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该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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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念叨着他的话,又看向那鹰眼男人,不禁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
他,到底是谁?
顶灯似乎比刚才亮了一些,因为我看见女鬼脸上的光亮了一些,同时我也发现她的脸色变得红润起来,上面的血痕都消失了。
“准备好了吗?可以跟我走吧?”
鹰眼男人低头看着女子,语气十分温和。
女人点头,正要作答的时候,却听到这空间里突然传来一阵哭声,是豆豆在哭。
她朝身后看了一眼,那是一个柜子,很高,门是紧闭的。
“让我再跟豆豆说句话,最后一句,好吗?”
“……可以。”
转身,她轻轻走向那柜子,里面还在的啼哭声还在继续,她靠在门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深吸了一口气,将柜门打开了。
门开了,豆豆果然站在柜子里,脸上满是泪痕,妈妈微笑着看向他,冲他张开了手臂。
“豆豆别哭,妈妈来了……”
她在笑,眼中是满满的慈爱。
“妈妈……”
豆豆一下子扑到了妈妈怀里。
母子两相拥着,我心中产生出一丝感慨,而一旁的鹰眼男人,我看到他沉默着,眼中似乎闪过一些什么,我不太能看懂那些东西,只是依旧感到到了满满的疲惫。
女鬼坐在地上,孩子躺在她怀中睡着了,鹰眼男人走过去:“现在,可以走了吧?”
一滴泪落在了豆豆脸上,女鬼抬头看着他:
“谢谢你……”
鹰眼男人接过女鬼怀中的孩子,他将孩子递给我,我愣了一下,伸手接过孩子。我看见豆豆睡得很沉,似乎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紧紧抱着他,我有一种被掏空的感觉。
女人看向鹰眼男人,一双眼睛犹如清泉:“我准备好了。”
再次点头,鹰眼男人张开手掌,放在女鬼的头顶,女鬼闭上眼睛后,她的身体渐渐虚化,像是有一股力量在将她往上吸。
最终,她消失了。
在最后一点儿痕迹也被吸走之后,我感觉怀中孩子的身体抖动了一下,他小小的嘴巴里,低低念叨着:
“妈妈……别走……”
女鬼消失之后,我看见四周渐渐起了变化,一切开始晃动起来,密闭的空间似乎在摇动,抱着孩子背靠着墙面,我才能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
几分钟之后,周围的一切终于恢复如常,卧房里一张床,梳妆台上是简单的摆设,床头柜上一家三口的照片依旧在笑。
又是一声叹息响起,鹰眼男人看向手心,神色有那么一丝凝重。
我把孩子放在床上,拉了一床毯子给他搭上去。
鹰眼男人则走到朝南的窗边,一下子拉开了厚重的窗帘,阳光透进来,有些刺眼,连我都深手挡了一下
“这孩子长期跟一只鬼呆在一起,阳气被吸了不少走,多晒晒太阳,才能补充阳气。”
我愣了一下:“阳气?是不是就是魂魄的魄?”
他点点头:“是那个白灵告诉你的吧?”
“你认识她?”
鹰眼男人一笑:“对她不是很熟悉,不过……在很多很多年之前,我跟她的主人,倒是有些瓜葛。”
主人?
原来,白灵上头还有人。
我继续问:“那她的主人……是谁?”
似乎是觉得自己失言了,男人悻悻地摇摇头,他看着我:“不说了……说了你也不认识,有很多事儿,不知道比知道好。”
我们对视着,他的眼神很复杂,我却充满了疑问。
就在这时,床上的孩子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叫了一声妈妈后又睡着了。
“豆豆妈妈,去哪儿了……”我问鹰眼男人。
他看着我,恢复了面无表情:“去了……她该去的地方。”
该去的地方……
我记得白灵跟我说过,人死之后,灵魂就会去她该去的地方,如果不去,长时间飘荡在人世,就会变成——鬼。
只是我不知道,白灵口中“该去的地方”和这个鹰眼男人所说的“该去的地方”,到底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我该走了,你多保重。”鹰眼男人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就要走。
“你等一下!”
我叫住了他。
他没有转身,却停住了,似乎在等我问出下面的话。
“那个地方,是不是一路铺着白色的石头,河水是污浊不堪的,里面翻滚着人的残肢,岸边的花是火红的……”
虽然没有转身,我却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颤了一下。
“谁告诉你的?也是白灵?”
我上前一步:“你就告诉我是不是这样的?”
顿了顿,他道:“以后,你都会知道的……”
说完这句话,他大步离开了卧房。
显然他这句话不够让我满意,我飞快地追了出去,却看到客厅门晃动了一下,他已经离开了。
正要跟上去,那个缩在地上的豆豆的父亲,一把抱住了我的腿,他可怜巴巴地问我:“你们把我老婆抓走了吗?成功了吗?”
我想要跑出去,他却死死地拽着我,不肯放手。
我恨恨地看着他,却只说了一句:“你老婆走了,她离开了。”
听了我的话,他的眼睛充满了欣喜:“那……你确定,她不会回来了吧?!”
“她会回来的,只要你敢对豆豆不好,她还会回来找你!”
咬牙切齿地说完这句话,我用力甩开了他,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出三层小楼,天空早已经放晴,阳光很大,小区里的人流又开始多了起来,我在破旧的小区里晃荡了好几圈,也还是没有发现那个男人的踪迹。
他,似乎是消失了……
回头,我看了看那老旧的三层孤楼,三楼的那一间屋子里,阳光满满地洒了进去,恍惚之中,我似乎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在冲我微笑挥手。
我揉了揉眼睛,那窗户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转身我叹了一口气,就在这时,我身上的电话突然响了,来电是我妈。
刚才面对了一场母子分离,我才发现自己也是一个感性的人,现在接到我妈的电话,心中不禁有些感触。
老话说的好: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个宝!
接通电话后,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妈……”
这腔调,我自己听起来都觉得肉麻!
那头的回应却是另一种画风:
“兔崽子,死哪儿去了!?还不赶快给我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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