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顺利和离

　　沈绾妤勾了勾唇角。
　　这两个人在她面前演着恩恩爱爱的戏码，她的心却毫无波动。
　　陆老夫人像是瞬间又老了许多岁，佝偻着背叹了口气。
　　“如今我是管不住你了……你若是真的喜欢，我也不逼你再纳妾。”
　　陆清羽与苏念宜均是怔愣了一下，接着喜上眉梢。
　　陆清羽拉着苏念宜叩头：“多谢母亲，多谢母亲。”沈绾妤知道，陆老夫人同意不给陆清羽纳妾只是一个开始。
　　之后，苏念宜会成为平妻，甚至取代自己成为正妻，一切都与上一世的轨迹逐渐重合。
　　她这个碍事的原配，会成为他们两个感情道路上的试金石。
　　沈绾妤轻轻拍着陆老夫人的背：“其实，只要两个人互相喜欢，将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
　　陆老夫人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虽然苏念宜一直是陆家的二夫人，但是之前陆老夫人一直不喜欢她，几乎是人尽皆知。
　　如今陆老夫人看来对她已经消了隔阂，苏念宜整个人都春风得意起来。
　　沈绾妤仔仔细细准备好了和离书，在上面签好了自己的名字。
　　梅花看她开心，心里也满是喜悦。
　　“夫人，您终于可以自由了。”
　　沈绾妤点点头，将和离书上的墨迹吹干，抖了抖。
　　“走吧，我们去找陆清羽签和离书。”
　　陆清羽刚下朝回来，正准备收拾一下去见苏念宜，看到沈绾妤来了，换下朝服的动作未停。
　　“你怎么来了？”
　　沈绾妤不想与他虚与委蛇，上前两步将手中的和离书交给陆清羽：“和离书，你签一下。”
　　陆清羽解扣带的手一顿。
　　“和离？”
　　沈绾妤点点头。
　　“母亲如今已经接受了苏念宜，等她腹中的孩子出生，你日后要抬她做平妻也好，正房夫人也好。母亲都不会再反对。”
　　“你肯定也不想苏念宜腹中的孩子一辈子只能顶着个庶子的名号吧？”
　　陆清羽抿了抿唇。
　　“绾妤，你放心，就算我将她抬为平妻，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
　　沈绾妤看他这副两边都想要的样子便有些作呕。
　　她冷笑一声。
　　“怎么，陆将军这是想坐享齐人之福？”
　　心思被戳破，陆清羽有些难堪，他扭过头去，不看沈绾妤。
　　“之前念宜总是那么冲，也是觉得母亲不喜欢她，如今母亲已经那么说了，就算你待在将军府，我想念宜也不会多想。”
　　“我管她多不多想？”
　　沈绾妤敲了敲桌上的两张薄薄的纸。
　　“陆将军，你难不成没听过一句话？”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这齐人之福你要享，也要看受不受得起。”
　　陆清羽牙关紧了紧。
　　他向来好面子，如今沈绾妤已经这么说了，自然是不能再纠缠下去。
　　他拿起和离书，仔仔细细看着。
　　沈绾妤明白。
　　和离无可避免，他这是在看，有没有不利于他的。
　　沈绾妤轻笑一声。
　　“你放心，我只带走我的嫁妆和上次你送给我的那五个铺子，其他将军府的东西，我什么也不要。”
　　陆清羽准备让侍卫去拿笔墨的手一顿。
　　“你在陆家呆了这么久，这些东西应该也有陆家一份吧？”
　　沈绾妤几乎快被他的不要脸气笑了。
　　“有陆家一份？”
　　“你在想什么？”
　　“嫁妆向来都是女子的私产，别说我们要和离，即便是没有和离的时候，你也不能动我的嫁妆一丝一毫。”
　　“那五个铺子也是你已经送给我的。”
　　陆清羽面上有些窘迫，脸色都有些红。
　　陆家有些铺子田地，但是苏念宜向来娇气，东西都要用好些的，家里的铺子也不常常是盈利。
　　若是沈绾妤拿着嫁妆与铺子走了，陆府恐怕得节制许多。
　　沈绾妤面色嘲讽。
　　“怎么，堂堂陆大将军不会连女人的嫁妆都要贪吧？”
　　他向来好面子。
　　陆清羽果然咬了咬牙，狠狠转头。
　　“罢了，罢了，你都拿走吧，陆家也不缺你这份嫁妆。”
　　沈绾妤笑眯眯点头。
　　“之前我曾经贴补过一些嫁妆家用。”
　　那是自己还没有重生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陆清羽，贴补了好些嫁妆进去。
　　“这些我就不要了，剩下的我会全部带走。”
　　“将军，你还是快些签字吧，我们趁着衙门还未休息，带着和离书去将那边的婚书取回来。”
　　陆清羽面色微白。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
　　“可不是？”
　　陆清羽闭了闭眼睛，许久，差人去取了笔墨过来。
　　“快走吧。”
　　拿到婚书的时候，沈绾妤才松了口气。
　　她将婚书拿起，勾了勾唇角。
　　“陆将军，一别两宽，各自欢喜。”
　　“我祝你与夫人百年好合呀。”
　　“对了，嫁妆我明日会让太傅府的人来取，将军届时别忘了给他们开门。”
　　陆清羽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总觉得，有什么从自己指尖逝去了，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他淡淡点了点头。
　　沈绾妤却已经将婚书撕了个粉碎，丢给了旁边的梅花。
　　“去找个地方扔掉。”
　　梅花哎了一声，将碎了的婚书接了过去。
　　沈绾妤上了马车，欢快的声音响起。
　　“走吧走吧，我们快些回太傅府去，去给爹娘道喜。”
　　“今日晚膳我们去珍馐楼吃！”
　　那边气氛轻快，陆清羽一个人站在原地，只怔怔地盯着离去的马车。
　　他不知自己站了多久，才恍然醒过神来，转身回将军府。
　　这次和离虽然在意料之中，但来的也太快了些，一切发展也太快。
　　苏念宜焦急地等在门口，一看陆清羽回来，立马走上前来。
　　“怎么样了，将军？”
　　陆清羽有些颓然，低垂着眸子。
　　“……无事。”
　　苏念宜顾不上看他难看的脸色，如今的她满心都是沈绾妤终于离开了陆府。
　　陆老夫人也过来了，他看了陆清羽一眼，许久，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
　　陆清羽揉了揉眉心：“明日，她会让人来带走嫁妆，母亲，您安排一下。”
　　陆老夫人点了点头：“好，这也是应该的。”
　　苏念宜的表情却在听到沈绾妤要带走嫁妆的那一刻瞬间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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