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撕裂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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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只是铺垫?
“你想干什么?”苏晚心绪复杂, 又看向脚步凌乱、急匆匆打电话的顾析宸,一时之间, 不知道该同情, 还是该幸灾乐祸。
沈默启倏然低头,在苏晚的耳侧吹了口气, 香醇的酒意溢满她周围,“小晚晚, 你应该问, 我想对你干什么。”
他的语气,有了些绯色柔情。
“你别这样……”苏晚僵了僵, 男人的呼吸涌入耳蜗, 激得她的小心脏扑通乱跳。
她不自在地转移话题, “我们先看顾析宸, 虐他。”
“也好,先让你高兴了。”沈默启轻笑,温柔地把她锁在怀里, 下巴枕在她的肩上。
苏晚的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在地面上,顾析宸找她快找疯了,而在同时刻的高空上,她却被另一个男人抱在怀里, 姿态亲昵。
“你不会准备把我们……”苏晚心里闪过一个念头, 难以置信,“把我们亲密的照片发给他看吧?”
如果顾析宸真的喜欢她,那无疑是个心痛的暴击。
“我的设计会那么简单?”沈默启的笑意张扬如火, “你太小看我了。”
※
“你找到晚晚了吗?”许卿打来电话,语气焦急里难免责怪,“拿了离婚证后,你怎么能不管晚晚,把她独自一人丢在大街上?”
“没有。”顾析宸匆急回答,眉头紧紧锁着。
许卿每说一个字,他的懊恼就多一层,脑海里不断闪现苏晚失望悲痛的眼神,整颗心都揪疼了。
苏晚到底在哪里?
手机定位,苏晚不在服务区;所有和她有联系的人,亲朋好友,没一个知道她的下落。
顾析宸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苏晚会完全脱离他的世界。
他一直以为,苏晚会永远跟着他,即使两人离婚了,她也会随时出现在他眼前。
会不会有了危险?是不是遇上了坏人?
顾析宸心绪震荡,全力压下那些可怕的念头,安慰着自己,“不会有事的!妈,您别担心,等我找到晚晚后,再回复您。”
他一挂许卿的电话,又致电下属,催促他们找人,夺命call都打爆了手机。
每耽搁一秒,他就多一秒的煎熬,再不找到苏晚,他会被脑海里那些可怕的念头逼疯。
期间,沈婉烟打电话来,顾析宸直接挂断,并且干脆地拉黑了她。
沈婉烟的账,他急着找苏晚,只能以后再和她算。
终于,助理宋文耀带来了苏晚的消息:“顾总,顾太太登上了前往M国的飞机,ZC738航班,我在航空局查到太太的购票信息,十一点的飞机。”
出国了?
顾析宸怔了怔,心终于放松了些,不管苏晚在哪里,只要有了她的踪迹,就可以找到她。
“立刻给我订一张票。”顾析宸吩咐,“要最近的航班!”
经过这一轮煎熬,他一刻也等待不了,只想立刻找到苏晚。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告诉她。
是他误会了她,他以后会好好对她,再也不伤她的心!
顾析宸深吸了口气,撕烂刚拿到的离婚证,扔入了垃圾桶。
阳光从机场大厅的玻璃上投射下来,光影明灭,候车厅人来人往,勾勒出一幅繁杂的人生百态图。
顾析宸站在人群里,正接听着电话,英俊的面容、冷峻的脸色,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他的气息有些乱,锁着眉头,没有了以往的气定神闲。
“调私人飞机!”顾析宸冷冷吩咐。
最早的一班航机,也在一个小时后,他等不了那么久。
正在这时,机场一阵警报声,女播报员沉稳的声音回荡在机场内:“尊敬的顾客,您好,很不幸,ZC738航班飞行途中出现故障,所有南线方向的航机全部延时,登机时间会发到您的手机上,为此带来的不便,请您谅解!”
她用中、英两种语言重复了遍。
顾析宸脑海里嗡了声,整个人僵直了,脸色有些白。
他微颤了下唇,艰难地问:“苏晚的航班,是哪一趟?”
宋文耀愣了下,呼吸明显也急促起来,确认了两回,才慌张回答:“是ZC738,太太的航班是ZC738!”
顾析宸晃了一下,唇蠕动着,但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阳光透过玻璃,白晃晃的光照在他的脸上,更显得惨白了些。
“顾总,您先别着急,只是飞行途中发生故障,不一定会有意外的!”宋文耀急忙安慰。
这样的例子也有,多亏机长紧急迫降,技术过硬,全飞机的乘客都安然无恙。
顾析宸蓦然生出了希望。
他紧握了拳头,沉沉吩咐:“联系风航高层,我要知道第一手资料!”
等待的滋味,很难受,无时无刻不再受着煎熬。
那么苏晚呢,在那一年的婚姻里,每天等着他回家,但他回家了,也没什么好脸色给她,除了冷漠,还是冷漠。
几乎没有一秒的美好。
突然之间,顾析宸恨极了那时候的自己。
一分又一分过去,顾析宸坐在VIP单间里,心绪烦躁不安,一个个电话打出去,收到的,都是失望的结果。
许卿也打了几次电话询问,但都让他搪塞回去,不敢告诉她苏晚航班故障的消息。
从不信鬼神的顾析宸,破天荒地开始祈求上天了。
他才开始后悔,才得知真相,才想着全力弥补,老天不会那么残忍,不会不给他机会,不会让他彻底失去苏晚的!
