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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九十二章


第九十一章抓药

上官滢滢下意识用手摩挲着红绫被上的绒毛织锦纹,眉头细细蹙了起来。

要不要明天给冯家送个信,提醒他们一声?

虽然姚家主仆已经从冯家出去了,在西南城的和义坊买了宅子,但是京城里大家都知道,姚奇瑾是冯家舅老爷的女儿……

有了这层身份,他们做什么都方便。

上官滢滢想到这里,立刻披衣起身下床,对暖阁外面值夜的丫鬟吩咐道:“给我上笔墨,我要写信。”

想了想,又不想留下白纸黑字的把柄,摇头道:“不用了,给冯家大夫人送张帖子,就说我有要事,希望她能拨冗一见。”

外间值夜的丫鬟等了一会儿,见上官滢滢没有新的吩咐,才应了一声,出去回话了。

天刚蒙蒙亮,上官家的管事拿着贴子,往冯家去送信。

来到冯家门口,却看见冯嘉靖骑在马上,披着长长的裘皮翻毛大氅,身边跟着顺天府派来的衙差。

衙差的头儿对冯嘉靖了拱手,“请冯侍郎跟我们一起前去指认犯嫌!”

冯嘉靖点点头,“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眼角的余光瞥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在冯家街道拐角探头探脑,他回头对剑影道:“去看看,那人要做什么。”

剑影骑着马来到上官家的管事面前问道:“你是哪个府的?有什么事吗?”

那管事忙道:“小人是上官府管事,奉了我们家大小姐的吩咐,来给冯家大夫人送帖子。”

“哦。”剑影点点头,“那去角门吧,在这里探头探脑做什么?”

那管事笑道:“等官爷们走了,小人再上前也不迟。”

说话间,顺天府的衙差已经呼啸而去,离开冯家大门口。

剑影忙回到冯嘉靖身边,道:“三爷,是上官家的管事,说是上官家大小姐给大夫人送帖子来的。”

冯嘉靖没有说话,马鞭使劲儿一抽,往前跟着顺天府的衙差飞奔而去。

剑影也忙跟了上去。

上官滢滢本来想早上亲自过去冯家看看的,但她想到还要办点事情,只能把这事放一放。

她吩咐彩桑去拿来一个包袱,然后就去洗漱梳妆。

等她回到墨竹院时,彩桑已经给她备好了一套丫鬟穿的衣裙。

彩桑手巧,不用一会儿功夫,一个梳着双髻的三等丫鬟诞生了。

上官滢滢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微笑地点点头。

上官滢滢和彩桑一直到出了门跟着又拐了弯后,彩桑才真正地放松下来。

她居然跟着丫鬟打扮的大小姐出来了,虽然她不知道大小姐出府为了何事,但她还是很高兴能出来。

但她很快又提起一口气,如母鸡护小鸡般叮咛道:“大小姐,你可要紧紧跟着奴婢,外面虽然热闹有趣,可也多坏人拐子,万一您出什么事,彩桑可担待不起。”

“彩桑,我明白。”上官滢滢连连点头,然后话锋一转,“从现在起,你不要叫我大小姐,要叫我……叫我小滢好了。”

“这……这奴婢可当不起……”彩桑还在诚惶诚恐,却见上官滢滢充耳不闻,已经大步朝街上迈了出去,彩桑无奈地只能跟上。

她们来到一家药铺门前。

药铺的门口,一个一身青袍、头戴一顶方布帽的大夫坐在一张方桌后,正为病人搭脉,他看来年纪不大,应该不到三十。

与大夫隔桌而坐的是一个四十出头的中年妇人,那妇人正单手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甚至于额头上都溢出了丝丝薄汗。

那年轻的大夫沉吟一下,将搭脉的右手从妇人手腕上收回,看来若有所思的样子。

“小陈大夫,”妇人痛得脸都有些歪了,艰难地问道,“我这是得了什么毛病啊?”

