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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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冷风从外边灌进来，虞栖州穿得单薄，哪怕慈寿宫四处摆放着暖炉，她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太后冷笑一声：“怎么，还有何解释？”
888系统也有些好奇。
毕竟虞栖州不像个喜欢解释的人，她更喜欢动手。
虞栖州不紧不慢，从袖口取出一块不足巴掌大的黑色破布，勾着天真的笑，将那块碎布举起。
破布上隐隐沾有血污，却不难看出，布料细腻，上面隐隐能看出淡淡的暗纹。
熙妃远远见此，掩鼻，毫不掩饰地嘲讽道：“长公主从哪弄来一块腌臜破布，就想蒙混过关？”
其余人也议论纷纷。
在场的，除了后宫之人，还有裴依依。
裴依依看清虞栖州手里那块粗糙的破布，黛眉微蹙，但她语气显然比熙妃文明一些：“长公主这是……”
虞栖州不说话，只盯着太后，无声笑着，手里还举着那块破布。
太后眉心皱得死死的，下巴微抬。
贴身大宫女立即朝虞栖州走来，取走她手中的破布，呈给太后看。
太后近眼一看，神色骤变，再抬头看向虞栖州时，眼底杀意更浓！
她深吸一口气，冷笑一声，道：“哀家还以为，临风长公主有什么能耐，没想到，竟拿一块破布糊弄哀家！”
说罢，一把将那块破布丢进火炉里。
毁尸灭迹！
虞栖州看着瞬间烧旺的火炉，一双狐狸眼瞬间睁得老大，水汪汪的。
她一脸惋惜。
“那是我将要说的证据……”
“被烧了，怎么办呢？”
少女的声音十分低落，委屈极了。
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所有人围在周围，中间空荡荡的，只站着她。
一身单薄的浅紫齐胸裙，仿佛将着世间的悲伤都沉淀在她身上。
周围人的议论声更放肆了。
除去韵王落水一事，剩下的便是她衣衫不整出现在御花园，还与韵王拉拉扯扯。
听闻昨日才自荐去紫宸殿伺候，今日便与陛下的弟弟纠缠不清。
前两日静心湖一事，他们原以为虞栖州有多厉害，没想到，还是遇到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废物。
还是只会攀附勾|引男人的小废物。
兴许，静心湖那日是有陛下在场，所以才有了莫名的底气。
而今日，怕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了。
太后居高临下坐在上边，微微抿着唇，拇指一下接一下捻着佛珠。
而她的眼底隐藏的，尽是得逞后的傲慢。
“你还有何要……”
声音戛然而止。
虞栖州不知从哪，又掏出一块同样材质的黑色破布。
太后攥紧扶手，直接坐直了身子！
虞栖州笑得无害：“不过没关系，我还有。”
她举着那块破布，像举着一件战利品。
太后一口牙差点咬碎，目光炙热，似要将虞栖州烧出一个窟窿来。
虞栖州拎着破布在众人面前走一圈：“这是和方才被太后娘娘烧掉的那块破布是一样的哦。”
众人好奇，伸长脖子去看。
虞栖州走完一圈，停下脚步，面对太后，将手中的破布朝前递了递。
“太后还要验么？”
太后沉声：“不必。”
啧，咬牙切齿呢。
虞栖州对此十分满意，点点头，接着道：“方才说，我是故意推韵王下水的，其实，我是为了救他。”
她又举起手中的破布，“它就是证据。”
众人窃窃私语。
“这是从刺客身上撕下来的。我与韵王在御花园相遇，正巧遇上刺客刺杀韵王，韵王不会武功天下皆知，所以，好心的我顺手救了他，只不过没想到韵王这么虚，站不稳自己还掉进湖里。”
太后：“你怎么证明这是暗杀韵王的刺客？”
虞栖州：“这事简单，这布料有独特的暗纹，只要一查便知，谁和韵王有仇了。”
“……”
熙妃适时挑刺：“你怎知刺客不是刺杀的你，而韵王是为你挡住刺客，被你连累？”
太后闻言，狠狠剜了一眼熙妃。
虞栖州闻言，像被吓得不轻：“什么，大祁宫里竟有人要刺杀我？！那更得查一查了！”
“不论是刺客，还是暗探。”最后那两个字似被她有意强调，“既然是冲我来的，那就是与临风国作对，是故意破坏两国和亲，坏两国和平的大事。”
