能嫁给我？”

夜空无数璀璨烟花绽放，直升机飞过，漫天的花瓣洋洋洒洒落下。

程明月抬起头，看见周丹丹为首，带着橙瑞的一众好友在一旁笑着，满眼真挚祝福地看着这边。

她忽然笑了。

“季沉陵，哪有人一上来连告白都不说，直接求婚的呀？”程明月眉眼弯弯，唇角带笑。

看见她的笑容，季沉陵也笑，琥珀色的眼眸内柔情几乎快要溺死人。

他说道：“我不想等了。”

“我怕再等下去，就又要错过此生珍宝。”

“珍宝？”程明月被他逗笑。

“季沉陵，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很久了。”

“什么？”

他依然半跪在她面前，眼神宠溺，语气温柔。

“当年那封情书里面写的究竟是什么呀？”

“我钟情于你，恰似草木钟情于光阴。”

“喏，手给你。”程明月笑吟吟地伸出了手。

面前这个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猛然怔住，一双琥珀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的不可置信，被喜悦冲昏了脑袋。

后来若不是一旁看热闹的好友们齐声提醒他，他还像个呆子一样不知道要跪多久。

“明月！”他猛然蹿起身，给她迅速戴上求婚戒指后，一把抱住她。

明月，从今往后我将会跟着心走。

心跟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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