“别担心,只是普通的腹泻。我给你开个方子,等会儿你去里面抓药即可。”小陈大夫说罢,拿过一张黄麻纸,提笔便写,“桂枝,仙鹤草,地阴厥……抓六剂,一日两剂。”

小陈大夫正欲放下笔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这药方开得有些不妥。”

小陈大夫惊了一下,同样,旁侧听闻的人也投去好奇的目光,只见一个身材娇小的小姑娘不知何时站在方桌边,白里透红,两眼又大又亮,正值年少,一眼就能瞧出她的美丽。

一般情况下,你很难对这么一张美丽的小脸生气,但此情此景下,小陈大夫不得不怀疑这小姑娘是否别有所图,故意来他们药铺砸场子来着。

眼看着后方排队的病人和围观的百姓交头接耳,小陈大夫心下更为不悦,嘲讽道:“哪来的孩子,竟胡乱说话!”

上官滢滢本不打算和他过多纠缠,只是她身旁的彩桑却容不得自家小姐被人轻视,好像一个斗士一般上前一步,“既然我家小……小滢说你这药方不妥,这药方定是不妥。”

彩桑对上官滢滢的信任盲目而毫无条件,让上官滢滢心中暖暖的。

“彩桑,不必与他多言,我只是说出我的看法罢了。”上官滢滢满不在乎地一笑,转身便要走进药铺。

她这么说让小陈大夫心中越发怀疑她是特意来砸场子的,气呼呼地一把抓住上官滢滢的胳膊,怒道:“小姑娘,你既然说我的药方不妥,你有什么证据?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便是你故意想要诋毁我们药铺的名声!”

这陈家药铺开业已有些年头,因大夫医术高明、药草价格公道,而得到百姓们的认可,这里的大夫也被誉为名医。

小陈大夫此话一说,围观的百姓大都也觉得这小丫鬟不过十三四岁的模样,怎么可能懂医术,定是来闹事的。

“你这人真是太无礼了,”彩桑激动地试图拉开小陈大夫,“快放开我家小……小滢!”

小陈大夫很快也意识到自己的举动有些不妥,赶忙放开了上官滢滢。

上官滢滢好一会儿没事说话,周围质疑的目光让她心下不悦,心道:果然还是自己太弱,所以说什么,别人都不信。但上官滢滢也没兴趣对着不相干的人证明自己,淡淡地说道:“随你信不信!”

小陈大夫脸色一沉,还想说什么,却听一个不耐烦的男音道:“小丫头,你到底进不进去啊?”

那声音明显属于少年,悦耳却又掩不住浮躁。

话音刚落,他们身旁已经多了一个十五岁的紫袍少年,此刻明明是初春,天气微凉,那少年手里却装模作样地拿了一把纸扇。

上官滢滢不敢置信地看着这突然出现的少年,自己十年八载出一次门也能碰到萧奕蕴。

“国民郎君”的萧奕蕴剑眉横飞,一双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瞳孔中,此时兴味盎然。他高挺的鼻梁之下,红润的薄唇微勾,脸庞的弧度完美如刀削般精致。

上官滢滢还在发怔,萧奕蕴故意把脸凑到她面前,玩味地看着她这身丫鬟打扮。

大小姐竟然变成小丫鬟了,不过他也没有说破,顺着上官滢滢的意往下说。

他坏笑,好看的眉头一皱,他催促道:“小丫鬟,你哑了啊?你到底进不进去啊?”

“奕蕴,人家小妹妹进不进去关你什么事啊?”萧奕蕴的身侧站着一个比他大两三岁的少年,这个少年也是容貌俊朗,气宇轩昂,看来也是出身不凡。

此人上官滢滢也认得,乃是兵部尚书的次子,林嘉豪,也是萧奕蕴的好友。

“她在这里挡道就关我的事。”萧奕蕴没好气地说着,听得周围的人一头雾水。

小陈大夫以为他要抓药,赶忙道:“这位公子,若是想要抓药,请里边请。”

他礼貌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却谁想对方竟理直气壮地答道:“我不是来抓药的。”

上官滢滢一点也不想知道萧奕蕴是来这里干什么的,更不想跟这个头顶上写着“麻烦”二字的家伙搞在一起,只能怪自己出门没看黄历,还是避开这煞星为好。

上官滢滢很快在心里做了决定,正欲离去,却被萧奕蕴拦住,“不许走,你不是要进去的吗?”

