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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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摸着良心说, 穆家村因为距离县城近,村民平时又能去山上采药多少能补贴点家用,虽然是乡下地方, 日子其实过的不错。
就看穆家村的房子, 去年最后一家茅草房都换成了泥瓦房。
住泥瓦房的人家还是因为家里孩子多, 压力大, 用钱的地方多,没法子。家里稍微好过一些的,就算全家勒紧裤腰带, 也愿意换成砖瓦房这样牢固的房子, 都是几年前那场恐怖的山洪把人胆子吓破了。
搬进砖瓦房,泥瓦房空出来堆放木柴和杂物,如今分给知青们住的就是一处闲置的泥瓦房。
第一天来, 六个知青适应的都还不错,住的地方虽然差了点,但是宽敞。
这个时候每家每户人口都多,绝大部分人家里住房都很紧张, 现在他们六个人还能每人分到单独的小房间, 已经非常不错了。
他们跟大队上借了粮食,刘红英他们四个姑娘在厨房做饭。
杨雪浓不会烧柴火灶,搞得厨房里都是白烟,呛得大家伙儿跑出去透气。许真真很有做饭的热情, 拿着菜刀切红薯,磨磨蹭蹭半天没切好一根。
“杨雪浓, 许真真, 你们去铺床, 做饭我和潘薇来。”刘红英接手做饭, 叫潘薇打下手。
“山上穆清家,她家房子修的可大了,五间大房子,还有两层楼。”
杨雪浓和许真真不听他们的,一门心思想换房子。
“好。”
说到两人感兴趣的事情,打开了话匣子,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直到刘红英叫她们俩出来吃饭。
赵旭补充,“关键是离县城近,想买个什么也方便。”
刘红英笑道,“许真真可真舍得,今儿一见面就给村里小孩儿大白兔。”
潘薇提出建议,“我和李红英一会儿去县城买蚊帐,搭个蚊帐把床包起来会好些,你们跟我们一起去吧。”
许真真爱惜地擦着她的手风琴,“雪浓,我以后教村里孩子唱歌好不好?”
“不对,还有容爷爷,四个人。”
“她们俩跟我们可不一样,她们还有人关心死活,就算下乡手里肯定也不缺钱和票,不干活买着吃也能过好日子。”
潘薇跟刘红英一边做饭一边聊天,“他们俩一看就是在家没干过活的,他们来下乡,是给人帮忙来的,还是添乱来的?”
“她和她爸妈,三个人呀。”
不过,杨雪浓和许真真很快体会到人间疾苦了,晚上房梁上打架吱吱叫的老鼠,让两个人一夜没睡着。
刘红英和潘薇两人气场相合,主要原因是两人在家里都不好过。努力读到高中毕业找不到工作,哥哥们要结婚没房间,天天在家受气。比起随便找个人嫁了,还不如自己自觉点走。
“这个时候已经腊月了,正是农闲的时候,没什么活儿。我刚才去找村长打听,村长说明天叫人带我们上山打柴火,以后做饭烧水什么的柴火要我们自己解决。”
刘红英笑着跟潘薇说,“巧了,我也这样想。”
“她家多少人住?”
两个男知青赵旭和范震业回来了,六个人坐下,一边吃饭一边做计划。
不行,没得商量,自己家都不够住。
“那说不准,还是要看个人能力。”
刘红英几人虽然很同情她们,但还是觉得他们的想法不靠谱,“我们后头那一家住的就是砖瓦房,五间屋子里住着一家三代十几口人,怕是没有房子租给你们。”
“肯定没有咱们北方的炕暖和,不过这里也没有北方冷,应该能过。”
“这个床暖和吗?”
许真真得意地笑,“我爸爸有个战友在芒山县的疗养院当医生,听说村里有个妇女特别会熬汤,现在就在疗养院上班。”
刘红英眼睛亮了,“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
“咱们下乡不是给了补贴嘛,我爸妈想叫我把钱留在家里给我哥哥娶媳妇儿,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钱还是留在自己手里稳当。”
许真真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我也是!”
