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衣食足而知荣辱。

雨越下越大，雷声倒是停歇了。

在这雨声的间隙，隐隐约约地，四面八方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喊声。

鹿南歌的手机屏幕不断闪烁，业主群里消息提示音滴滴作响，接连不断。

满屏都是对物业的指责与谩骂。

鹿南歌快速扫了几眼，三楼已经被水淹了！

拉开窗帘，放眼望去，浑浊的水浪翻涌着，街道已经是一片汪洋。

不少救援艇在湍急的水流中，来来回回。。

鹿南歌从系统背包里，找出一个望远镜，发现各种包装袋、杂物漂浮在水面。

小区里有不少人正站在高处，手持长杆、网兜之类的工具，急切地打捞着随水漂浮的食物。

鹿南歌躺回沙发，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她麻木的脸。

她机械地滑动着屏幕，切换着不同城市的新闻页面，然而，每一条推送都如出一辙，全是关于暴雨的紧急播报。

泥石流，山体滑坡，沿海地带，城市被淹，断水断电的恐慌，在大街小巷蔓延。

放眼望去，四处都是亟待救援的信号，可灾难的规模太过庞大，

人们在肆虐的洪水中、在垮塌的废墟下，竭尽全力只为保全自己和家人，

所有人都自顾不暇，根本无力伸出援手。

整个世界仿佛被末日的阴影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鹿南歌知道，这只是开始！

衣食足而知荣辱。

当食物开始匮乏，生存面临绝境，人性的脆弱与黑暗或许会被无限放大。

活下去，成了根本！

官方的呼吁从未间断，“灾难无情人间有情，众志成城才能抵抗灾难”，

那一行行坚定的文字，在屏幕上闪烁跳动。

还是有不少人坚信，待暴雨过后，阳光终会穿透阴霾，城市将重焕生机，秩序也会重新恢复。

略显昏暗的客厅里，手机屏幕的亮光熄灭，紧接着是一声轻叹。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能够带着阿野活下去，就不错了！

拯救世界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主角团吧！

***

水电气全断的第二天。

鹿南歌看了眼手机，凌晨五点，屏幕上显示着无服务的标识，网络全面瘫痪。

她拉开了那扇铸铝装甲门，找了根丝带，交织着不锈钢门的缝隙绑了起来。

绑好后，关上了铸铝装甲门，顺着门上方的缝隙拉了出来。

穿过走廊，把丝带绑在了自家的大门上，绑上了铃铛。

这样只要不锈钢门有晃动，大门的铃铛便会响起，她在室内能第一时间发现。

布置完，鹿南歌去了天台。

打开天台的锁，伸手一推，随着铁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瞬间钻进耳朵。

“杀千刀的畜生，邻里邻居的，偷到我家来了。这可怎么活啊！”

鹿南歌带上雨衣的帽子，扫了眼天台接满了雨水的大桶，全部收进来了系统背包。

又拿了一批新的出来，摆满，转身关上了铁门，隔绝了那道哭喊声。

一梯一户，整层楼拢共不过十一户人家，罪恶却已经开始疯狂滋生。

她得趁着今晚出去，把积攒的签到次数全用了。

再过一两天，因饥饿、贪婪而丧失理智的人，随时可能会盯上他们。

到时候，她得时刻跟鹿北野在一起才行。

楼下，三楼被淹后，一家五口，从四楼开始，一家家地敲门，

五楼、六楼的住户紧闭家门，直接拒绝了对方进门的要求。

张父看了看家人，和儿子对视一眼，带着张母、儿媳，孙子撬开了七楼的大门，住了进去。

然而，七楼只是进行了基础的精装修，屋内空荡荡的，没有任何生活物资。

饥饿感很快袭来，他们只能再次出门，硬着头皮，挨家挨户地敲门借食物。

可当他们敲到九楼时，房门依旧紧闭，没有一家开门。

五楼甚至骂的十分难听。

两个男人便歇了心思，直接转身回了七楼，当晚，五楼仅剩不多的食物被一扫而空。

***

凌晨三点，困意最浓之时。

鹿南歌关上家门。

没过多会儿，主卧的门悄然被打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鹿北野站在客厅的窗户前，目光透过玻璃望向窗外，外面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借着那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夜色，望向角落架子上摆放的药，

眼神有些呆滞，似乎陷入了沉思。

紧接着，他快步走向主卧的厕所，伸手拿起角落里的冷水，毫不犹豫地就往自己身上倒去。

冰冷的水流瞬间浸透衣物，冻得人直打哆嗦。

另一边，鹿南歌右手紧紧握着一把水果刀，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四楼。

确认无人后，利落地从窗外翻了出去。

鹿南歌惦记着独自在家的鹿北野，一刻也不敢耽搁。

在小区附近，把积攒的次数用完，便直接把冲锋舟划回了家。

一路上，她明显感觉，趁着夜色出来觅食的人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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