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退至隘口

响马子不属于太子党，更不属于玉林党。

二者毕竟皆为朝廷势力，而响马子却是一群游离于正统之外的江湖草莽。

他们乃山林之王，独霸一方，向来只听命于自己的首领。

以自由自在、不受约束为荣，却也时常与官府发生冲突。

然而，响马子的首领，人称“铁马金戈”李铁。

是个心狠手辣、狡猾多端的江湖老手。

更以三品武师境界，成为应天府外围最令人敬畏的高手之一。

他心思缜密，深知在江湖中生存，必须与各方势力保持一定的联系。

因此，当白景焕的黑衣人找到响马子首领时，他并没有一口拒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码。

李铁满足于身为马匪首领的地位和自由，对于各方拉拢他并不感兴趣。

然而，白景焕的黑衣人带来的条件却让他心动不已。

李铁唯有一个烦恼，那便是却苦于突破不能，瓶颈已久。

白景焕身为国师，对各州府地界上势力皆了如指掌。

听闻李铁的困境，便暗中派术士前去散播天山血莲的传说。

声称天山血莲拥有突破瓶颈的神奇功效。

这一伏笔，实际上在一年前便已悄然埋下，以至于无人能够将其与当前事态联系起来。

李铁听闻此言，心中燃起希望之火。

自己若能突破至更高的境界，便能将响马子的势力扩展至更广阔的地界，甚至有机会染指京城。

于是，李铁派出手下精锐，四处搜寻天山血莲的踪迹。

然而，天山血莲乃是传说中的奇珍异草，踪迹难觅，江湖中人皆知其珍贵无比，却鲜有人真正见过。

正当李铁陷入困境之时，白景焕的使者悄然来到响马子的山寨，带来了天山血莲的消息。

“国师大人有何吩咐？”

李铁坐在虎皮大椅上，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盯着面前的使者。

“李首领，国师大人得知您的困境，特命我前来相助。”使者恭敬地说道。

“听闻首领对天山血莲甚为渴望，您有所不知，那玉林党的贺兰家族，就采摘到了一株天山血莲，三日之后，便会经过应天府。”

早已习惯于在江湖中摸爬滚打的李铁，自然明白这消息背后隐藏的深意。

“国师大人，怎会无缘无故帮助我一介马匪？”他警惕道。

使者惊讶于一个江湖老手的敏锐，但依旧保持着微笑：

“李首领，太子党与玉林党的纷争，大乾人尽皆知。贺兰家族与太子党关系密切，若能削弱其力量，对国师大人而言，自是大有裨益。而李首领若能助国师一臂之力，天山血莲自然唾手可得。”

李铁沉吟片刻，使者之话确实有道理。

终究是对突破瓶颈的贪婪占了上风，终于点头答应：“好，我便信国师一回。但若消息有误，我响马子绝不会善罢甘休。”

使者满意地离去，李铁则立刻召集手下，开始布置计划。

正是今晚的埋伏由来。

......

李铁接到斥候传来贺兰商队改道荒芜山谷的消息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好，好，好！贺兰家这群人真是自投罗网。”李铁阴沉地笑道。

“传令下去，让兄弟们做好准备，这次一定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山谷中，聂空一行人继续前行，尽管他们警惕四周，但面对江湖中最为狡诈的响马子，还是难以察觉到潜伏的危险。

“施主们，我们已经进入山谷深处，大家要更加小心。”聂空再次提醒道。

山谷两侧，高耸入云的峭壁之上，隐约可见一些身影在移动。

马蹄声在山谷中回荡，这群骏马竟是在峭壁之上，也如履平地。

悄无声息地在岩石间穿梭，仿佛与山壁融为一体。

聂空等人不知自己已经陷入了精心布置的陷阱之中。

突然，一阵响箭划破寂静的山谷，尖锐的呼啸声在山壁间回荡。

贺兰钰面色一变，挥剑斩断一支飞来的箭矢，怒喝道：“小心！有埋伏！”

然而，这不过是响马子攻击的序幕。

箭矢如雨点般从四面八方射来，山谷中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贺兰嫣然挥舞长鞭，将几支射向她的箭矢击落。

但更多的箭矢如潮水般涌来，让她应接不暇。

聂空将飞向自己的箭矢悉数击落，高声提醒：

“诸位施主，请聚集一处，切勿分散。”

自无忧谷一役之后，铁鹰等影卫的加入显著增强了聂空队伍的实力。

铁鹰等影卫动作敏捷，擅长布阵，在箭雨中灵活穿梭，迅速布设了防御阵型——渔网阵。

该阵法由金丝和钢丝编织而成，每张网约一丈见方。

网上缀满锋利的金刀和剑，用以刺穿敌人。

网的交界处则缀有吸铁石，能够吸附敌人的金属暗器。

在战斗中，由十六人组成一队，每四人负责一块渔网，由指挥者调度，或横向、或纵向、或斜向、或平铺，不断变换阵型。

尽管响马子的箭矢密集，但在渔网阵的阻挡下，大部分被割裂或弹开。

“好阵法！”李铁在远处观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看来这天山血莲，不是那么容易到手的。

然而，响马子的特长并不仅限于弓箭手，他们最擅长的是骑术，能够在山林间自如驰骋。

渔网阵能够抵挡箭矢，却难以应对灵活机动的骑兵冲锋。

随着箭雨的减弱，李铁一声令下：“冲！”

山谷两侧的峭壁上，数十名响马子骑手如猛虎下山，挥舞着长刀，驾驭着骏马，向聂空一行人冲来。

马蹄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

整个山谷都似在响马子的铁蹄之下颤抖。

平原上的骑兵，已是难以抵挡。

更何况是在狭窄的山谷之中，自万丈峭壁疾驰而下。

平添数吨冲击力，非人力可挡。

绝不能正面迎战！

聂空心中明白这一点，迅速指挥队伍变换阵型。

前方，便是狭窄的山谷隘口。

狭窄至极，只可允许两人勉强并肩通过，对于马匹而言，更是难以施展。

聂空决定利用这一地形优势，将队伍收缩至隘口处，形成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

“施主们，退至隘口！”聂空高声喊道，队伍迅速行动起来。

铁鹰等影卫殿后，其他成员迅速向隘口退去。

响马子的骑手们见状，纷纷加快了速度，试图在聂空他们完全退至隘口之前冲破防线。

冲锋手想要强行通过隘口，马身却险些被狭窄的通道卡住。

只能徒劳地看着聂空一行人安然无恙地退至隘口之后。

但响马子又岂是轻易放弃之辈？

李铁立即下令将隘口前后围得水泄不通。

聂空一行人虽暂时安全，但终究动弹不得。

众人前胸贴着后背，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恐怕坚持不了太久。

李铁大笑道：“别白费力气了，交出天山血莲，或许还能留你们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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