“谁说我要进去了?”上官滢滢往前又迈了一步打算绕过他,同时示意安娘跟上,“彩桑,我们走。”

可是那小陈大夫又挡在了她前方,“不行!你不能走!若是你说不出药方哪里不妥,便是你蓄意破坏我们药铺的声誉,你必须道歉才行!”

上官滢滢嘴角一勾,似笑非笑,却又带着几分傲气,“就算我说了,你能懂吗?”

“你……”小陈大夫气得两眼通红,“你分明就是胡搅蛮缠!”

几人的争执引来越来越多围观的百姓,声势也算是颇为壮观。

这时候,从药铺里走出一个老者,他身穿一袭细布的灰袍,头发与胡子皆花白,脸上布满皱纹,嘴角带笑,看来非常慈祥。

“郴斌,这是怎么回事?”老者缓步踱出,淡然地扫视了周围一圈,目光定在小陈大夫身上。

老者显然积威甚重,他一出现,那小陈大夫就气势全无,赧然地退了一步,恭敬地说道:“爹,这小姑娘说我开的药方不妥。”他越说越是不满,他的医术皆继承了父亲,怎容他人质疑!

相比小陈大夫,老者淡定多了,兴味地打量上官滢滢一眼,却见上官滢滢不卑不亢地与他对视,精致的小脸有几分不符合年龄的淡然。

老者眼底的兴味更重,道:“郴斌,把药方给我看看。”

小陈大夫立刻将那张药方递给了老者,老者只是随意地瞟了一眼,便已心中有数。

“药方倒是中规中矩。”老者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点点头,跟着朝上官滢滢看去,笑道,“小姑娘,你如若能开出更好的药方,我便让你免费抓药,如何?”

此话一出,围观的众人惊讶不已,莫非这小姑娘还真的能开出更好的药方不成?

而上官滢滢也来了几分兴趣,心道:这还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老者有点意思,若是自己还不配合,那也太不识趣了。

于是,她也没再迟疑,张嘴便道:“这位患者眼神涣散,唇部略白,额上长出小痘粒,明显是腹泻之症。”

“这个我也说过。”小陈大夫在一旁没好气地插嘴,意思是她分明是拾人牙慧。

上官滢滢根本懒得理他,继续道:“用黄莳,炒白芍,炙甘草,附子,干姜,白茯苓放置一起,三碗水煮成半碗,只需三剂药便好。”

老者捋了捋长须,笑意吟吟地点点头。

小陈大夫见此,脸色一变,十分不悦,指责道:“就算你这个药方也能够治疗,那你凭什么否认我的药方?!”

上官滢滢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道:“你在药方中开了地阴厥这位药,这种药草生长在阴暗的角落处,终年不晒阳光,性质属寒,而患者舌淡苔白滑,显然有胃寒之症,你的药方中却没有制寒的药草。患者若服了此方,腹泻虽能治愈,却会对肠胃留下隐患。”

小陈大夫听此,猛然一惊,下意识地看了那中年妇人一眼,立刻明白了自己的错漏之处,确是他太大意了。

“……”小陈大夫抿紧嘴唇,不再说话,而脸上颓然的表情则说明了,他服输。

老者却在此时,大笑出声,引来他人一阵不解与疑惑。

“郴斌,按照这小姑娘的药方,给患者抓药。”老者爽快地拍板,跟着,朝三个月后看去,道,“小姑娘,你且随老夫进来,需要什么药草,自便就是。”

说罢,他领着上官滢滢走进了药铺,只留下外面还在愣神的众人,谁也没想到一个看来不过十三四岁的小姑娘,竟比这小有名气的大夫还要厉害,真是让人不得不赞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萧奕蕴紧盯着上官滢滢娇小的背影,眼底有了一丝兴味:这小姑娘真是太有趣了!

他正欲跟上,却听林嘉豪在一旁故作斯文地扇着纸扇,道:“奕蕴,真是可惜,今天的赌局为兄赢了。”说完,率先走进了药铺。

第九十二章开撕

萧奕蕴愣了一下,有些气急败坏地追了上去,“不算!嘉豪,那个老头是这家药铺的,不能算是第一百个人。”

林嘉豪气定神闲地收起纸扇,“奕蕴,你可就不对了,我们的赌约是猜第一百个进这间药铺的人是男还是女,可没说药铺的人不作数。既然这老大夫是第一百个进来的人,那就是我赢了!”

