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望望小狗洗澡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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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对视一眼。
大概明白这小家伙是自个儿偷摸从宅子里跑出来的呢。
让她就这样灰头土脸地回去了,不得被她爹爹痛斥一顿?
“望望,你要不留在这让小青帮你梳洗一番再离开?”
紫衣女子眸光温柔:“等你梳洗完,婶子就做好吃的枣泥山药糕给你吃好不好?”
天真的望望小狗不知梳洗为何物。
以为是给自己梳梳头什么的,然后又听见有好吃的,立马答应留下,丝毫没犹豫。
躺在地上昏死过去有一段时候的季来之:“……”还有人管管我吗?
还是白衣女子有些担忧地看了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季来之,询问道:“咱们是不是应该先给二哥找个大夫?他看起来快没气儿了。”
季来之:“……”我谢谢你们还能注意到我。
空气一下子安静了。
“二郎!”
“二哥!”
“上吊的哥哥!”
“……”
又是一阵鸡飞狗跳。
从两人嘴里得知,紫衣女子叫张倩,竟是那张慧芬的远房表妹,还有一与纪望一般大的儿子叫季知时。
白衣女子叫季青,乃季来之一母同胞的妹妹,两人都在柳府当下人。
柳府是锦阳县有名的富商,家中产业涉猎甚广,可谓是锦阳县首富。
柳家共有三位公子。
大公子柳墨钧在隶州任知州一职,二公子柳无尘花名在外,不过弱冠便已娶六房小妾,三公子柳乐誉年纪尚小,但恶名在外,常游街欺民,名声极差。
且柳夫人更是有亲戚在朝为官,以至于无人敢得罪他们。
百姓苦他们久矣。
纪望蹲在门槛上,看着季青生火烧水,将自己方才听见的都说与她听。
季青听了,轻叹口气:“其实,我也并非完全不愿。”
在她入柳府瞧见柳二公子看她的眼神便知会有这一天,她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青姐姐是愿意嫁入柳府吗?”
在天庭时,望望小狗最爱的就是听各种飞升的神女姐姐讲述凡间的故事,听了一百多年,她对凡间事物的认知还蛮高的。
季青又沉默了。
“像我这种家里长大的孩子,能攀上柳府那样的门第已是高攀,原以为只能得个通房丫鬟的名头,但柳二公子许我侍妾之名,还会将书院高先生最后的拜师名额还给二哥,我已知足。”
纪望不懂,但她敏锐的察觉到季青并不快乐。
作为爱捣蛋的快乐小狗,对人的情绪格外敏感。
纪望起身小跑去抱住季青的腿,严肃且认真道:“青姐姐,我爹爹真的真的很厉害,你有需要可以去找我爹爹,他肯定会帮你哒!
望望在天庭闯了各种祸都是爹爹护着我,他跟望望说,天塌下来,有爹爹罩着望望!”
天庭?
季青只当是孩子夸张的玩笑话,但眼底还是忍不住浮现一丝艳羡。
“真好,望望的爹爹肯定很疼爱望望。”
“青姐姐的爹爹呢?”
纪望来之后就只看到过张婶婶和青姐姐,还有那个上吊的哥哥,便再无旁人了。
提起爹娘,季青眼神微暗:“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了,至于因为什么,我也不记得了。”
她的嗓音哽了一瞬:“家中只剩我们三兄妹,大哥五年前参军,三年前便传回死讯,但我们三兄妹心连心,我至今都相信大哥一定还活在这世上,某天便会与我们团聚。”
她好像更难过了。
纪望仰起小脑袋,信誓旦旦说道:“青姐姐你不要难过,大哥哥肯定会没事的。”
她说得肯定,连带着季青心中生出的那一点动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她说的没错,大哥肯定会没事的。
这也是他们一家这两年来所有的期盼。
“那就借你吉言啦!”季青用手背蹭掉眼角泪花。
“来,水烧好了,青姐姐帮你梳洗一番。”
——
季来之醒时,是被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吵醒的。
“啊——!!!不要不要!!望望不要洗澡澡!!!不要不要不要——!!!”
季来之吓得一个鲤鱼打挺从榻上蹦了起来。
杀、杀猪了?!
“二郎,你醒啦。”
张倩端着药碗入屋,在榻边坐下,隔壁还不断传来那如杀猪般的尖叫声。
“来,二郎,把药喝了,大夫说你并无大碍,只是窒息时间太长,又遭重物砸晕,只需休息几日便可好全。”
季来之:“……”这真的无大碍吗?
他接过药碗,听着隔壁持续传来的尖叫,微微蹙眉:“嫂嫂,隔壁是什么声音?”
“哦,小青在给方才救你的那小孩洗澡呢,小孩嘛,洗澡都很闹腾。”
话音落下,季来之便从窗口瞧见一道雪白的小身影从院子里飞快跑过。
季来之:“……?”刚刚那是……?
“不要不要!!望望最讨厌洗澡了!!!”
季青追在那道小身影后:“你衣裳还没穿呢!”
“噗——”
季来之一口药差点儿喷出来,被呛得直咳嗽,耳根子微微泛红,恨不得自戳双目。
有辱斯文!!
张倩看着窗子,笑得一脸温柔:“咱们院儿里许久没这么热闹了,改日让望望也带带时儿那孩子,想必时儿应当会开朗些。”
“说起来,怎的没瞧见时儿?”
张倩收回目光,轻叹了口气:“时儿陪着柳三公子游街去了。”
季来之拧紧眉头:“那柳三公子是个混不吝,还是少与此人接触为好,时儿日后便留在院儿里,我会照顾他。”
“那怎么行,那会影响你念书的。”
张倩毫不犹豫便拒绝了:“而且日后你要入书院,也无暇顾及他。”
听到“书院”二字,季来之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正打算说些什么,门口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张倩忙跑去开门。
看戏的人早已散去,只剩隔壁的何婶子,瞧她臂弯挂着篮子,应当是才回来。
“何婶子,怎么了?”
“哎哟,张倩啊,你怎的还在家里啊?方才我在回来的路上瞧见你家时哥儿被那柳三公子的人打了!你还不赶紧去瞧瞧!”
“什么?!”
张倩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下。
好不容易洗完澡穿好衣裳的纪望从屋子里直直望向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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