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临别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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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花成立在两百多年前。
那时异能者刚刚出现，引起了人们的强烈反对，不少特工为了给异能者争取生存空间，将自己的生命奉献。
永夜花的仓库后面那块墓园就是证明。
这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为何，伊青岚走着走着竟来到了这里。
这里人烟稀少，安静异常，连昆虫鸣叫的声音都没有。
她走进墓园，看着那一排排或新或旧的墓碑。
正当走到最后一排的时候，她在一个无名的墓碑前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冥焰。
他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用手轻轻抚摸着那石碑的每一寸，包括生出的青苔。
他是在怀念着什么人吗？还是在回想那个遥远的故事、那段不为人知的岁月……
“你好，又见面了。”伊青岚赶忙出声叫他。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伊青岚来到他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在墓碑前单膝跪下。
“这是谁？”
“永夜花的创始人。”他又将手搭上那墓碑，“名字被人为地抹去了。”
“这样吗……”伊青岚也看着那块墓碑。
“我啊……就要离开了，本来还想专门去找你呢，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伊青岚呢喃道，“你以前认识我吧，我总感觉放不下你呢。”
冥焰依然盯着墓碑，没有回答她。
“我也想留下来和大家一起面对这一切，也想能多见见你，但是我已经被很多人盯上了，我也要保证我的生命安全的啊。”不知为何，她就是想解释，不想让冥焰觉得她是个逃兵。
“走吧。”他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着，“就快结束了……”
“快结束了？什么意思？”
“复仇，复仇就快结束了，我们的复仇。”
“我……我们，你果然……”伊青岚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我们以前果然很熟悉吗？还有共同的仇人呢。”
不知为何，和他待在一起也好总有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就好像不再是两个人了，而是一个人。
你啊，究竟是我的什么人呢？总是出现在我的梦里，总是在我疲惫的时候夺走我的注意力。我也曾倾慕过不少男子，却没有人给我如此强烈的情绪。
这就是……爱吗？我爱他？
“熟悉？”冥焰好像听到了很大的笑话，开始笑了起来，那笑容却有些狰狞，狰狞之中透露的并不是恐惧，而是悲凉。
他是我很重要的人，一定是，这一点变得无比确定起来。
斑驳光影般的记忆闪过，她在追逐着谁的身影？曾经是为了和谁并肩而拼尽全力？
“我们以前是恋人吗？”
“是也不是，很难说得清楚啊。”
“你刚才说，复仇吗……在那之后，你一定会像基督山伯爵一样，扬帆远航吧。”
“我只会像希斯克利夫一样，陷入疯狂的痛苦之中。”他眼神空洞，仿佛在看着远方沉思。
“不会的，无论失去了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的。”伊青岚笑着对他说。
“是吗……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冥焰一向波澜不惊的脸突然出现了裂痕，此刻他的表情像一个被抛弃的孩子。
伊青岚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也完全不知道他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真的吗？青？为了快乐地活下去，你什么都能抛弃吗？”他突然转过脸来，表情无比扭曲，“回答我！”
他……哭了？不，那应该是落到他脸上的雨水。
“也不一定啦，其实，很多人生命里都会有一个愿意放弃一切去守护的人，说不定，以前，我的那个人，就是你呢，我只是失忆了才能说出这种轻松的话的。”
他听见这段话，恢复了平静。
“啊，我可是来道别的呢。你露出那种难过的表情，我也舍不得走了。”伊青岚转移话题，“你……有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不要再试图寻找过去了，不要再问你们的副队长这件事情，拜托了。”这是他第一次用恳求的语气说话。
“如果那是你所希望的……”伊青岚低下了头，“我还有个愿望，想让你帮我实现。”
“什么？”
“虽然本来不抱希望的，但是……我可以吻你一下吗？”伊青岚无比期待地看向他，“主要是想到……很可能再也见不到了，如果……如果已经有人盯上了我……”
“愿望吗……”
不知是不是错觉，伊青岚看到，面前的男人，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神情。
“那么，如你所愿。”
什么……他……他答应了？怎么可能？本来打算等他拒绝就转头走的，反正也要离开了。
他答应了？
“你啊，果然还和以前一样呢。”
“我也一样呢，完全无法拒绝你的任何要求，即使再任性都是呢。”
濛濛烟雨中，他的脸逼近，她不禁闭上了眼睛。
这是前所未有的，她有过很多男朋友，每次接吻的时候，她都是为了配合或者给对方面子才闭眼的。
可是当他的脸逼近的时候，她突然有一种晕眩的梦幻感觉。
冰凉的触感贴上了她的嘴唇，厮磨了一阵后又很快离开。
浮光掠影般又一一闪现，有人趁她午睡偷偷吻她，而她只是装睡而已，那是很令人怀念的往事……
她睁开眼，用额头抵住他的，他们就这样默默地对视着。
他的眼睛此刻闪着迷幻的光芒，仿佛里面蕴含了整个银河。
“我要走了。”他突然慌张地与她分开，“再见了，青。”
“等……等等我……”伊青岚连忙伸出手去拽住他，却被推开。
“我警告你，不要再接近我。”他突然换了副让人感到陌生的语气，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伊青岚的幻想。
他转过头来，拉近距离，看着她：“如果你惹我生气，我就杀了你，明白吗？在我眼里，你和那天夜里那个偷袭我的人没什么区别。只要我心情不好，随时可以烧死你，用刀刺破你的胸膛。”
为……为什么突然就变了……
“你不是刚才才说了我对你很重要之类的话吗？”伊青岚不解地看着他。
“不要再说了，青。”
他轻轻地推开她，转头跑去，风衣角在烟雨中微扬，最终消失在雨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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