上官滢滢虽然对他们的赌局不感兴趣,但这药铺不算太大,难免都听了进去。这才明白这两个人在干啥。

敢情萧奕蕴的日子实在太闲了,就打起没营养的赌来,萧奕蕴赌第一百个进药铺的人是女,而林嘉豪则赌男……

“哼。”萧奕蕴没好气地冷哼一声,“99胜,100负,108平,现在你也才领先一局,穷得意啥?”

说着,他恶狠狠地朝上官滢滢瞪去,可惜这绝美的长相没有一丝锐气,只让人觉得这发怒的美人别有一种风情,“臭丫鬟,都怪你!你给我记着!”

他确是没怪错人,若非上官滢滢突然出现,刚才的病妇就是进入药铺的第一百人;若是上官滢滢不对小陈大夫的药方指手画脚,那么她就是进入药铺的第一百人。

无论是哪种情况,那赢的人都会是萧奕蕴。

上官滢滢不由满脸黑线,这个萧奕蕴不用装得这样假吧。假装不认识就算了,还要这样故意给她使绊子。

理都不理他,上官滢滢径自走进药店。

“小姑娘,”老者再次朝上官滢滢看去,态度很是和蔼,“你需要什么药,尽管开口便是。”

上官滢滢朝那排药柜看了一圈,报了一连串药名:“我要益母草、木贼草、夏枯草、大青叶、寒杉紫菇、首乌藤。”顿了顿,又补了一句,“我要亲自挑选。”

“你……”小陈大夫心里觉得这小姑娘真是太难伺候,正要说什么,却被父亲抬手阻止。

“就依小姑娘的意思。”

老者一句话下,便是满满的几抽柜的药草被搬到了上官滢滢面前。

上官滢滢不动声色地挑来拣去,将每种草药都装了一袋,直到那写着“寒杉紫菇”的药柜前,不由嘴角一勾。

找到了!

她昨天受了凉,身体虚弱,女子的身体十分娇弱,要好好呵护,有了这个寒山紫菇,她的寒体很快就能恢复温度。

……

西昌国京城西南城和义坊。

坊丁刚刚把坊市的木板门打开,就看见一队顺天府的衙差铺天盖地地奔了进来。

“走开走开!顺天府办案,闲人退散!”

和义坊的坊丁忙不迭地跳开,让出路来。

后面几匹高头大马飞奔而入,卷起如雾的烟尘。

“开门开门!”顺天府的衙差直奔姚奇瑾的宅子,用力拍打着大门。

“谁啊?这大清早的,嚎什么丧!”门内有人很不高兴地吼道,慢腾腾过来开门。

外面的衙差已经忍不住了,一群人一哄而上,将那大门生生撞开,兜头就冲门内那个嘴里不干不净的门子打了个大耳刮子,“都捆起来!”

那门子吓了一跳,正要嚷嚷,待看见是衙差,立马闭了嘴,脸上带着大红的手掌印,被老老实实地捆成粽子,蹲到墙角去了。

顺天府的衙差一路抓人,上到管事,下到看门的小厮,一个不漏。

进了二门,正要跳起来嚷嚷的婆子也被一巴掌打晕了,堵起嘴捆了起来。

……

“什么声音?”姚奇瑾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远处似乎传来呼喊声和打斗的声音,还有纷至沓来的脚步声……

“大小姐,没有声音啊?大小姐是不是魇住了?”门外值夜的丫鬟大声回道。

姚奇瑾侧耳倾听了一会儿,眼神眯了起来。

不对!

那明明是有人攻进来的声音!

姚奇瑾一个鱼跃,从床上腾地起身,扑到屏风后面换了衣衫,穿上紧身衣袖,套上宽松阔腿裤,踏上长靴,腰间系着软缎,从屏风后面出来,往外面走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看见一队衙差从影壁后面转了出来,指着台阶上的她大声道:“拿下她!”

姚奇瑾一惊,慌忙后退几步,哑声道:“你们要做什么?我是冯家的亲戚,我大表哥、二表哥和三表哥都是朝廷命官!我大姑父曾经是西昌国大国公!你们不要乱来!”

