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朋友阿芙

林忆心道：我哪敢跟你们这些一言不合就把人劈两半的人做朋友，只怕自已怎么死都不知道。

嘴上却道：“鹿头寨的二当家，我一小百姓，一没钱，二没权，更没什么特别的才能，不敢高攀。”

红衣少女凑近看了她足有半盏茶，林忆都让她看毛了，提着一口气才没有软下来，问道：“你、、你干嘛？”

“你怕我啊！”

林忆老实道：“有点。”

“算了。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我叫阿芙，你叫什么？我见你师傅叫你忆丫头。我能不能也这么叫吧，你多大了，我是不是比你大？”

林忆一口老血堵在喉头，破罐破摔：“十九。”

“你大一岁，那我叫你忆姐姐好了。忆姐姐，姐夫怎么没跟你一起，我第一回见你们，看他挺紧张你的呀，怎么能放心让你们两女身跑这么远。”

林忆干脆闭上眼假寐，阿莳还在吱吱喳喳，刚才被吓走的那些毛贼大概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听到名号就胆寒的鹿头寨二当家，私下竟是这么一副未知人事的少女样子吧。

余下的路程可以说是非常轻松，林如春直到车到饮州都没有再追过来。

阿芙道：“他应该早追过来了，只是知道我在车上，我离开后，你万事小心。”

林忆奇怪她的言论，不过没有多说什么，她觉得这两人的关系很迷。

说是敌人吧，不像是要至对方于死地的余地，至少她感觉是这样的。

说是朋友吧，哪有朋友对打对杀的，反正她没见过。

最关健的是，鹿头令在林如春手里，阿芙一点也不急，难道她不担心林如春拿着鹿头令乱来吗？

“我之前说给你弄些趁手的暗器，喏，有这个你不用整个扔匕首和铜子了，太打眼。”

阿芙拿出一个小包，里面包着百八十个雪花造型的银色飞镖，整体打磨得很是细薄精致，边角也特意做得十分锋利，是最实用不过又厉害的暗器。

林忆一愕，本以为她是随口一说，愧道：“那只是随口一说，也并没有说好的。”

“说什么话呢，我堂堂二当家说出去的话能不作数吗？拿着吧。”

“那我给你银子，多少银子？”

阿芙被她气笑了：“傻姐姐，除了你这个人，别的就不要回报我了，我不一定看得上。”

林忆讪讪道：“那怎么好意思，无功不受禄。”

“忆姐姐真想回报我点什么，要不你回来的时候，来鹿头寨看我吧。”

“啊？！这也行？”

“怎么不行？我说行就行。”

林忆拿着那小包精致的东西爱不释手，在阿芙半诓半哄之下，答应了她如果有机会的话就上山拜访的回程之约。

阿芙把人送到饮州城，两人就分开了。

“鹿头寨还有事儿呢，我不能离开太久。”她另外给了林忆一枚极细的玉牌，说：“忆姐姐，这个你拿着，你要找我，只管往有鹿头寨标识的店铺亮出这个，他们会帮你联系我的。”

林忆双眸一亮，这可是好东西，人在外面走，多一重保障都是好的，何况还是这么有分量的保障。

事关性命，她当即毫无心理压力的收下了。

这么干脆利落的态度，把阿芙都整蒙了：“我还以为又要劝姐姐半天呢。”

林忆这下笑得真心实意，“怎么会，阿芙给的都是好东西，自然要收，大不了以后阿芙要什么，只要我有，绝不小气就是了。”

这个笑很是明朗欢快，阿芙感觉到笑意里散发的温柔与接纳，知道对方这次是真把自已当朋友了，也跟着高兴起来。

两人就此分手。

林忆在一路沿着沈母在饮州留下的标记寻找，最后在主街后的一处僻静处找到了沈母。

这是一处二进的小院，在林忆到来之前已经被沈母租下。

沈母见到她高兴得不行，话都平常多了，反复说着：“可算来了，可算来了，几日不见，都成假小子了。”

说完还印了印眼角的泪痕，林忆比她晚到了整整四五天，到了这边又发现原以为在这边的姐妹大概是离了饮州了，无法联系上，这四五天对于她来说，简直度日如年。

林忆是她唯一的徒儿，自已没有女儿，大都时候都把她当作女儿看了，女儿生死未卜，试问哪个做娘的能不伤心？

好在两人早有预案，无论银票还是别的都一分两分，宁愿麻烦点，也不要有意外时，另一个阻手阻脚，什么也做不了。

好比现在，沈母身上有银票，一路下饮州，才能提前置好一切等林忆。

她身子弱，加上一路奔波，吃了些苦头。租下小院后，就买了个婆子暂照顾着自已，现下林忆来了，这院里有了主人，后面事她就放下心了，先好好养上两日。

翌日一早，林忆就先去了人牙市场，要去给沈母和自已买两个随侍丫头再加个粗使妇人，院子里的活也要有人收拾，她们此行另有目的，不能把时间花在这些小事上。

林忆早早到了人牙市场。

市场的外面好几个人牙头子，其中一个，打量了她一眼，笑容满面主动过来招呼：“小夫人可是找粗使婆子或者妇人，这边请！”

林忆奇道：“你怎么知道我要找的是粗使。”

人牙头子：“这不难，小姐细布素衣，整齐干净，想是中等人家，家中生活尚可，这种情况一般是找个粗使帮忙分担家里重活，并不习惯别人近身侍候！”

他说完，见林忆眼中的有惊异之色，心里十分得意。

“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只要婆子妇人呢？”

这是林忆最最费解的一点。

人牙头子见她如此，也笑道：“这其实很简单！”

“买卖仆人，大户人家都是管事负责。小康之家，也会有家里的男人出面。像小姐这样亲自前来的，家中想是多有不更，也不方便有男人逗留，故有此说，小姐年纪小，以后见识人多了，自然就懂了。”

林忆心想，果然行行有学问，行行出状元，这观色察人的本事，自已还得好好学学。

遂笑道：“正是如此，辛苦大哥推荐下，我只要活干得好，人老实些的。”

“好说，小姐这边请。”

她跟着人牙头子，走到一处棚子下，里面整整齐齐排着好几排年纪在三四十之间的妇人，有几个管事模样的人凡不同人牙头子陪着正在挑选。

这些人里有些一看就精明能干，有些则胆小悲怯，畏畏缩缩，还有些老实木讷的，被问话，一棍子敲不出个闷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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