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韩衍吃痛闷哼出声，双腿赶紧禁锢住她不老实的脚，眉心微蹙，“你现在这样有半分规矩可言？”

阿知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看着他，就跟个炸毛小猫似的。

韩衍说完手痒痒忍不住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没好气道，“哪个有规矩的人会像你这样？”

他不客气地轻呵一声，“连朕这个天子都敢踢，还敢说自己有规矩？”

阿知不说话，只是满眼的不服气。

韩衍挑眉轻哼，“你还不服气了？”

“哼！”

“哼哼！！”

阿知连着重重哼两声，想通过这个方式让他知道自己现在还很生气。

韩衍失笑：“好了，别哼哼了，你有规矩，你的规矩最好，是朕没规矩，是朕不成体统。”

阿知闻言神色软了下来，她今天本来也不占什么理，此时韩衍已经先给了台阶，她也就顺势而下了，小声嘟囔，“本来就是。”

见她不生气了，韩衍这才轻声问，“今天为什么跟朕生气？”

虽然韩衍猜得到原因，可是，他想听阿知亲口说。

他们两人之间不能总是这样，他们之间应该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韩衍想好好的、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也希望她能将她自己所有的小情绪都告诉他。

阿知望着他，突然之间，她好像看懂了他心底的真实想法。

她直愣愣盯着他，韩衍就任由她打量，也不催她。

许久之后阿知才轻声开口，“皇后没了。”

“朕知道。”

韩衍轻声回她。

阿知目光试探地看他，“皇后是您的发妻。”

阿知实在想不通，皇后到底犯了多大错才能让他绝情到连最后一面都不愿见，就这么点体面都不愿意成全。

“是，她是朕的发妻。”

韩衍明白她的意思，神色渐渐淡了下来，没再等阿知问就冷着声音替她问了出来，“你觉得朕薄情冷心？”

他问得这样直白，阿知目光闪躲、不敢再直视他。

可她没有否认，算是默认了韩衍话里的意思。

这回韩衍没有让她逃避，手捏着她下巴，迫使她将脸转向自己，“你是不是觉得将来有一天朕也会那样对你？”

他手用着力，阿知避无可避，她索性直接承认，“是，皇后娘娘是个很好的人，她待下亲和又宽厚，待上......”

阿知停顿片刻后才开口，“皇后娘娘对您也是尊敬有加。”

韩衍看着阿知，“所以，她就是个好人，朕就是个坏人？”

阿知：“......我没说这个话。”

韩衍猛然冷下脸，“可你心里是这样想的对不对？”

阿知抬眸他，虽然她还是有点生气，但也不想韩衍误会，否认道，“我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想过，皇后娘娘是好人不假，可我从没有觉得皇上就是坏人。”

“我又不是一个没有心的人，皇上对我的好我都知道。”

韩衍闻言冷着的脸色缓和许多，见她还知道谁对她好，心里总算是有一些慰藉。

不过见她一根筋就认定皇后是个好人，他纳闷，“你怎么就那么喜欢皇后？”

阿知听他问，她为什么喜欢皇后？

阿知仔细想了想，她喜欢皇后不是空穴来风，也不仅仅是因为每次请安那两盘点心。

或许是因为她受伤时皇后送的那根千年人参；

或许是因为她被太后为难罚跪时皇后不顾自己病中身子前来，将自己的披风给了她；

又或许是因为皇后一次又一次为自己说话。

阿知对皇后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感恩居多。

韩衍听完眸色中的冷意渐渐消失，他没想过阿知的原因竟然会这么简单。

在他看来，皇后做的那些不过是她分内之事，完全不值得她记这么深。

可她偏偏就是记住了，还不惜为了皇后同他生气。

“你......”

韩衍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晌才低低道，“你是个好的，只是朕与皇后之间不仅仅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或许对于你而言她是个好皇后，可对于朕来说，她好与坏不重要......”

有些事情一旦开口，说起来好像也没那么难。

韩衍希望她明白，看人不能只看一面。

对着阿知，韩衍没有任何保留，完完全全说给她听，只希望她能够多了解自己一点。

阿知趴在他怀里静静听他说，这些事情都是她以前所不知道的。

原来，皇上承受的不比她们这些普通人少，甚至还要多得多。

她不开心了可以对着人发泄出来，可他不能。

皇帝的喜怒哀乐时时都被所有人关注着，皇帝可以装出伤心难过，但却不能真的让人看出伤心。

“阿知，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朕可以跟你保证，你所担心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韩衍手勾起她下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他眼里的柔情仿佛要化成实质。

阿知突然有些害怕，心如鼓似的剧烈跳了起来。

“皇上......”

她隐隐察觉到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不安、害怕，又有那么一点儿连她自己都没发觉的期待。

韩衍望着眼前人，正色道：“阿知，我喜欢你。”

这是韩衍第一次说喜欢。

从前她总说自己喜欢他，韩衍虽然默认，但却从没有这样正色的说出口过。

这是第一次，他将自己的内心完全赤裸的展现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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