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订制大船

林忆猛地抬头，看了看陆路，又看看梁胜，便明白了。

粗汉是真粗汉，那荷包抽带的有半根没弄进怀袋，在衣襟处探头探脑的。

梁胜脸上是一种被人抓现行的窘样，一紧张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只在那里我、、我、、半天说不出一句完事整话来。

林忆也颇为尴尬，她想了好一会，也只憋出一句：“我不渴。”

陆路似是低低笑了声，又叫道：“行，给客人弄杯茶来，收好处的事，我一会再找你算帐。”

梁胜大气都不敢出，草草应了声是，就跑了出去。

一会功夫又弄来盏茶，慌手慌脚放到林忆手边，放手的时候，差点把茶盏打翻了。

陆路道：“你慌什么？”

梁胜哪敢接话，扑通跪下道：“小的该死，小的知错了。”

林忆觉得奇怪，按老师教给她的一些为人处事的事例上来看，下人在不影响事情本身的情况下，暗里收些礼什么的，主子一般会睁只？  ，闭只眼，当看不到，毕竟下人们如果完全没有油水可捞，也很难有尽力尽心办事。

陆路显然没意在她跟前教训下人，只淡淡道，起来吧，两盏茶后，再来找我。

梁胜应声退了出去。

林忆忙装作翻看很忙的样子，怎么也不敢抬眸跟眼前这个男人对视。

好一会，才真正稳下情绪，仔细对比起样式来，最终定下一张，挪过去给陆路看。

“你看，这种三层样式的，我不要客舱。中间掏空，围边做回旋包围式，从中间可以看到上下三层全部情况。”林忆说着：“给我支笔。”

陆路怔了怔，“你到这边来。”

他领着人到一张案桌前，上面有摊开的文房四宝。

林忆在上面画了个大概的轮廓，“你看，大概像这样，中间完全掏空，所以的视野都是通透的，开阔的。”

陆路点点头，林忆画得很具体，他一眼就明白了。

“每一层隔相同大小的隔间，我要求面积不能太小，一丈宽，二丈长度这样是最好的。中间最底部，需要高架台，你可以想像是戏台或者展示台。

层示台也要分层，最底层表演或者展示用的，上屋层做成有内梯的空层。另外每一层围边靠着中心台的位置，间隔固定的位置，做一些休息用的简易坐椅。甲板及其它的，我就一个要求，要做尽可能大和空旷。”

陆路看了半晌，“考虑你所有的要求，这船的总体积要加大，吃水也比较深，一般的运河干涸期可能浮不起来。”

林忆想了想：“白鹭湖能不能放？”

“白鹭湖？你订了船放那儿，临时放，还是长期放？”

林忆：“长期放。”

“白鹭湖的水位线一直是没有稳定的，干涸期也可以移到运河里来，倒是影响不大。”

“那就行。可以做是吧。”

陆路点点头：“我这船坞是私人的，所有的手续都会直接弄清楚再验货，费用比官家略高一点，不过他们弄手续要另外收费，所以算起来差不多，我先给你说明。”

林忆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陆路又继续道：“定制船需要师傅重新做图，打板，定规格，所以标准客商轮是三千两银，你这个要加五百两，一共是三千五百两，先付三分之二定，”男人停了一下，眼睑垂下，他在思索。

很快接起来：“即是二千一百两白银，现银或者银票都可以。出货期是一个月，下水试用半个月，才算正式交货，下水没问题付尾款。”

林忆简直喜欢死他这种简明扼要的作风。

“没问题，约定文书如果是现成的，我马上可以回去取银票来签。”

陆路颌首：“都是现成的，现下天色尚早，你住得远不远，远的话，也可以明天过来，不差这一日。”

林忆多一日都不想等，摆手道，“不远不远，最多半个时辰，我就回来了。”

陆路：“那我恭候大驾。”

林忆匆匆回府，擦了澡换了件干净的男装，再简单拭了把脸，又把抹黑妆重新补了一点，这一拾捯，又成了那个微微黑皮，但眉清目秀的小公子。

揣好银票，准备走人的时候，李金贵从院子里出来，见她还要出门，忙问缘由。

“我还有点首尾，办完事就回来。”林忆边说边往外走。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等她再回来时，怎么天都黑了。

“我送你吧，你去办事，我在外头等你就是。”

林忆：“我带着杨斌呢。”

“天黑了，多个人保险些，杨斌，你去驾府里的马车吧，快一点。”

“也好。”

杨斌便去取车，两男的坐车前驶着车，林忆一人隔着帘子坐车里。

又到船坞外的时候，梁胜已经在那等着了。他刚才在主子处领了教训，现在不敢再摆那副爱搭不理的样了。不过见到这个收拾齐整的小公子从锦帛马车里出来时，还是被震住了。

这。。还是刚才那个乞儿一样的臭小子吗？

除了皮肤略黑点，明明就是一个娇养着长大的小公子才对。

所以这么小的公子就开始要为家业奔波了吗，好可怜！

好可怜的小公子林忆怀揣两千多两银票，从车跳下，轻盈得像只蝶。

完全不知道梁胜已经当着她面给他脑补了一则孤儿独力撑家的苦情戏码。

这次格外顺利就到了小屋里，陆路坐在有文房四宝的那个案桌前，正在描画着什么。

听到动静目光还有纸上，随口道：“来了。”

林忆嗯了声，直接走过去。

陆路：“比我预计的晚了一会，”他说着，抬起头：“哦，收拾过了，难怪。”

林忆没接这茬，径直往前，停到案桌前，探头去瞧，越看越觉得熟悉，这不就是她说的那个大概效果图嘛，这效率要竖大拇指，没谁了！

就连方才她额外交待的一些细节也大概标上了。

陆路干脆停了笔，见她看得认真，道：“这是大概的样式，正式出图要细致标准很多，到时我们会誉制一份，给你保留过目。”

“你这画图功夫不错，这么点时间，很多细节都勾出来了。”

“唯手熟尔。”

林忆把备好的银票递给他：“两千一百两，你数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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