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烂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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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汉们勾肩搭背地走进了冯隆的家，领头的有说有笑地从兜里掏出几两碎银。
“这是这个月的分红。”
“你还真给我们赌场拉了不少人。”
冯隆“嘿嘿”笑着，收下了碎银。
他早就和赌场的东家认识了，当初和王元春成亲的时候，他手上还有闲钱，全都给了东家，告诉他这个赌场也有他的一份。
这么些年，跟在他屁股后面混的人都进过赌场，结局毫不例外，都给了赌场翻了十倍的赌钱。
东家倒也说话算数，每个月的分红都会分他一点。
不然他早就憋死在王元春手里了。
其中一个大汉剔着牙，眼里满是嫌弃。
“我呸，这个刘天成怎么能这么穷，钱都还不起。”
“再还不起就只能拿他的命了。”
“正好兄弟们也好久没动刀了。”
几个人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
当初冯隆入股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东家每个月都会给王岳山上供，王岳山也十分爽快地收下了。
因此讨债时如果对方不配合，刀就直接架在脖子上了。
也有人不信邪地去报官，最好结果就是一家人都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从那以后，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稻香县，早就从里到外的烂完了。
——
刘大娘眼泪都快哭干了，她直愣的眼神突然看向了村口那桩枝繁叶茂的大树。
她要是现在能吊死就好了。
她鬼使神差地朝那棵树走去，骤然听到了有人在唤她。
“刘大娘！”
刘大娘猛的回神，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卫竹月。
卫竹月几步上前，扶住了大娘的胳膊。
“还好吗？我们回家吧。”
家？她哪还有家？
眼前光景轮转，她看到暴躁的男人和默默流泪的女人。
“今天这亲，你成得成，不成也得成！”
刘大娘的丈夫大她三十岁，是甘泉村有名的老光棍。
某天运气好，竟打死了一头狼，拉到镇上去卖了十两。
还完债后，他拿着五百文买来了她。
她十五岁嫁给老光棍，十六岁生下刘天成。
自尝到甜头后，老光棍着了迷般天天往荒山上跑，终于在某天傍晚滚落山崖，死无全尸。
那时的刘大娘也不过才堪堪十八岁。
不过在听到男人死了的消息后，她没有想象中的悲痛欲绝，反而是松了口气。
男人动不动就喜欢打她出气，因此她身上也到处都是伤。
可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内心又惴惴不安。
丈夫死了，身为妻子的她竟然没有丝毫难过之意，这不符合妇道。
但也没有人来找她麻烦，日子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过了下去。
后来，她终于把刘天成抚养成人，可没想到刘天成的性子竟和那老畜生如出一辙。
她眼前一黑又一黑。
终于在今天，她怕了几十年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刘天成欠下的钱，足以毁了他们一家。
但她唯一庆幸的是，小小的刘康安已经成为苏家的人了。
那她也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
于是刘大娘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卫竹月，缓缓扯开一抹笑。
“苏姑娘，麻烦你再帮老身最后一件事吧。”
“帮我把这个孽畜扶回去。”
卫竹月看着躺在地上悲痛大哭的刘天成，点了点头。
两人合力把刘天成拖回了刘家，刘大娘诚恳道谢。
“苏姑娘，谢谢你了。”
“你对我们刘家的恩情，老身两辈子都还不完。”
“如果可以，老身下辈子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
卫竹月忙摆了摆手。
“言重了言重了。”
刘大娘抬头，认真地端详着卫竹月。
她发现眼前人的神情竟和叶书生有些相似。
悲悯而又端庄。
不知道叶书生进京赶考成功了没有。
可惜这些，她都无法再知道了。
卫竹月听着刘大娘一句接一句的嘱托，有些奇怪。
其实平日里，刘大娘算上是一个沉默寡言的。
“苏姑娘，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了，您快些回去吧。”
“求您，一定要照顾好康安。”
卫竹月走出刘家的院门，今天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竟堵的慌。
回到家，小康安已经站在门口等她了，正焦灼不安地咬着手指。
卫竹月忙快步走过去。
刘康安一转头就看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姐姐，忙小跑扑进了卫竹月怀里。
“姐姐，我好想你。”
卫竹月搂紧了小孩。
“我也想你啊。”
两人依存了一会，刘康安抬头询问道。
“姐姐，阿婆还好吗？”
卫竹月眼里满是心疼。
苏庆生一心想瞒着小康安，可小孩的心往往是最敏锐的，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卫竹月揉了揉小康安的头，柔声道。
“阿婆很好，不用担心。”
刘康安这才松了口气，拉着卫竹月往院子里走。
“姐姐，我今天和苏伯伯摘了好多桂花。”
“苏伯伯说你要做桂花糕，我可以看着你做吗？”
卫竹月卡壳了一瞬。
呃，这怎么能看？她从商城里买的东西要是被看到了那她不就玩完了？
于是她只能干笑回绝。
“做这个很无聊的，要不然你去看看书？或者去找苏伯伯玩？”
似是没想到卫竹月会拒绝她，刘康安愣了愣，随后耷拉着头，连牵着卫竹月的手也垂了下去。
“好吧。”
看着小康安失落的背影，卫竹月感觉自己的心也被狠狠揪了起来。
唉，有些事情是真的不能说。
卫竹月在原地呆了两秒，转身去了厨房。
还没进去，就闻到沁人的清香。
一进去果然看到了油半框的桂花。
怎么感觉苏庆生把这附近的桂花都摘过来了。
她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卷起袖子准备做桂花糕。
先抓出一小把桂花用清水漂洗，要洗净表面的灰尘，再沥干水。
将糯米粉和粘米粉放入一个容器中，慢慢加入适量的水，同时用手不断地搅拌，直到粉能够握起成团，但是松开是散的就可以了。
接着把搅拌好的粉中加入桂花，倒入到蒸锅中，蒸熟，将蒸好桂花糕取出，然后上边再放一层桂花就大功告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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