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彭觉

第八章  彭觉

那个丑女人话还没等说完，就掏出了一把飞爪，一头甩在公路的护栏上，然后抓住绳子的另一头轻轻一荡就滑下去十几米。如此循环，不大一会，她的身影就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一辆黑色的红旗车停在我的面前，车上下来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一指下面的山崖：“她往下面跑了，赶紧追。”

他身后的两人无奈的苦笑道：“铁处长，你就饶了我们吧？我俩又不是燕子李三，就算累死也追不上她啊？”

铁盛转过头非常严肃的看着我：“你就是沐灏同志吧？请你配合我们调查这起严重的交通事故。”

我疼的直皱眉头，心里忽然对他的一本正经有些反感：“铁盛处长，我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出于人道，你们也应该先帮我治治伤吧？”

铁盛莫名其妙的朝着我眨了眨眼睛，转身吩咐手下：“先扶他上车。”

……

我躺在医院的床上，只感觉浑身上下都疼得跟针扎一样。

铁盛进来了，只有他一个人。

他朝着我嘿嘿一笑：“小兔崽子，还疼么？”

我登时一愣，这个铁处长怎么像个变色龙一样？这才多大一会啊，就换了另一副嘴脸。

“嗯，那个，刚才不是有属下跟着么，所以，我多多少少要装装样子的。”

我微微一笑：“铁处长，你活得可真累。”

铁盛叹了口气：“你可知道我肩负的使命有多重？国家安宁，社会安定，还有十几亿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无论哪一样我都必须时刻考虑周到，你说，我活的能不累么？”

我听了肃然起敬，再也没半点轻视之心：“铁叔叔，对不起，我为我刚才对您的态度向你道歉。”

铁盛微笑着摆了摆手：“不要拘束，我和你爸爸也是好朋友，而且我这个人平时也很喜欢开玩笑，尤其是徐渤那个小兔崽子，跟我整天都没个正形。”

我笑了：“铁叔叔，其实这次车祸，原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其他人都是受害者。”

铁盛面色凝重：“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当时那辆车里一共坐了多少人么？加上司机整整二十六人，救援人员在山底下一共找到了二十四具尸体，无一生还。唉，这是我这个S9的处长严重失职啊。”

我此时再也笑不出来了，心里忽然觉得好沉重，好沉重。

铁盛整理了一下思绪：“沐灏，有件事我不得不告诉你：那个司机实际上是中了一种邪术，当他把车开到豆村镇的时候，邪术就已经发作了。所以过了豆村镇没多久，汽车就出事了。我回来之后马上调取了车站的全部监控，发现在发车前的三十分钟之内，曾经有一个男子在那辆公交车上停留过几分钟。一切证据都表明，此次公交车的肇事元凶就是那个男子。可是，可是当我们调取那个男子的资料时却发现，那个男子是一个杀人犯，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邢台警方执行了枪决。”

“什么？元凶竟然是一个死人？那，那会不会是他戴了面具？”

铁盛很是赞赏朝我点了点头：“好样的，思维够敏捷，作为沐家未来的接班人，你的确有资格。只不过我当时也早就想到了这点，于是我第一时间联系了你的舅舅陈国定，可你舅舅的回答却十分肯定：陈家并没有制作过这样一张面具。”

我思索了片刻说道：“一个早已死去的人是不可能再重新出现的，除非有两种情况，整容和面具。如果能够肯定他不是带了面具，你就只剩下整容这一种可能了。”

铁盛摇了摇头：“不对，是三种可能：第一种，整容；第二种，陈家出了问题；第三种，执行死刑的时候，我们警方出现了问题。只不过这都不是关键问题，最关键的是他盯上了你。那么他的身后就会隐藏着更多的秘密。作为S9的处长，我必须要把这只黑手给挖出来，然后弄清楚他们的所有秘密。不然的话，我们就会蒙受更大的损失。沐灏，你知道S9到底是个啥样的组织么？”

我摇了摇头：“我只知道你们的组织很神秘，徐渤就是你们的人，可是他对自己的工作讳莫如深，从不多说一句。”

铁盛点了点头：“沐灏，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S9是国家的一级保密单位，公开的身份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神秘现象研究所第九科研室。而它真正的名字却叫神异事件调查局恣情九处。我们的任务就是尽最大的可能排除那些利用神秘力量给国家和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带来危害的行为。”

我吃了一惊：“原来你们也相信这些科学无法解释的东西真实存在？”

铁盛叹了口气：“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制定了严格的保密条例，所以很多事情是不允许对外界公开的。沐灏，你应该理解我的难处，所以今天咱俩的谈话，你不能对任何人透漏。尤其是今天的这起事故，我们已经把它定义为一起由于司机身体突发状况而引起的交通意外，交通意外，你懂么？还有，从今以后，你不许乘坐任何公交车，不能再连累其他无辜的生命遇难。”

