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豪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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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章 豪赌
“我们，该何去何从？！”
王毅加重了语气，咬着牙，仿佛一定要知道众人的答案似的。
虽然王毅已经无形中成了黑水诸营的领头羊，但此刻决定的却是众人的命运，哪怕自己黑水营的兄弟他都不敢保证同心。
更何况那么多营足足两万人的命运！
还是寂静。
王毅没有再催了，因为连他自己，心中都在动摇着。
但，谁都没有想到，第一个站出来说出自己答案的...是章僚。
章僚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双刀，站了起来，一言不发的上了马，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是个粗人，能当上这个统领都是靠拼命拼来的。”
“但我懂一个道理，想要改变这个世道，得靠陛下。”
“现在的这个陛下，我服！”
“我要去救他，不是因为我想升官发财搏一个富贵，而是因为他是个好皇帝！”
“他愿意拿自己的命冒险，来北境，深.入北山部落的大后方，就为了救昭阳城的那些同袍和百姓们！”
章僚笑了笑，虽然笑得很难看，可是落在众人的眼里，笑容却十分的温暖。
“王家那些驴踢的，平日里在北境作威作福，可真出事了，一个个都是缩头乌龟！屁用没有！”章僚骂了句。
王毅的面色有些尴尬。
章僚插了一句：“你不算，哈哈哈！”
众人哄笑起来，气氛终于略微轻松了下来。
“北境的人自己不救自己人，可高高在上的陛下却愿意为了救北境百姓亲冒生命危险！”
“这样的好皇帝，我北境男儿，怎能不救？”
章僚高举自己的双刀。
“别管你们去不去，反正我章僚，去定了！”
王毅攥紧了双拳，也毫不拖拉的上马：“王毅，同往！”
一个个统领、百夫长、骑兵皆上马。
“张威，愿往！”
“黑水营，愿往！”
“......”
“请王统领下令！”
黑水诸营两万人，一个不落，整整齐齐的上马，目光炯炯的看着王毅，等待着他下令。
王毅深吸一口气，眼含热泪。
“出发，北往，救陛下！”
“是！”
全军齐喝，王毅一马当先，章僚紧随在后，两万黑水诸营骑兵浩浩荡荡的向云上草原驰骋而去。
... ...
云上草原，深处。
一条小溪流旁，被俘虏的部族男人们瑟瑟发抖的跪伏在地上，女人、孩子、老人们哭哭啼啼的哀嚎着。
清平军的士兵在溪流旁擦拭自己身上的血迹，大多是他人的。
这整整两天杀戮下来，他们将半个云上草原的小部落都席卷了，光是被俘虏的奴隶就已经到达了五千之多。
更别提那些被杀死的和逃跑的，清平军的士兵们也早就疲累不已，满身狼狈。
云上草原的小部族可以说受到了重创，赵策也难得的在小溪边休息着，大家都没有说话，因为要保存体力。
但只有一个人，在崩溃的大喊着。
“陛下，为什么还不撤？该撤了啊！”
“再不撤，万一北山部落的人攻下昭阳城回援，我们就被包围了啊！”
“所有人都会死！”
在崩溃大喊着的，自然是徐尚书。
赵策不可能放任徐尚书在北境自由离开，所以一直让亲卫带着他，挟持着他。
包括数次骑马赶路，都是由几名御林铁卫轮流将他带在自己的马上赶路，生怕他给跑了，也生怕把他给累死了...
天可怜见，清平军们给徐尚书的待遇已经十分好了，就是怕身骄肉贵的徐尚书要是真在北境出什么意外，赵策一定在回京后会被群起而攻之。
但即便如此，徐尚书此刻也狼狈至极，他是个文人，却遭受了连寻常军士都受不了的数日奔波疾驰。
他快疯了！
“陛下，赶紧离开吧，不回京城也行，至少和北境军汇合！离开这个鬼地方！”
“其他的事臣都可以不计较，但命只有一条啊！”
赵策瞥了徐尚书一眼，只觉得好笑，仿佛在说，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计较什么吗？
不过这一回连白芷都犹豫的说道：“陛下，北山部落的首领札勒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臣妾怀疑即便他没有攻下昭阳城，也会大部回援围剿我们。”
“实在是太危险了，还请陛下三思。”
“或者...陛下还有其他的筹码？”
徐尚书一愣。
赵策会心一笑：“还是芷儿了解我。”
赵策取出了一封羊皮卷信件，展开让徐尚书和白芷都能看到。
“本来朕的计划也是在云上草原袭扰一天，确认北山部落大军会放弃昭阳城回援后，立刻离开云上草原。”
“但即便如此，还是会有被北山部落大军堵住的风险。”
“但是就在我们袭击云上草原的第一日夜晚，有人秘密送来了这封信。”
徐尚书看到了羊皮卷信的落款，顿时瞳孔一缩。
“札雪？！”
“对，现任北山部落首领的堂妹，也是前任北山部落首领的女人，札雪！”赵策嘴角露出了一丝讥讽的笑意。
“草原上的龌龊和京城的朝堂没有什么区别。”
“札勒为了夺位，杀死了札雪的父亲，将札雪一系拘禁在云庭，甚至还想霸占札雪的身子，真是畜生不如！”
“札雪早就心怀大恨，而且她父亲一系在云庭也有残留的势力，她愿意作为内应，帮朕攻下云庭！”
徐尚书这回也出谋划策了起来，毕竟赵策的胜败此时关系着他的小命。
“她想要什么？夺回王位？”
“不。”
“她只想要复仇。”
“当初她父亲的心腹也大多背叛了她们一家，帮着札勒杀戮和打压她，甚至她的亲弟弟就是被这些曾经的心腹所杀死的。”
“所以她憎恨北山部落，甚至比我们更想剿灭北山部落。”
“至少在信中她是这么说，她只想复仇！只想那些叛徒死！”
可徐尚书却紧皱眉头，显然不太相信。
“就怕，她万一是骗我们的，把我们诱骗去云庭，那我们前有云庭守军，后有北山部落回援的大军，就真的毫无生路了！”
“陛下，这是一场豪赌。”
“赌的，是我们所有人的生死，甚至是大楚的基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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