嘴上喊着支援农村建设,能有更好的选择,没人愿意过苦日子。要是在城里能过得下去,除了杨雪浓和许真真这样不知人间疾苦的人,没人想来体验农村生活。
和潘薇、刘红英两个人相反,杨雪浓和许真真两个好家庭出身的姑娘,笨手笨脚地铺好床,又拍了拍床铺,下面垫的稻草沙沙作响。
“你教他们唱歌,我就教他们跳舞。我妈是文工团的,我从小学跳舞。”
刘红英不这样看,“这才来,往后慢慢看吧,要是十年八年家里还给钱养着她们,我就服气。”
两人又跑去打听谁家有空房子出租,只要是砖瓦房,价钱可以商量。
“谁家?”许真真连忙问,“你告诉我,我就再给你两块糖。”
“不行,我要找村长问问有没有砖瓦房给我们住,不行的话,我们给钱租房也行。”
范震有些庆幸,“许真真,多亏你爸妈知道的多,咱们跟着你选了这个地方,这个村挺富裕的。”
许真真靠着昨天大白兔和村里小孩儿们建立起的关系,有个小孩儿跟她们说,村里只有一家人房子有富余。
最后结果嘛,穆解放看她们的眼神就像看二傻子,能有免费的房子住就很不错了,还想住砖瓦房,怎么不上天呢?
第二天早上杨雪浓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出来,一副整夜没睡的模样。
家里是回不去了,两人相视一笑,互相给对方打气,一定要在这里好好过日子。
“我真怕老鼠从哪个地方掉到我床上。”
“村里借给我们的粮食以后会从我们口粮里扣出来。”
许真真和杨雪浓眼睛亮了,两人赶紧一路打听着去穆清家。穆清家很好找,山坡上就她们一家人。
许真真和杨雪浓爬上去,还没走到院门口,听到院子里传来古琴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许真真走上前敲门。
今天家里只有一老一小两个人,穆清在画画,容文博放下琴,亲自去开门。
“你们找谁?”
“我们找……我们是昨天村里来的知青,想找你们租房子。”
“抱歉,我们家的房子不出租。”说完容文博就要关门。
“等等。”杨雪浓着急道,“我们听说你们家房子宽敞人口又少,就想租一间房。你们放心,我们绝不会打扰你们。”
穆清坐在窗边,他们的对话穆清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才过了一晚上,这两个姑娘对乡下生活就有了深切的感受。
对外人而言,容文博不是个好说话的人,三言两语把人堵回去,就是两个字,不租!
杨雪浓和许真真两个人还在车轱辘话来回说,什么小姑娘不容易,以后会报答他们。
“听不懂我说的话是吗?”
容文博不怒而威,杨雪浓和许真真吓得不敢说话。
“你们走吧,别影响我家孩子学习。”
大门砰的一声在她们面前关上,杨雪浓和许真真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过了会儿,古琴独具特色的音色重新响起,两人默默回去知青点。
见他们回来,刘红英连忙问,“怎么样?”
杨雪浓摇了摇头,“没人愿意出租。”
“那你们跟我们去县城吗?”
“去。”有个蚊帐总会好点。
杨雪浓和许真真出去这段时间,几人已经商量好了,油盐酱醋他们一起凑钱买,杨雪浓和许真真也点头加入。
赵旭和范震他们也要去,“那咱们抓紧时间去,赶在中午的时候回来,下午上山砍柴。”
穆清家。
穆清今天画的是荷花,汪汪一池水,两三片莲叶,一高一矮,一盛放一含苞待放的荷花,伫立在盈盈一水间。
容文博拿着这张画点评一番,最后总结,“我很满意,盖章吧!”
“对了,记得题上日期!”
穆清一边拿自己的私印盖章一边说,“容爷爷,我现在画的也不怎么样,你收集我的画干什么?”
“哈哈哈,当然是记录你的成长!”
穆清默默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符合天才这个名头,一定要一次比一次画的好,等自己以后成名了,黑历史才能少一些。
容文博随意地拨弄琴弦,“我看你也不用等明年学下棋和弹琴,现在就可以学起来了。”
“为什么?离明年也没多久了,半个月都等不得?”