太后：“……”
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
熙妃不甘心，这可是难得能弄死虞栖州的机会。
凡是阻挡她富贵路的人，都应该被铲除！
她又质问道：“当时在场的只有韵王的侍从不眠，我们怎么知道这刺客就刚好是那时出现的，或者说这是从刺客身上撕下来的破布，而不是你编造的？！”
虞栖州连眼神都懒得给她。
“你去查呗，就算刺客不是今日出现的，能在大祁宫行凶，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兴许，刺客还不止一个。”
说着，虞栖州偏过头，歪着脑袋，直勾勾盯着熙妃，无声笑了笑。
少女清冷又带着些许软糯的声音，轻轻响起。
“没准下一个，就轮到你了呢。”
熙妃莫名被虞栖州的眼神吓了一跳，浑身一颤，闭了嘴。
别说是熙妃，就连888系统也莫名感觉阴风阵阵。
888系统不禁感慨自己职业生涯不易。
它有时候觉得虞栖州是个疯子，有时又觉得她是个会正常思考的人。
但没多久事实又告诉它，虞栖州就是个疯子。
太后有史以来，第一次被人这么挑衅！
但她如今有把柄在虞栖州的手里，再不能发落她。
只是……
“长公主护韵王有功，倒是哀家错怪你了，只是……”太后顿了顿，看向虞栖州的眼神，毫不掩饰的杀意。
“你可知，韵王自幼体弱多病不识水性，你这一推，险些害了我朝韵王的性命！哀家念你是临风国的和亲公主，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来人！”
虞栖州无奈：看吧，跟他们讲道理没用，还得是拳头，简单省事。
888系统：“……”
好有道理，它不知从哪里反驳。
但是大佬，你能不能别看到要动手了就这么兴奋啊啊啊！！
你要心动过速了！！！
……
太后一声令下，一队魁梧的禁卫军立马从殿外涌进来！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这时，一道尖锐的嗓音突兀响起。
“陛下到——！”
虞栖州转身，就看到沈绥不知从哪个角落走出来。
看样子，是听了许久的热闹了。
沈绥一身黑色锦袍，带着沉沉的压迫感，似乎一瞬间，便将慈寿宫的暖意逼退。
他面色冷淡，路过虞栖州时，脚下忽然一顿，将手里的黑色氅衣丢给她。
随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身后的徐公公紧随其后，只是路过虞栖州时，将手里端着的一个热腾腾的糯米鸡恭敬递了过去。
对上少女疑惑的目光，徐公公飞快看了一眼沈绥高大的背影，其中的暗示不明而喻。
虞栖州挑挑眉，大方接过。
沈绥坐在太后旁边，神色自然，问了句：“朕听闻韵王落水了，不知如今醒了没有？”
没有问韵王有没有事，直接问醒了没。
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太后看起来脾气不太好，捻着佛珠的手力气大得像要将佛珠捏碎。
只是，她却没有和沈绥起正面冲突，只阴阳怪气说道：“托临风长公主的福，人还在榻上躺着呢！”
沈绥闻言，凤眸微敛：“这样啊……”
“太医瞧了也无用么？”
提起这个，太后更气了，冷哼一声：“那湖水寒凉得紧，子珵身子弱，哪里受得住这般折磨！如今，哀家也只能求神佛保佑，子珵能撑过这一劫！”
“哦。”
“……”
“噗呲！”
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虞栖州身上。
虞栖州止住笑，装作若无其事，咽下嘴里那口糯米鸡。
太后蓦然偏过头，死死盯着沈绥。
沈绥却好像没有察觉，目光落在下方。
虞栖州已经将最后一口糯米鸡送进嘴里。
他轻轻勾唇：“既如此，那自当是谁惹祸，谁来赔罪。”
“朕从前听闻，临风长公主精通医术，针灸更是精湛。不如，让临风长公主给韵王扎两针，兴许，人就醒了？”
众人：“……”
虞栖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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