“乱来?!啊呸!”一个凶悍的衙差上前,兜头往她脸上啐了一口,“你个假油子还敢冒充冯家亲戚?!给我抓起来!”

几个衙差一拥而上,将姚奇瑾的胳膊反着捆了起来。

姚奇瑾心里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可能被发现了?!

明明一切都是天衣无缝,连才高八斗的冯嘉靖都被他们骗了过去……

一定是有哪里不对!

姚奇瑾大叫:“我要见我大表哥、二表哥和三表哥!放开我!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弄错?”一个男人嗤笑的声音从影壁后面传了出来,很快,冯嘉靖和剑影两个人从影壁后面绕了过来。

剑影指姚奇瑾道:“户州姚家被埋的宅子已经被挖了出来,我们家的表小姐姚奇瑾和舅老爷舅夫人死在一处,哪里又来的你这个冒名顶替的贱人?!”

“不可能!那宅子被大山压得严严实实,怎么挖得出来?哼!我看你们冯家是见财起意,故意要霸占我们小姐的产业,才诬陷我们!要置我们于死地!”姚乳娘被押着过来,很是不满说道。

“别在这里废话,有话去顺天府说。”顺天府的衙差挥了挥手。

冯嘉靖背着手立在院子里的影壁前,看着一脸愤愤不平的姚奇瑾主仆,冷冷地道:“还记得产业?你们的幌子打得不错啊。不过我倒不明白,既然你们口口声声号称姚家是姚家人,那为什么没有看出来,那些契纸上的房屋田地和商铺,根本就不是姚家的产业。姚奇瑾,你若真的是姚家的嫡长女,怎么可能不知道姚家的主产业在哪里。”

姚奇瑾大惊,瞠目结舌看着冯嘉靖。

难道他先前给她的那些契纸,都是假的?!

实在是太奸诈了!

姚乳娘也是吃了一惊。

她神情复杂地瞥了冯嘉靖一眼,黯然低下了头。

为了他们的目标,他们做了多少准备?

户州姚家的族谱他们都背下来了,就是没有查探过户州姚家的家产根底。

这一点,也是绝大多数人的思维误区。

户州姚家被泥石流所埋,全族几乎都死绝了,谁还会管他们的家产?

当然,要完全查探大户人家的家产根底,确实是很不容易,几乎是不太可能做到的。

所以他们没有做这个准备,是因为根本没有料到有人会用这种手法来判断他们的真假!

“怎么不说话了?还说别人企图侵吞你们的家产,不会连你们自己都不知道你们的家产到底是什么吗?”顺天府的衙差鄙夷说道,“是不是看见那些白花花的银子就瞎了眼?”

姚奇瑾听了这话,猛地抬头,瞪着冯嘉靖的方向,道:“他们诬陷我们!我们明明还卖过两处田产,用卖田产的银子置办的这所宅子。如果那些契纸是假的,人家如何会把银子给我们?”

剑影嗤笑一声,抱着胳膊仰头看天,喃喃地道:“……这都是我们三爷安排的。可见你们真是被白花花的银子晃花了眼睛!”

当姚家主仆把那两处田产拿出来卖的时候,冯嘉靖就嘱咐剑影找人把那两份契纸买回来,银子当然是冯嘉靖出的。

别人如果要买,一验契纸就知道真假了。

姚乳娘也明白过来,努力往前窜了两步,对冯嘉靖道:“原来你一直在监视我们?!”

姚奇瑾的脸唰地一下白了。

被人监视了这么久,她们居然没有发现……

完了完了,她们不知泄露了多少消息!

盟主是知道了,他们全族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冯嘉靖挥了挥手,神情漠然道:“行了,带他们走,给顺天府发落。”

姚奇瑾和姚乳娘对视一眼,两人点点头,突然双臂一振,捆着她们的绳子居然被她们挣断了!

“走!”姚乳娘大喝一声,劈手从她们旁边押解她们的衙差手中夺过腰刀,呼地一刀砍出,将身边衙差砍了脑袋!

姚奇瑾纤手伸出,从她身边的衙差手里夺过腰刀,回手一刀就捅了进去!