“不要如此拘泥嘛,来,我先教你什么叫宫商角徵羽。”
穆清没有心情学,她现在脑子里一堆事情。
容文博看出这个小丫头想偷懒,“你现在跟我好好学,明天让你休息一天。”
“你爸不是说明天村里杀猪吗?明天休息你正好去山下看他们分猪肉。”
“还要分钱呢。”
穆清捧着小脸蛋趴在桌子上,小人儿叹气,“来吧,学吧!”
容文博露出得意的笑,他就知道小家伙想出门玩儿了。
于是,容文博又被穆清震住了,记性好就这么强吗?说一次就记住了?不但脑子记住了,手指头也记住了?
这次轮到穆清露出得意的笑容,“《秋风词》是不是,简单呀!”
容文博暗自回忆,自己当年第一次学古琴,《秋风词》这首曲谱自己背了多久,越想心头越发难受。
生气,不教了!
于是穆清解放了,下午睡醒午觉起来,跑去山下转悠了一圈,那几个知青上山砍柴去了。穆清去丫丫家,丫丫兄妹在家里敲板栗。
“你家有没有?明天村里分肉,我妈说明天做板栗红烧肉。”
“我家也有板栗,还没来得及剥。”
“我跟你说个小秘密哦。”
“什么秘密?”
丫丫小声说,“明天村里分肉,昨天来了几个知青,大人们在吵架,有些人说要给他们分肉,有些人说他们今年又没给咱们干活儿,一个公分都没有,不分。”
“最后结果呢?”
“嘿嘿,我爸爸说,解放爷爷他们商量,给那几个知青分一条棒子骨。”
“什么都没做,一来就能分到骨头,还能炖汤喝。”
丫丫连忙点头,“本来金桃婶婶想要大骨头的,这下没有了。”
“没事儿,又不止一头猪,能分到的。”
穆清对分肉不感兴趣,他们家就她爹一个人干活最多,公分肯定没有那些家里劳动力多的人分的多,估计也就是一两斤。
明天她娘亲要去上班,分到肉不知道做什么好吃的,穆清慢悠悠地回家。
穆清回到家,他爹回来了,挖回来一背篼药材,今天收获不错。
“赶在年前晒干卖了,过年给你买糖吃。”
穆清小跑过去,“爸爸,今天有人来咱们家租房子。”
“谁?”穆继东一下反应过来,还能有谁,村里就那几个外人。
“咱们家不租房子。”
“嗯,容爷爷给拒绝了。”
“别管他们,那些城里来的知青手里有钱有票,日子比咱们好过多了。”
据穆清观察,倒也未必。不过,本来也不关她的事情。
第二天村里分肉,全村老小都去凑热闹,他们家今年还是要了一大块儿里脊肉和一小块儿五花肉。
分肉的大伯笑话穆继东,“你闺女都这么大了,吃肉还只吃里脊肉啊?”
众人放声大笑起来,纷纷说穆继东疼闺女。
穆清脸皮厚,站在那儿任凭人打量。今天娘亲给她穿了一身崭新的红棉衣,里头的棉花都是新的,做出来的棉衣显得很蓬松,衬的她那张白里透红的小脸儿特别好看。
女知青们对衣裳打扮这些很在意,前天见这个小丫头穿着一身衣裳,昨天去她家,她们看到她坐在窗边身上穿的另一身,今天又换了一身新的,这家日子过的真好。
这样的人家不缺钱,不愿意租房子给他们是正常的,换成她们肯定也不愿意租。
许真真小声说,“她娘应该就是在疗养院上班的那个妇女。”
“怪不得!”
得亏这是在乡下,没什么人管,要是在城里,筒子楼里,大院里,日子过的这般排场,不知道要惹来多少闲话。
穆清没把这几个女知青的打量放在心上,分到肉就跟她爹回家了。
中午她娘亲回来高兴道,“昨天晚上蒋涵生了,生了个闺女,刑定南要乐疯了,今天一早去市里给他闺女买花布,顺便去给他哥嫂报喜。”
“对了,他们家要办洗三,到时候咱们家一起去。”
穆清特别积极,“去去去,爸爸去山上抓野鸡,给蒋涵阿姨送礼。”
“不用你一个小丫头操心,我和你妈自有安排。”
送给人家的贺礼,不好送死的,穆继东花了好些工夫,抓了两只活的野鸡,绑住翅膀和脚。
林玉和他商量,“只送两只野鸡薄了些,咱们再挑一只小的人参?”
