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过市

一老一少两个画师，刚踏进宅子便被三人的容貌给惊住了，特别是那美轮美奂,着实将两人吓得不轻。

好在有吴统在，那半百老头总算是战战兢兢地动了笔，了无生趣的三人在烁金的淫威下不得不搔首弄姿。

半百老画匠的手艺也真不错，只是苦了他老人家带的学徒娃娃，一边帮着老师傅擦汗珠子，自己眼珠子也不得闲，时不时地瞟人家姑娘一眼。

烁金满脸的打趣神色，时不时地戏弄那脸色阴沉的亡羊，亡羊连死的死都有了,好在有吴统的承诺，不得不将心头的怒火压了又压。

花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完成一人一张的彩绘，接下来便是临摹，画师回家也可以完成。

台子很快也搭了起来，桌椅板凳也购置齐全，为了保持神秘感，宅子四周也全都被用幔布给围了起来。

乐师也开始入场，当音律声响起时，亡羊和曹聘倒是能翩翩起舞，只是那三只脚的美轮美奂,跳起来确实让人打脑壳，在被烁金老儿抽了好几鞭子后，仍然是死性不改。

吴统双手环胸，望着可怜巴巴的美轮美奂道，“好歹我这里也是开门做生意，将衣服穿单薄点，站在门口卖个笑也成，考虑清楚，最多一个月之后，你就是自由之身！要是连这也干不了，我这杯底空间，可能最少还能将你关押二十年！”

美轮美奂吓得直哆嗦，“公子，我笑，我笑还不成吗？”

看着美轮美奂同时挤出的两张笑脸，烁金将个脑门子拍得叭叭耳响。

院子门口时不时有人探着脑袋往里张望，吴统朝美轮美奂使了个眼色道，“外面那些个家伙，明天晚上开张我必须看到他们出现在院子中，接下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

美轮美奂面色凄惨，可怜巴巴地朝院子外面走去，她这一迈出院门，顿时将外面几个毛头小伙吓了个连滚带爬。

美轮美奂急得脸色一红，“哎哟”一声后，再扑腾一声扑倒在地上，“哥哥们啦！你们跑啥呀！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要吃人啦？”

几个愣头小伙你看我，我看你，慢慢地折返回来，美轮美奂秋波流转，拼命地扭动着腰肢，伸出四只手来拉扯着几个小家伙。

这些个毛头小子哪里见过这个阵仗，吓得惊慌失措之余，拼命地往街道上钻。

情急之下，美轮美奂便张牙舞爪地追了出去，看着被美轮美奂追得满街跑的大小伙子，街上那些壮汉老妇全都笑弯了腰。

美轮美奂回来时，吴统的脸都给气得发绿，“你她娘的真是个扫把星，我是要你出去拉客，没说叫你出去抓客，真想将你脑瓜子打开，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烁金笑得全身的肥肉都在抖动，“算了公子，叫她站在门口傻笑就成了，可千万别叫他再动手了，这魔域出来的娘们呀，拉和抓她怕是分不清的。”

他这一说，倒还挺好使，当天下午，就有几十个游手好闲的村汉被吸引了过来，美轮美奂脸都给笑僵了，她是手也不敢动，话也不敢说，只是望着这些人，将两个嘴巴纷纷往耳后根上扯。

傍晚时分，村里的巷子里便贴满了他们的画像，更是在旁边洋洋洒洒地写了一大篇，上面的内容不用想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当晚，烁金弄来了十多坛土烧酒，说是听曲观舞的，肯定要酒字当头，这样招来的顾客才坐得住。

唱曲的乐师里面本来就有，饭桌前，烁金和吴统勾肩搭背地坐在一起。

“公子，既然明晚上就开张了，该怎么收费咱们是不是也得定下来？”

吴统轻轻点头，“这个当然，进门前咱少收点，只要等舞蹈一开始，咱们就锣要钱，不加钱的一律给扔出去！”

“公子，这样做买卖是不是有点不讲究呀？”

“有啥讲不讲究的，咱们又不是长期做这个买卖，只要勾住村里面真正有钱的几个家伙，那些个想打秋风的，绝对会和他们大吵大闹，

只要一闹，狗肉和尚便坐不住，到时候他要是看到村里人争风吃蜡的嘴脸，那这望海村的形象在他心中不就一落千丈吗？要知道老和尚那人，连档子事他是听都不能听的，要是让他看见，后果会怎样，烁老先生，您就自己慢慢想去吧！”

“公子，咱们这样做，是不是对这老和尚太残忍了？”

