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又一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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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
吃年夜饭那天，盖文成风尘仆仆地过来了。
“嘿，主子同意我来这里过年了。”
他一转眼，就看到坐在椅子上的王新筠，当即眼睛一热，扑了过去。
“小姐！”
得到的是王新筠极其嫌弃的一个扫视。
“盖管家，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能不能稳重点？”
“我现在过的又不是那寄人篱下的日子了。”
盖文成站定，摸了摸鼻子。
小姐说的好有道理啊。
卫竹月手里还攥着面粉，有些后怕地朝盖文成身后看了看。
“没人来了吧？”
“再来真没地睡了。”
话音刚落，叶承然的声音就响起。
“我家还有空榻，可以去我家睡。”
盖文成立马应话。
“我去我去。”
苏庆生一听不乐意了。
“盖兄弟你什么意思啊？我的床睡不下我们两个人吗？”
盖文成撇了撇嘴，脸上嫌弃之意尽显。
“你都不知道你的呼噜声有多大！”
“上次我都忍了，这次我可不会再忍你了！”
卫竹月笑了起来。
这是真没法反驳。
苏庆生的呼噜声确实挺大的，有时候在隔壁房都能听到他的鼾声。
叶承然上前几步，把手里的东西递了过去。
“这是我在镇上买的肉和鸡蛋，还有面粉。”
“我就是想……今晚吃年夜饭可以叫上我吗？”
叶承然眼睛亮亮的，带着不易察觉的期盼。
像小狗。
脑海中不合时宜地冒出这个想法。
卫竹月拿手肘戳了戳王新筠的胳膊。
“去拿过来。”
“我手上都是面粉，不方便。”
王新筠“切”了一声，但还是把东西拿进了屋。
这是同意让他蹭饭的意思了。
叶承然弯起了唇角。
脸颊上两个酒窝若隐若现。
卫竹月心中泛起了嘀咕。
怎么感觉这人还有点可爱呢？
放完东西的王新筠面无表情地又回来了，一屁股坐到了凳子上，差点撞到卫竹月。
“诶，你今天吃枪药啦？”
在场剩下的几人：没听懂，这是什么新话术吗？
王新筠直接趴在了桌子上，把脸埋进胳膊里，声音闷闷的传出来。
“烦，别惹我！”
……又炸毛了。
虽然卫竹月不知道自己哪又惹到她了，但还是好脾气地把她从桌子上扒拉了下来。
“要睡去屋子里睡，受凉了怎么办？”
王新筠垂着眼，索性就坐着不动了。
“我不睡觉！”
“好好好。”
反正院子里人这么多，应该也不会冻着她。
卫竹月又低下头，和苏庆生接着包起饺子来。
刘康安也有模有样地包起来。
卫竹月看到，一开始还调笑了几声。
“小小的人包小小的饺子。”
刘康安鼓了鼓腮帮子，饺子也是越包越大。
“好了好了，姐姐开玩笑的。”
听此，刘康安才让接下来的饺子恢复了正常大小。
没一会，盖文成和叶承然也都开始上手了。
收尾还剩下一点，卫竹月就交给三个男人了。
卫竹月去屋里拿出之前就买好的纸钱，看向了刘康安。
“走吧。”
王新筠叫住了她。
“你们去哪？”
“祭祖。”
“我也要去。”
说着，就要站起身。
卫竹月皱了皱眉。
“山上太冷了，对你的身体不好。”
“是啊小姐，身体最重要啊。”
王新筠也是个犟种。
“我就要去！”
卫竹月叹了口气，又回屋把所有的厚衣服都翻了出来，一股脑地披在王新筠身上。
王新筠瞪大眼睛，刚想拒绝，就被威胁了。
“不穿你就别想去。”
“哦。”
她妥协了。
看着三个人渐行渐远的身影，盖文成和苏庆生欣慰不已，有说有笑。
“两个小姑娘关系可真好啊。”
叶承然依然是那副嘴角含笑的模样，低头专注包着饺子。
——
积雪还没化完，山路又湿又滑又难走。
才走了一小段路，卫竹月鞋底就沾满了泥。
刘康安攥着她的手，一言不发，闷头向上走去。
王新筠稍稍落后一点，但也不服输般地艰难地迈步。
卫竹月转身牵住了王新筠的手，发现冰的吓人。
“你是小孩子吗？这么冷的天还要跟着出来？”
一心疼，责怪的话就冒了出来。
刚说完，就看到王新筠冻的苍白的脸，心里又愧疚不已。
“唉，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王新筠低着头，想抽回自己的手，却发现抽不动。
再抬眼一看，卫竹月已经在她身前蹲了下来。
“还走得动吗？走不动我背你。”
不知为什么，王新筠眼底竟有了热意。
她吸了吸鼻子，倔强地略过了卫竹月。
“不用，我自己可以。”
卫竹月也没有坚持，和刘康安走在王新筠身后。
三个人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等终于到了目的站，卫竹月呼出一口白气。
“很久没见过阿婆了吧。”
看着眼前小小的土堆，刘康安鼻子一酸，眼泪就这样夺眶而出。
这一年来，她已经很少再想起阿婆了。
可在极不安稳的梦里，她还是能听到阿婆那慈祥又不舍地叮嘱。
醒来时，心脏的酸痛感是那么明显。
卫竹月烧着纸钱，还给了两张垫在了刘康安的膝盖下。
刘康安跪在地上，脸上满是泪痕。
“阿婆，康安好想你啊。”
她絮絮叨叨地说着自己这几年来的经历。
“我现在真的过上好日子了。”
刘康安哽咽着。
“只是，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阿婆……”
火光映在苍凉的天地间，也照亮了卫竹月的侧脸。
王新筠站在不远处，抱着臂靠在树干上，一瞬不瞬地盯着卫竹月柔和的侧脸，眼中情绪莫名。
祭拜完刘大娘，卫竹月又带着刘康安去找了她的母亲。
最后，才是她自己的伯母。
卫竹月沉默地烧着纸钱。
火光跳跃了几番，卫竹月才叹息着开口。
“新年快乐，伯母。”
新年快乐，外婆。
等都祭拜完，三个人又步履蹒跚地下了山。
现在正是祭拜的时间，和她们同行的人也不少。
尽管现在天色已黑，但卫竹月并不害怕。
因为身边都是举着火把的村里人。
也有人和她打招呼，她礼貌地一一回应。
等到了家，一阵阵的香味涌入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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