“听你的,他们大方,咱们也不能小气。”
林玉又去问容叔,“您送什么,要不咱们一起送?”
“不用管我,你们管好自己的事情就成。”
<div class="contentadv"> 穆清已经知道容爷爷送什么了,这些大家族出身的人,送礼送来送去也就是那些东西,不外乎金银玉器。
刑家的洗三办的很热闹。
刑家里第三代的孩子,最小的刑昭今年十二三岁了,家里十多年没有办过喜事,这次有机会,亲朋好友都要来凑个热闹。
据穆清观察,来的人里头一大半是云台市来的,冲的是定北叔叔的脸面。还有一半是定南叔叔和蒋涵阿姨在医院的同事,还有邢爷爷和刑奶奶在疗养院关系亲近的人。
“清清,站在这儿干什么?”
“莉姐姐。”
刑莉拉着她的手进去,“走,咱们进去,今天我爸专门托关系弄来了蛋糕,一会儿我给你切块大的。”
“蛋糕是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蛋糕的出现,一下俘获了穆清的心,又软又香又白,嗯,好吃。
吃完自己的份,穆清克制着不多要,只是她渴望的小眼神儿藏不住,惹的刑莉偷笑。
刑莉又给她分了一块儿,“快吃。”
穆清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谢谢莉姐姐。”
“乖!”刑莉摸摸她的小脑袋,扭头对爸妈说,“要不你们再生一个妹妹吧,像清清这样乖的。”
刑定北干咳,找借口喝水走了。云苓瞪了女儿一眼,“想要闺女,等过几年你自己生去。”
刑莉说话大大咧咧的,“你看你们,都老夫老妻了还害羞。我这不是年纪还小嘛,过完年我才十七岁,还要等好几年。”
穆清好奇地问,“莉姐姐毕业做什么?下乡吗?”
“下乡?没考虑过,我打算毕业了去参军,去我外公外婆手下。”刑莉好奇,“你们村来知青了?”
穆清点点头,“来了六个,不知道以后还来不来?”
听到这话,云苓皱眉,把刑定北叫来,“是不是有什么政策?”
“知青下乡这个政策一直有,今年政策有些变化,专门成立了一个管理知青下乡的部门,主要工作就是动员城里没有工作的知识青年下乡支援建设。”
刑定北小声说,“我感觉知青下乡不再是象征性的政策,后头下乡的知青会越来越多。”
云苓爹娘都是在部队工作,她自己在文化馆上班,她男人还是副市长,她对这些东西很敏锐。
她说,“动员的太激进,只怕要闹出事情来。”
两个大人小声谈话,没把穆清这个小不点放在心里,穆清此刻愣住了。
吃了中午饭,穆清闹着要回家,容文博和刑定北还有事情要谈,就说让他们一家三口先走,他下午自己回去。
穆继东抱起闺女出门,轻轻拍了她一巴掌,“今天怎么了,以前也没见你这样过。”
穆清沉默不语,走到城外,四周都没人了,穆清叫她爹停下来。
“怎么了?”
“我有事情跟你们说。”
穆清组织了一下语言,先说老道士告诉她的预言,又说刚才定北叔叔和云苓阿姨说的话,“我猜测,人祸说的是这个。”
林玉问她,“后头你一直闹着要去白云观是因为这个?”
“嗯,上次我想问清楚,老道士不见我。”
林玉黑脸,“你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你不跟我和你爸说?你这么小的一个人发愁有什么用?”
一想到闺女这几个月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气的林玉狠狠给她一巴掌,“小孩儿碰到事情要告诉大人,知不知道?”
穆清小手捂住屁股,眼眶包着泪花儿,乖乖地点头。
她经常忘了这辈子自己还是小孩儿,碰到事情第一反应不是告诉爹娘,而是自己想解决办法。
穆继东和林玉也慌,这个时候两人第一反应,现在就去白云观。
“来得及,咱们走快一点,天黑之前肯定能回来。就算赶不及,清清那里有手电筒。”
“那咱们赶紧走。”
穆继东背上闺女,一家三口一个劲儿地往白云观赶,三点半左右到了白云观,林玉赶紧去敲门。
开门的还是那个年轻的男人,上次见他穿着普通的麻布衬衣,这次他穿着道袍。
“我们找李道长。”
“你们来迟了,我师父上个月仙逝了。”
穆清不信,“葬在哪儿?”
