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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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晴朗的秋日早晨，天气很好，没有打雷。
眼前的一切都是现实，不是梦境。
对江润雨而言，晴天霹雳也不过如此。
“谢谢你昨天让我上楼避雨。”周简缓慢坐直身体，“我先回去了。”
见alpha起身要走，江润雨赶紧上前一步按住他肩膀，“等一下，我们说清楚。”
周简耷着困倦的眼，表情很淡。
他轻微偏过头，去看江润雨搭在肩头的左手，那颗招人的青色小痣再次近在迟尺。
江润雨想解释说自己没有咬alpha腺体的癖好，他的体力也不可能强迫一个alpha。
“会不会，这中间有一些……”
还没等他说出误会两个字，面前的alpha抬起头，漆黑的瞳孔直直看过来，很认真地在听他说话。
江润雨瞬间哑口。
他觉得自己有点坏，咬了人还不想承认。
“先换件衣服吧。”江润雨看了眼对方满是褶皱的潮湿衬衫，“我有宽松的家居服，你应该勉强能穿。”
“我没有不舒服。”周简说完这句就捂住嘴，压下一声轻咳，“不用了，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江润雨无措地抿了下唇，“那我先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找出药箱，江润雨走到周简身旁，伸手摸了一下对方的头，“低一下，马上就好了。”
alpha的腺体不像omega那样脆弱，但不代表伤口就可以放任不管。
周简不说话，乖乖地低下头，任由江润雨拿棉签蘸了药水擦拭。
他在这七年里长高很多，肩膀也宽阔了，但乖顺低头的动作只让江润雨感到熟悉。
空气中纠缠着荔枝与红茶，清新又甜蜜，被药水清凉的薄荷味稍稍冲淡。
江润雨突然想起自己在一篇论文里看到过的相关数据：alpha群体中，超过63的比例希望自己拥有进攻型的信息素，认为那是强壮和力量的来源；大约20的比例喜欢魅惑型，倾向于复杂的调香；还有11的比例渴望随时更换信息素味道，属于异想天开。
剩下的群体中，除却厌恶自我alpha身份的1和不愿回答的2，只有不到3的alpha骄傲于自己花果香型的信息素。
这3集中表现为未成年alpha，大多心智尚未成熟。为了方便论文后续行文，研究者干脆把这一小部分alpha统称为“心理未成年群体。”
不知道周简心智如今几岁，江润雨自认已经是个成熟的omega，有义务对当下场面负责。
“周简，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抵赖自己的流氓行为，江润雨想问个清楚，“我只记得你下车的时候在下雨。”
“你想知道吗？”周简陈述道，“其实也没有怎么样。”
“进门的时候你抱着我夸我好甜……我本来想推开你，可是你看起来很难受，还差点哭了。你人这么好，我舍不得看你被发情期折磨。”
随着江润雨弯腰伸手的动作，他自己没注意到，他银色的裤扣漏了出来，十分晃眼。
圆润、小巧。亮晶晶的，很招人。
“只是一场意外，你不用放在心上，没关系的。”周简的语气突然变得含含糊糊。
江润雨擦药的动作一顿。
周简……一点也不生气吗？
周简勾起唇角：“可能是因为我们匹配度太高，才会这样。”
“匹配度？”
江润雨这才想起那份打算敷衍拒绝掉的信息素匹配度报告。
“我在你包里找抑制剂的时候，意外看到的。”周简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我不是故意的，是报告掉了出来。”
“那上面写我们匹配度99，是真的吗？”
“……”
僵着手丢掉棉签，江润雨干笑一声：“我下楼去买腺体贴。”
十分钟后，面无表情的江润雨走进街角的药店，盯着货架上的木板缝隙一动不动。
他得出结论：这么显眼的缝隙，货架质量一般。
“先生，您没事吧？”药店的店员从眼前的青年一进门就注意到了他，毕竟江润雨长得过于赏心悦目，看他呆愣着在货架前站了快五分钟，忍不住上前询问。
对上店员关心的眼神，江润雨才反应过来自己发起了呆，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事，谢谢。”
店员看了眼货架上摆的隐私用品，那专门是为腺体伤后恢复设计的产品，购买者多为遭遇了意外事故或者暴力伤害的ao群体。
他看了眼神思恍惚、衣服皱巴巴的漂亮青年，放低了声音：“您要是需要帮忙，可以跟我说。”他隐晦地暗示道：“别怕，现在是法治社会，所有人都必须为暴力行为付出代价。”
江润雨尴尬地后退一步，摆摆手：“不不不，您误会了。”
他耳垂嗖地一下红了，拿起一盒腺体贴就往结账处跑，快步走出药店。
药店的店员被他迅速的动作吓了一跳，回想起刚刚青年拿的腺体贴盒子上写着“alpha专用”，店员的眼神一下变了，嘴巴惊得变成了一个o形。
他听说过一些不同寻常的ao情侣，有着小众的标记癖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真是人不可貌相，美人竟也为爱做1。”
不知道自己被人误会至此，江润雨踱步走到小区楼下，坐在花园长椅上继续思考。
小区的地砖缝隙也很宽。
但没有一条缝隙宽到容得下一个尴尬的omega。
上一次发生意外，才满十八岁没多久的周简说了很多句对不起。
这一次发生意外，二十七岁的江润雨拎着那盒专用的腺体贴回了家。
一开门，周简正在整理自己的衬衫，努力抚平褶皱，准备要走的样子。
“我有话跟你说。”江润雨拉着他坐下。
“昨天我不太清醒，犯迷糊咬了你，之后你腺体如果有其他问题的话联系我，我会负责的。”
“每天换一次，正常一个星期能恢复。”江润雨让alpha低下头，抽出一张腺体贴小心贴好，“不防水，洗澡之前记得摘。”
斟酌着用词，江润雨道歉说：“那份匹配报告侵犯了你的隐私，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周简抬起头，“你跟陌生alpha测匹配度，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原因吧？”
“是有一些原因，不过算不上不得已。”
江润雨没细说。半年前他抑制剂失效，他哥江润石放下手边的工作第一时间赶到国外看他，为此错失了一个几百万的单子，他哥只是太担心他才会这样做。根源是他，他理应为此道歉。
周简问道：“测匹配度需要腺体/液，听说omega腺体的穿刺检查不能打麻醉，是真的吗？很痛吧？”
从药箱里找出感冒药，没回答alpha好奇的提问，江润雨沉默着转身去厨房倒出两杯温水。
“先把药吃了。”
把其中一杯温水放到茶几上，江润雨端着另一杯小口喝水。
温热的水划过干涩的喉咙，他终于觉得自己僵硬的四肢百骸得到暂时舒缓，昏沉低落的发情期有了结束的影子。
放下杯子，江润雨严肃地问道：“周简，你现在是单身吗？”
如果不是，昨晚的意外才是真的出了大事。
还没等到周简回答，门口的门铃突然一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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