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6章 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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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府。
“呀，这是谁在放烟花，排场这么大，这么好看，比得上元宵节的烟火会了。”
“就是，这也太好看了吧。”
“瞧放烟花的方向，似乎是在皇宫？”
“该不会是咱们家小姐给小太子放的吧？”
“我听说今天是小太子生辰呢。”
“那十有八九了，咱们小姐那一掷千金的劲儿，可比男人们爽快多了。”
虞崇明站在书房，听着外面几个下人小声议论。
他推开窗，看着窗外绚丽的烟火，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他这个年纪的人看了这样烟火都会心动，更何况是阿凝那样的小孩子。
如果阿凝没看到今晚这场烟火，会很失落吧。
恍惚间，他明白了虞棠为什么那么坚定地拒绝了他。
烟花持续了整整两刻钟。
等到天空恢复黯然，虞崇明默默关上窗户，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他在思考，在思考，一直以来，他教育女儿的策略是不是都是错的……
他一直以为女儿太过有主见，太刚强，这不是好事儿。
女儿家还是要温婉柔和，这样日子才能好过，毕竟谁也不希望娶回家的老婆比自己强势能干。
所以他很多时候他都会冷漠地训斥虞棠，告诉虞棠那些事情不能做。
可虞棠总是会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反抗他。
过往的一幕幕清晰的从脑海闪过，虞崇明摘下手腕上的菩提手串，慢吞吞盘着。
房门被敲响。
管家的声音响起：“老爷，夫人问您公务还没处理完吗？”
公务自然早就处理完了……
“知道了，就来。”
他缓缓起身，又扫了一眼桌上放着的文房四宝，这是他和夫人给外孙挑选的生辰礼物，因为今天下午的意外，并没有送出去。
他伸手，觉得也许自己真该换一份生辰礼物，可换什么比较好呢？
何况他换生辰礼物，夫人未必高兴……
宫中。
容凝今天一整天都玩的很尽兴。
他扑在虞棠怀里：“娘亲，等以后娘亲过生日，我要给娘亲准备更盛大的烟火晚会。”
虞棠看着他在脚盆里扑棱的小脚：“好好洗脚。”
容凝乖乖把脚放回到木盆里：“好的娘亲。”
没两秒，那对小脚丫又晃动了起来。
“娘亲，你还没答应阿凝呢。”
虞棠闻言转头看向怀里的容凝：“那娘亲就等着阿凝的烟火晚会。”
容凝竖起小拇指：“娘亲，拉钩。”
虞棠笑着勾住儿子的小手指。
“娘亲，阿凝喜欢过生辰，娘亲以后能每年都陪着阿凝一起过生辰吗？”
“阿凝成年前，娘亲会陪着阿凝一起过生辰。”
“阿凝成年以后，会有别人陪阿凝一起过，当然，如果阿凝想让母亲陪着，母亲也不会缺席。”
“那我要母亲永远陪着阿凝。”
虞棠笑着在他头顶揉了一把，孩子气。
她将手里的木盒递给容凝。
“这是什么？”
“这是娘亲给你的生辰礼物。”
容凝闻言瞬间惊喜无比地打开木盒。
里面放了一张张房契地契，还有一张写着虞氏商行百分之三的股份。
下面是他的母亲和各种他不认识的人的盖章签名。
容凝早慧，因此他很清楚这代表着什么。
“娘亲，这太贵重了。”
他才四岁！
“不贵重，母亲的东西都是阿凝的。”
“可那太多了，娘亲，你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好吗？”
虞棠，她还挺想的。
但容镜每次做都会用羊肠做的那玩意儿。
太医说有避孕的效果。
容镜，不想她怀孕。
她隐约能猜到容镜的一点想法。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生死关前走一回。
她生阿凝的时候就难产了。
万一再生再难产呢。
保不住小是小事，命丢了呢……
虞棠自然也怕，她比任何人都要惜命。
其实她还挺想要个女儿的。
但不能是现在……
现在她也做不到。
虞棠低咳一声：“这个事情你要问你父亲。”
“那阿凝现在就给父亲写信！”
学堂里好多人都有妹妹，他也想要个妹妹玩！
他会给妹妹买好看的裙子，母亲生的妹妹一定是世上最可爱的妹妹！
说完他趿着鞋，跑到书案前，费劲地坐在自己的小椅子上，开始给父亲写信。
虞棠并不阻止。
她其实也很好奇容镜会不会答应。
“阿凝，明天晚上，你要不要去外祖父家一趟，今天外祖父原本给你定了生辰宴，不过和晚上的烟火安排冲突了，母亲就没答应。”
容凝抬头：“娘亲想去吗？”
虞棠是无所谓的，她对父亲和母亲已经没什么期待了，但也没到断绝父女情的那一步。
“阿凝来决定。”
容凝歪头想了想，我们去一趟吧，如果外祖母还欺负娘亲，那我们立刻就走，娘亲你放心，阿凝现在已经是四岁的大孩子了，阿凝能够保护母亲！”
虞棠看着儿子那人小鬼大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好呀，快点写，写完了睡觉，明日还要早起上课。”
……
翌日早朝。
虞棠昨晚哄睡容凝后又批了两个时辰的奏折。
因此今日早朝她多少有点迟。
她没到，大殿上的气氛也没有那般紧张。
孙伯远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虞崇明。
他眼底带着淡淡的乌青，显然最近没睡好。
“昨夜的烟火还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啊，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烟火，虞大人，你看过吗？”
虞崇明捏紧手中的笏板：“呵呵，下官对这些不感兴趣。”
“你这个人，当真是无趣至极。”
“你外孙生辰，你不会也是这样冷着一张脸的吧？”
虞崇明想骂一句，老登，跟你有半毛钱的关系吗？
他外孙的生辰他想怎样就怎样。
他忍不住反击：“等孙阁老有孙子那日自然就懂了。”
孙伯远想到自己那个娶不到虞棠，又回去跟男人鬼混的儿子顿时一阵心梗。
这虞崇明今天吃火药了？
竟然往他肺管子上踩。
深吸了一口气，他在心里反复默念看在未来干女儿的份上，不和这个老登计较！
他哼了一声：“虞尚书咱们五十步笑百步，谁也别笑谁。”
虞崇明看着孙伯远那冷冰冰的眼神。
也想起了自己心梗的儿子。
众人看着往日里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人，如今一股子剑拔弩张的味道，纷纷睁大了你眼睛看戏。
然而还没等两人分出个高低输赢。
虞棠已经进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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