那衙差腹部中刀,踉踉跄跄后退几步,仰面倒在了地上。

“他们会功夫!”顺天府的衙差大惊,忙三个一群,五个一组,往姚乳娘和姚奇瑾身边包抄过去。

剑影脸色一变,一个箭步窜到冯嘉靖身前,挡住他,压低声音道:“……三爷快走!这两个骗子功夫不是一般的高!”

因冯嘉靖不会功夫,冯家给冯嘉靖找的小厮,有一个重要要求就是功夫越高越好,这样可以兼做贴身保镖。

冯嘉靖看了姚乳娘和姚奇瑾那边一眼,退到院子里的影壁后面,往门口去了。

剑影护着冯嘉靖,面对着姚家主仆的方向,不断倒退,警惕着他们。

姚氏主仆的目标也很明显。

两人刚刚杀了两个顺天府的衙差,震慑了剩下的衙差,然后虚晃一枪,腾身而起,从顺天府衙差头顶飞跃而过,脚尖在院子里的影壁顶上轻轻一点,对准了正走出院门口的冯嘉靖背后扑过去,同时手上钢针梭镖暗器连发,务必要置冯嘉靖于死地!

剑影神色肃然,旋身拔地而起,手上挥出一条软鞭,啪地一声,将漫天暗器都打飞了,同时逼退姚氏主仆,迫得她们从影壁顶上掉了下去!

就这一交错的功夫,冯嘉靖的背影已经从院门口消失,往大门口行去。

剑影足尖用力,跃上院门的屋顶,手上软鞭抡得如同一条直线,往姚乳娘方向猛砸过去。

他看得出来,姚乳娘的功夫,比姚奇瑾还要好。

姚乳娘也看出了剑影的意思,一手往前,用刀格住剑影的软鞭,一手背在身后,对自己后面的姚奇瑾做了个暗号。

姚奇瑾会意,手上腰刀向着剑影的方向斜掷而出。

剑影侧头偏身躲过,正好让开了一条路。

姚奇瑾借着这一掷之机,从剑影错开的空当斜身跃了出去,往正往大门口走的冯嘉靖那边追击。

“给我回来!”剑影一见之下,顿时恼了,顾不得身后的姚乳娘,追着姚奇瑾而去。

冯嘉靖眼看走出了姚家大宅的大门口,姚奇瑾也追了上来。

“冯嘉靖,拿命来!”她气沉丹田,大喝一声,声音响亮得几乎整条街都听见了。

街上的行人纷纷驻足,看见一个女子从大门窜出,往门口一个轻袍缓带的公子背后连番攻击!

冯嘉靖快走几步,站到冯家大车旁边,冯家的随从护卫顿时涌了过来,将冯嘉靖保护起来。

“哈哈哈哈……冯嘉靖,你逼人太甚,小心有报应!我姚家满门不会放过你的!”姚乳娘跟着追出来,也大声喊道,她的声音比姚奇瑾还要大。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激动起来了,纷纷对着这边指指点点,猜测出了什么事。

剑影夹在姚奇瑾和姚乳娘身边,愤恼道:“两个骗子就别胡说八道冒充姚家人了!姚家满门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的!还不快快束手就擒!”说着,手中软鞭指东打西,快如闪电,绕着姚家主仆转了几圈,终于将他们两人又一次捆起来了。

剑影的软鞭是浸了柏油和水的牛筋扭成的,一捆起来就十分结实,而且越挣越紧,不是先前顺天府衙差用的一挣就断的粗布绳子能够比拟的。

顺天府的衙差们这时才全部冲了出来。

“多谢小哥了!”衙差的头儿过来接手姚家主仆。

姚奇瑾被押着跪在地上,大笑道:“哈哈哈哈,你们抓了我们又如何?费那么大劲儿,也就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不见得吧?”冯嘉靖从护卫身后走了出来,垂眸看着地上跪着的假冒姚家主仆。“你们这样的功夫,却不主动逃走,而是大张旗鼓地追了出来,并且弄得声势浩大,追到大门口还要大声喊话,意图不是很明显吗?”

“意图?什么意图?我们被你们陷害,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姚乳娘疯了似的怒吼道。

“呵呵。还说没有意图?你们刚才的做作。至少让我知道,你们不是孤军奋战,在京城,你们还有同伙,你们大声喧哗不过是在通知你们的同伙:你们失手了。”冯嘉靖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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