他看了穆清一眼,“也罢,我师父因为你了了心愿,无疾而终。你既然来了,去给我师父上炷香吧。”
一家三口跟着他去白云观后山,那一片山坡上密密麻麻地立着墓碑,最前面几排的墓碑上,写的全部都是第三十六代弟子。
最边上有一个新鲜的坟头,上面也写的是第三十六代弟子,李清风!
穆清默默地给他上了一炷香,拜了拜!
走的时候,穆继东跟他打听,“道长怎么称呼?”
“我姓李,名思勉。”
“李道长啊,您知不知道老道长给我闺女说的那个预言是什么意思?”
“师父修为深厚,我远不及他,他老人家都没说清楚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们请回吧。”
白云观的大门在他们面前关上,这一次,彻底没机会知道那个预言究竟什么时候应验。
在白云观耽误了一会儿,他们下山的时候,走到半路天就黑了。
穆清害怕,总觉得山林里面有东西盯着她,趴在爸爸背上,抱得紧紧的。
“别怕别怕,你和你爸走前头,我走后面给你们打电筒。”
妈妈走在后面,穆清回头,林玉冲她笑,“有爸妈在呢。”
“嗯。”
一家三口摸黑回家,容文博早就回来了。
“你们上哪儿去了?”
“哈哈,下午不是没事儿嘛,我们带着清清去市里玩儿了。”
“玩一趟带一把电筒回来?”
“幸亏买了电筒,要不然我们回来都看不着路。”
容文博轻哼一声,“你们两个也是当爹妈的人了,能不能靠谱点。”
容文博没有追问,扭头回屋睡觉。
穆清晚上不敢一个人睡,林玉把她抱到床上,“今晚上跟我和你爸一起睡。”
“嗯嗯。”
躺在爸妈的被窝里,被爸妈保护着,穆清晚上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到天亮。
她晚上睡得好,她爹娘却睡不着,一直小声商量着家里的事情到下半夜。
最后夫妻俩得出个结论,闺女猜想的不一定对,毕竟知青下乡和他们这些农村小老百姓没关系,有什么糟心事儿也不可能牵扯到他们。
唯一可能有影响的就是林玉的工作,如果到时候真发生什么事情,工作不要也没关系。
这些年他们家没少赚钱,都存在闺女那儿。在穆家村过日子,就算不省吃俭用,这笔钱也够他们家过好多年好日子。
穆继东说,“只要不是天灾,地里粮食有收成,咱们就饿不死。”
林玉也这样觉得,“既然心头担心,咱们还是该准备一些粮食以防万一。”
“别怕,等过完年,我们带闺女去市里照相,多买些囤着。”
夫妻俩能想到的,可能发生的最恐怖的事情,就是没有饭吃。只要能吃饱饭,其他的都好说。
然而,坏事并不会按照大家预计的那样发生,从来都是以出人意料的方式出现。
对于穆继东来说,意料之外的事情不在他考虑之中。
都快过年了,他一点都闲不下来,不是去山上打猎挖药材,就是去县里买东西,也不是买什么特别贵的东西,大概就是一块钱能买几个的那种土砂锅。
穆国柱碰到过几次,“你小子干嘛呢,买那么多砂锅干什么?”
“嗨,便宜呗,反正以后也用得着。”
“你家宽敞也不用拿来放砂锅呀。”
穆继东白了他一眼,“你们家上次在我家做红烧肉端走的砂锅,现在还没还给我,你说我为什么要买砂锅?”
穆国柱一拍脑袋,“你不说我都忘了,马上给你。”
穆国柱跑回家拿了个新砂锅给他,“拿你一个旧的,还你一个新的。”
穆继东不客气地拿着砂锅走了。
林玉这些天做饭,每天都下意识多做一些,多做的饭盛出来放在一边,躲着容叔叫闺女藏起来。
穆清如果不认真想,都搞不清楚这些日子玉佩空间里存了多少饭菜。
容文博还是发现了不对劲,“前两天才打了米,今天又去?咱们四个人一周能吃多少米?”