“顾总,”电话里,宋文耀的声音很沉重,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ZC738航班爆炸解体,坠落下太平洋,顾太太……”
飞机爆炸,坠落万丈深海,没有生还的可能。
顾析宸全身血液冻结了,脸上白晃晃的毫无血色。
“不可能!”他低低的三个字,耳朵里尖锐的鸣叫,刺得太阳穴阵阵地跳。
周围的景物好似都褪色了。
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涌现在了顾析宸的心里。
都是梦!
梦醒了,苏晚依旧在他面前,眼睛亮晶晶的,乖巧而娇俏地喊他:“老公,我今天学做了一道菜,明天做给你吃,好不好?”
“我今天出去逛街了,给你挑了领带……”
“老公,你亲我一下,行不行?”
“你晚上能抱着我睡吗?”
在那一年的婚姻里,苏晚全是围绕着他,努力用全部的柔情,想融化他的冷漠,想要和他共建美好的姻缘,但他留给她的时间,太少太少。
——你相信了她,而不相信我,是吗?
——我们离婚吧!
为什么他会误会她,为什么他要冷落她,为什么要在失去后,才来后悔?
——顾先生,再见。
原来那句再见,是再也不见。
顾析宸捂住了脸,眼眶有些湿润了。
自心脏蔓延出的疼痛,那些被压抑的情愫,像是决堤的洪水,汹涌地击垮了全部的理智。
“顾总,节哀……”宋文耀也不知怎么劝。
“苏晚没有死!”顾析宸猛的打断,声音里没了往日的冷冽,只有撕裂般的沙哑。
他狠狠地砸出了手机,眼里染血一般的猩红可怖,近乎失控地冲出了贵宾区。
苏晚不会死的!
也许她没有登上飞机,也许她奇迹般地活下来了呢?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顾析宸步履凌乱,穿过层层人群,甚至撞到了几个人,从未有过的狼狈。
在女播报员播报ZC738航班坠毁的消息后,他忽然站定了,呆呆地望着玻璃窗外,万念俱灰。
他永远的失去了苏晚。
原以为还有很长的路,还有机会可以重来,却抵不过突兀的生离死别。
来往的行人看他表情不对,古怪的目光频频看来。
直到唐晴急匆匆跑来,一看到他就柳眉倒竖,噼里啪啦一顿骂:“顾析宸你个王八蛋,满意了吗?”
她气喘吁吁的,连珠带炮,“晚晚那么喜欢你,你天天就知道围绕沈婉烟那个小三,现在后悔什么?你有什么资格后悔?好了,现在好了,晚晚离开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去抱着你的婉烟卿卿我我啊?”
唐晴的声音不小,周围的人纷纷看来,指指点点。
“你难过吗?”唐晴的语气很尖锐,一字一句都像刀子,直直戳入顾析宸的心尖,鲜血淋漓,“你和沈婉烟浓情蜜意的时候,有想过晚晚在家等你的滋味吗?你误会晚晚,不信任晚晚,让晚晚绝望到和你离婚,你满意了吗?你高兴了吗?”
顾析宸微颤了颤唇,说不出一个反驳的字。
都是事实!
悔恨蚀骨灼心,激出了一片悲凉的绝望。
他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了。
“我告诉你,就是你害死了晚晚!”唐晴越说越愤怒,一股脑儿宣泄着,“如果不是你那么无情,晚晚怎么会离婚,怎么会远走他国,怎么会登上那趟航班?是你害死她的!是你!”
顾析宸摇晃了下,颤了颤目光,无声地笑了起来。
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一片惨然的白。
唐晴骂着骂着,渐渐地沉默下去,目光有点怪异。
此时的顾析宸,就像是易碎的玻璃,轻轻一刺激,就能分崩瓦解。
这样的顾析宸,唐晴从来没有看到过。
苏晚抿着唇,心绪难以平静,手指攥在了一起。
到底爱了八年,短时间内,她做不到无动于衷。
“小晚晚~”沈默启含笑,捏着苏晚的下巴一转,让她与他面对面,“我帮你报复顾先生,可不是为了让你心软,对他旧情复燃。”
他的手指缓缓下移,落在了她的心脏上,“我需要它干干净净的,只准留下我的痕迹。”
沈默启分明带着笑意,却让苏晚凛然了。
她扑闪着眼,乖乖地点头,又听到他状似苦恼的话:“但希怎么办?我们从小到大互相分享,都是一同拥有的……”
苏晚有点慌,深怕他吐出惊世骇俗的话,忙转移话题:“我想联系唐唐,告诉她我没死,免得她伤心。”
“放心,我从不会伤害无辜。”沈默启眉眼带笑,修长的手指抚着她的脸,“她是知情的。”
所以唐晴全程不伤心,可惜顾析宸沉浸在悲痛里,没有注意到这点。
苏晚颤了颤睫毛,下意识后仰了些,但在下一刻,就被沈默启抱了回去。
他轻笑着问她:“在顾先生伤心欲绝的同时,我们浓情蜜意、卿卿我我,把这两段剪辑成左右对比的视频,发给你前夫看,好不好?”
苏晚目瞪口呆,脸色都变了。
这个魔鬼!
“小晚晚,”沈默启倾身上前,笑得意味不明,“你该履行把自己给我的宸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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