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往京师走

阿芙一身红衣，亭亭而立，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娇俏的小姑娘。

不过，李金贵不是那些没见识寻常人，况且自家嫂子早已经给他上了生动的一课，绝不能以貌取人。

忙主动施礼：“阿芙姑娘，初次见面，在下李金贵。”

阿芙虽是江湖儿女，这点礼节还是懂的，还了一个礼。

林忆介绍道：“这位是福叔，府里管事的，你住着有什么不方便的，只管找他，都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她又示意李金贵：“这是我们前面提过的金贵，一会富贵门的事，你对他对接，最为清楚。”

阿芙点点头，再次分别向两位行了礼。

李金贵道：“人我都带来了，先选人，再开始吧。”

“这些人现在都在富贵门帮忙吗？”

“正是，目前比较帮得手的就是他们，有一两位，已经派往各镇直接开分店了。”

“分店的是哪几位。”

李金贵朝带来的人里点点头，便有两位年青人走出来，一个身量尤高，比李金贵高出一整个头，面皮白净，斯斯文文的，温和有礼的样子，一看就让人觉得亲近。另一位身量寻常，但一副笑脸，见人就是三分笑，一笑眉眼就弯了，特别讨喜。

阿芙暗里点头，“不错！”

自己挑的人得到认可，也是对其眼光的肯定，李金贵也高兴起来，热情地跟她介绍余下的几人。

这些是店里忙起来后新招的，学得很快，平日待人接物，心算各方面都很不错。

阿芙又道了句很好。

李金贵更高兴了，站在林忆边上等着她看福叔选的人如何。

福叔也很直接：“我这些都是府里的人挑的，平日我看他们机灵，学东西也快，所以留意着，阿芙姑娘且看看，有没有堪用的，这些小子都识得些数，有两个在长安营学堂学了年几，逃荒前本也是有点底子的人。”

阿芙道：“哪两个是在长安营学堂出来的。”

福叔指了其中两个。

那两人也有点眼色，上前两步出了列，抬头挺胸站着。

阿芙笑道：“长安营出来的小子都一身兵味。”

大伙笑了笑。

阿芙道，“那两位做了小掌柜的，不用考核了，其他人，明日上晌过来，我们做一次统一的考核。”

她见众人脸上隐有期待又忐忑的神色，笑道：“不妨给你们透个底，有算术，也有解决问题，择优留下。人数不设限，如果你们足够出色，可能全部通过。”

众人闻言都松出一口气，未料阿芙又道：“也可能一个都通不过，全部淘汰。”

青年们大起大落，一时神色怪异，未免滑稽，林忆朝福叔那边看了眼，后者明了，摆手把人带了出去。

阿芙道：“看起来人都不错，明日至少有望留下大半。”

金贵道：“按原计划从沧临城开始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林忆：“正要跟你说，刚才阿芙有点不同的看法，我们一起商酌。”

她把刚才阿芙的分析转述了一遍。

李金贵：“直接从京师开始，对人脉有没有要求。京师那边我们可是毫无根基的。”

林忆：“也不算全无根基，沈老师就是从京师来的，只是他离开时是因事离开，人脉也不好用，不过，帮忙打探下情况，却是没有问题的。况且我们不是什么大生意，只要犯不到别人的利益，倒不必过于紧张。”

“有门道还是稳当些，总有人能看出其中关窍，不管有没有侵犯到别人的利益，你赚得多这件事的本身就是原罪。”

林忆不解：“京城那样的地方，我去做个小本生意，还担心盖过他们的风头？”

阿芙却明白了李金贵的担忧：“我后来听林如春说，你那豪轮易主了，是真的吗？”

林忆点头，灵台一闪，忽然就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阿芙观她神色，道：“没错，就是这个理，一开始你投银子时，没人把你当回事，因为你还没成事，可是你一旦成事，自然多的是人要来分一杯羹。”

“仁礼他们在京城的关系，其实我并不十分了解，或者我问问老师，看有没有可以照看一二的。”

李金贵奇道：“你找他们做甚，他们离了京师了，人走茶凉，再好的关系，也不会轻易趟浑水的。”

林忆惴惴：“按你们的说法，能照看下，总是好的。”

阿芙：“我想，李大哥的意思是，姐姐你不必舍近就远。”

林忆更蒙了，“你俩打什么哑迷。”

这时门口那边一道男声道：“他们的意思是，堂堂三品诰命夫人，清剿大将军府上的话事人，不需要去求人庇护，咱们就是自己的保护伞。”

林忆一喜：“老爷回来了。阿芙，快叫姐夫。”

阿芙笑意盈然：“姐夫好呀。”

李长泽居然毫无反应，只见他勾唇一笑，侧身让开半步，露出身后之人，原来是沈湛也一起来了。

阿芙面色大变，强自克制住了。

林忆喜道：“师兄也来了，难得人齐，今晚都留这用饭吧。”

沈湛目光飘过阿芙那处，唇角笑意还留着，含蓄如常，“谢师妹美意。”

阿芙就安排住在府上，她想找个理由避开都做不到，只得装作无意，看着林忆。

索性大伙就在厅里围桌而坐，福叔安排饭菜，简约却不简单，肉都是实在的大肉，长安营地送来的黄猄，獐子，还有几窝肥兔，做了火爆兔丁，干锅獐，红烧黄猄，再添了两样凉的小菜和一锅子面线。

除了林忆哺乳不方便，其余几人还用了点酒。

饭桌间，李长泽提及方才未尽之事。

“你要是需要，我派一千精兵扮作护卫送你到京师，买座宅子，你只管坐镇就是。”李长泽道：“咱们名堂在那，就是暂时只安抚着我们，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其实方才我没想到，不是因为我想不到这一茬，而是因为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现于人前。”

阿芙道：“为什么，你是怕作为女子抛头露面，名声不好？”

“并非！”林忆否认到：“是豪轮街市易主，让我知道，当时我如此神秘，有心之人还是一下就把我的底细探清了，若是我再不知收敛，赚的银钱不多还好，太多定会招人恨。只怕到时连累的是整个府上。”

沈湛却道：“可以低调，却不必惧怕，京师这个地方，不会因为你不招惹人，就没事。事情都是自己找上门的，不如一开始就摆出强硬的姿势来，让他们知道你不好欺负！”

林忆迟疑道：“师兄对京师的了解，自然比我等要多得多，所以你的意思也是，要我过去？”

“也？还有谁要你过去？”

“阿芙啊，她认为富贵门直接从京师开始，往四方扩散，是最好最快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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