我点了点头，忽然间心里感觉非常压抑。

……

三天后，我出院了，铁盛也回北京了。

对于这次大难不死，说实话我还真是很感谢那个丑丫头，只可惜到现在我仍然无法确定她的真实身份。

我忽然想起了老屠当初跟我说过的话：是沐爷派她来保护你的，可是沐爷却没让她洗劫你。

我有些懊恼，自己怎么这么笨，老屠肯定知道那个丑丫头的真实真份，我当时却自作聪明认定她是陈婷。

不行，我还得回邯郸一趟，我必须要弄清这个丑女人的真实身份。

打定主意之后，我包了一辆出租车，背上背包直奔邯郸找老屠。

刚开出五台县不久，手机就响了，又是那个丑女人：“沐小爷，那打算去哪？”

“回邯郸，我一定要弄清楚你的真实身份。”

对面一愣，紧接着嘻嘻笑了起来：“你确定回邯郸就能弄清楚我是谁？嘻嘻，沐小爷，你回去也没用了，老屠走了，早就离开邯郸了，姚颖三号和杨阳也走了，有人带她们去找三爷了。就连你的同事王建生也都被沐爷派人接走了。甚至那些鬼蜮的人，也因为失去目标而撤走了。你现在回邯郸，谁也见不到。”

我冷笑道：“别拿我当傻子，鬼蜮的人有无线追踪工具，我只要多打几个电话，就可以把他们引回来。”

丑女人咯咯咯的笑个不停：“沐爷早把他们的设备给毁了，他们的新设备里根本不会有你现在的手机数据，他们再想跟踪你是做不到的。”

我干脆挂了电话，把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出租车司机忽然说话了：“沐老板，我们现在还去邯郸么？”

我猛地睁开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个司机：“你，根本就不是一个出租车司机。”

出租车司机笑着摇了摇头：“你错了，沐老板。我现在就是你的出租车司机。”

我心里暗暗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的问道：“说吧，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让我上你的车？”

出租车司机很淡定的笑了：“沐灏，我叫彭觉，你不用问我是谁，我只负责把你安全的送回邯郸，别的都跟我无关，你懂么？至于其他，我就更没必要和你解释，因为我压根就没有请你上我的车。”

我深思了片刻之后点点头，看样子他对我没有恶意，人也很坦诚。

当我们的车快到阳泉的时候，我忽然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租车走长途的？”

那个彭觉一怔，随即笑了：“沐灏，你只要记住我的名字：彭觉。这就够了。”

我没再追问，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估计他是铁盛派来的，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再也不敢轻信自己的判断。

反正他暂时对我并无恶意，我只要小心提防点就是了。

黄昏时分，彭觉把车开到了临城县，他减慢了车速。

我立刻就睁开了眼睛，假装刚刚睡醒：“彭大哥，咱们这是到哪了？”

彭觉嘿嘿一笑：“不错嘛，沐灏，警惕性蛮高的。”

我假装没听懂：“车速怎么慢了？路况不好？”

彭觉指了指前方：“到临城县了，找个地方吃点饭吧，你不会舍不得这点钱吧？”

我笑了：“也是，坐了这么久的车，我也有些饿了。想吃啥？你直接把车开过去就是了。”

彭觉转头问道：“咱俩去撸串怎么样？听说你一顿能吃五六百串，我吃几十串就够。”

我点了点头：“没问题，随便吃。”

彭觉忽然摇了摇头：“你可不能光请我吃串不请我喝酒吧？”

我一愣：“喝酒？你要是喝了酒咱们还能赶路么？那可是酒驾，你就不怕被警察抓到？”

彭觉胸有成竹的答道：“不瞒你说，咱们今晚可能要在临城县过夜了，邯郸暂时还去不了。”

我忽然警觉起来，刚要开口，手机就响了，不用看就知道，肯定是那个丑女人。

“沐小爷，邯郸那头出了点麻烦，你今晚最好在路上找个城市过夜，过了今晚再去邯郸。”

我直接挂断电话，心里十分郁闷。

这个彭觉怎么像提前和丑丫头串通好了一样？难道说他能未卜先知？

彭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怎么样啊？沐灏，你不会舍不得给我买瓶酒喝吧？”

我忽然间觉得这个彭觉很烦：“我请你喝茅台，行了么？去前面找个高档点的酒行买三瓶茅台，串店里不可能有茅台卖。”

彭觉嘿嘿一乐：“那就喝五十三度的飞天茅台怎么样？估计一瓶最少也要一千多。”

我有些不耐的挥了挥手：“飞天就飞天，快点吧，我也饿了。”

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这样大手大脚的花钱，飞天茅台，那酒行里卖一千零八十八一瓶，还不打折，三瓶酒就将近花了我三千三，我忽然间非常的心疼，真后悔刚才的意气用事。

吃饭的时候，彭觉一直没有说话，于是我们俩都低着头闷声不响的一边撸串一边喝酒，搞得串店老板跟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俩。

毕竟我现在的食量实在是太大了，一个人吃几百串羊肉，尤其是还带了三瓶茅台，而且两人都不说一句话，确实任谁看见了都会觉得奇怪。

彭觉全不在乎周围人的眼光，大模大样的边吃边喝，反正花的也不是他自己的钱。

终于……

当我俩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彭觉开口了，当时就把我吓了一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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