穆继东一边扛稻谷一边说,“叔,开春后就要忙了,我这是早做准备。”
容文博小声说了一句,“你们两口子这几天奇奇怪怪的。”
穆清坐在窗边画画,当作没听到。
分家后,这几年大年三十,穆家晚上都是在自己家过,但是中午要在一起吃午饭。
容文博也被请下去了,他送了两张他亲手写的福字,穆贵看了很高兴,“这个字写得好。”
容文博哈哈大笑,“等明年叫穆清给你写,穆清的字写的不差。”
穆贵笑着看了眼孙女,“那是你教的好。”
王春玲看了眼大儿子,厨房里没有外人,她说了句,“你读了这么多年书,怎么从来不见你给家里写个福字。”
穆红卫无奈,“妈,我又没学过毛笔字。”
“哼,我能指望你什么?”
穆红旗拍拍哥哥的肩膀,表示同情。自从他哥说考不上高中,他妈对他哥就没有好脸色。
容文博哪里知道穆家大孙子考不上高中,这会儿他正和穆家老两口拉家常,说来说去肯定要说到穆清。
穆清记性好,学什么都快,教她读什么书,一遍就能记住,这不叫聪明叫什么。
这句话一下戳中了穆贵和王彩霞的痛处,都是穆家的种,怎么穆清这么聪明,大孙子却连高中也考不上?
容文博越是炫耀穆清,王彩霞叹气声就越大。
“亲家母,您有什么话要说?”
容文博递出一个话头,王彩霞来劲儿了,“不怕亲家叔笑话,我家大孙子以前看着挺聪明,开年夏天要考高中,他给我来了句考不上,你说说,这事儿闹不闹心?是你听到了气不气?”
穆红卫脚步都走到堂屋门口了,扭头赶紧去厨房蹲着。
容文博想说,我没儿子女儿,也没有孙子孙女,我不气!
容文博摆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当长辈的不容易啊,为孩子前程操碎了心!”
王彩霞瞬间觉得自己被理解了,厚实的巴掌重重地拍桌上,“是吧,你也这么觉得吧!”
“唉,我们老一辈吃苦受穷,就是为了供孩子念书有出息,现在您看看……”
见老太太气得大过年要揍孩子的模样,容文博连忙说,“能读书当然好,不过考不上高中,初中毕业也不差了,找关系去个单位好好干着,以后养家糊口也容易。”
王彩霞多精明啊,听到这话眼睛一下瞪大,“亲家叔,你有什么好办法?”
容文博想了想,还真有点办法。
“我随便说说,你们随便听听,做不得准。”
“没事儿,你说,不成我们也谢谢你。”
“是这样,前些天刑家老二生了个闺女洗三,在刑家碰到一个老爷子和刑家老二关系不错,我和他聊了几句,听说他在药材公司工作,是药材公司特聘的老大夫,专门负责给药材公司的药材分级,做质检。”
“然后呢?”
“这种看药材好坏的本事也是门手艺,药材公司也盼着他收徒弟,最好多培养几个人才出来。他年纪也大了,过几年就要退休了,现在也有心思带徒弟,如果你家大孙子有意,可以去看看,说不定就选上了呢?”
穆家人一听,嘿,真是个办法。
穆清眼睁睁地,看着她容爷爷成了今天的座上宾,好吃的东西都放他面前,她爷爷还叫她堂哥穆红卫过来给容爷爷倒酒。
啧啧,这待遇!
穆家人都心动了,要不是今天大年三十,他们真是恨不得现在就上门拜师去。拜师不成,当学徒也可以,以后混成药材公司的临时工也成啊!
吃了午饭,穆清要回家午休,她容爷爷硬是被留下来了,好话不要钱似的说给他听。
穆继东抱起闺女,路上跟媳妇儿说,“大年初一估计照相馆不会开门,咱们等几天,等到初六去市里。”
林玉点点头,“我回去理一理手上的粮票。”
穆清提醒,“妈妈你每周去上班,多去邢爷爷家走一走,说不定能听到什么最新的消息。”
“还是闺女聪明。”
穆清露出个笑,有爹娘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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