“你这叫哪里话，老和尚虽然是神州第一人，但他一直生活在自己编织的幻境里走不出来，几百年了，一直心甘情愿地给望海村村民们供血，将来一定会将可灵和悟农这些个徒子徒孙给扯进来，这可不是个好事！”

“嗯，公子所言甚是，只是老和尚要是心态一崩，发起狂来，以你我两人的本事，怕是很难制得住他！”

“这点你尽管放心，老和尚天性纯良，发狂是万不可能的事，咱们要担心的，是老和尚会不会想不开，从此而一蹶不振？”

烁金点了点头，“这倒是个难题！”

吴统沉默片刻，“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既然己经开始了，就没必要再萎萎缩缩，至于后果，尽力便成。”

时间转眼便到了第二天傍晚，连个牌匾都还没挂的香泽居便顺利开张了。

好家伙，院子外边人挤人，原定于一两银子一个人入场费，很快便涨到了十两，原本计算能来个百八十个的小院，一下子挤了两百多人，其中不凡那些七老八十的村中老辈。

等到小曲一完，烁金老儿便提着个铜锣开始清场，想看曼妙舞肢的得再加钱，顿时将年轻小伙气得不轻，但好在里面有几个财大气粗的家伙，在带头交了二十两银子后，差不多一大半人便被赶了出去。

等到堂屋里乐器一响，亡羊和曹聘两人身着薄纱裙，一飞上舞台便引来满院中的口哨声，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院子外面那些个不甘心的家伙，骂了娘还不解气，甚至往院子里扔砖头。

这不就好了，堂屋里吹拉弹唱，舞台上翻腾跳跃，院里院外砖头来回飞，唉哟声和骂娘声此起彼伏。

看着眼前这幕，烁金捂着肚子连嘴巴都笑歪了。

后来的局面越来越难控制，吴统索性叫停了鼓乐，亡羊和曹聘也躲近了里屋，院子里外却好似怎么也停不下来，足足干了差不多两个时辰才止住闹腾。

散场时，院子里的桌椅板凳全都被砸了个稀烂，烁金一屁股坐在院门口大声嚎，总算是要这些家伙凑足了银子才肯放人。

第二天一早，吴统和烁门两人出门采卖桌椅，满街上都有头缠布条的人，不用说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这望海村的人倒还挺乐观，听曲消遣的事绝口不提，但对昨晚上的砖头大战那是津津乐道，都在笑谁他娘的谁谁谁，一晚上挨了八板砖。

烁金一脸怪异地盯着吴统，“公子，这事情好像没朝着我们预设的方向发展，怎么办？”

吴统没好气地道，“还是这望海村太有钱了，几十两银子人家根本没放眼里，今晚上咱们得加钱，加到让院子里这些家伙心痛时，外面那些个扔砖头的家伙可就惨了！”

“公子！你看，这应该加多少啊！”

“听曲五十，看跳舞得加到两百！”

“公子，你这也太黑了吧！这样子收钱，能在院子里坐着欣赏的，怕是连十个都凑不齐。”

“有十个就足够了，能坐在院子里的这十个，绝对是村子里面话事的，外面的再想扔砖头肯定是不敢的，但肯定有不服气的，也只能跑去普渡寺老和尚那边告状了，老和尚到时候再来撞个正着，这事就算成了。”

烁金挠了挠头，“公子的意思是今晚上就会有结果了？”

“不一定，这要看这二百两在村里人心中的分量如何，要是能有个百八十个能拿得出，今晚上的砖头大战肯定会再继续，可要是这二百两能让普通村民感觉到肉痛，那咱们的目的就达到了。”

烁金连连点头，“公子真是好算计，钱也挣了，戏也看了，目的也达成了，真是一箭好多个雕。”

花了整个一上午，几人才将院子里打扫干净，望着院子外面满地的砖头，吴统连连皱眉，叹了一声气后，忙将这些砖头捡起来扔得远远的。

晚饭时分，吴统在亡羊，曹聘两人身上扫视着，一时间将两人盯得心里直发毛。

“你两人想不想来个痛快的？”

亡羊抬头，“姓吴的，你什么意思？”

“只要今晚上你俩放得开，说不定明早上就能让你们回魔域。”

“放开，怎么个放开法？”曹聘不解地道！

亡羊狠狠地睕了吴统一眼，“说话算数。”

吴统嘴角上扬，“信不信由你！”

入场时间一到，同前天晚上一样，院子外里又挤了个水泄不通，兴高采烈的村民，当听着烁金开口就要五十两入场费时，骂娘声简直要将整个院子淹没。

不出吴统意料，总有那么几个家伙可以趾高气昂地跨进院子，这些家伙在村中非富既贵，外面那些家伙也只有干瞪眼的份。

当小曲唱起时，外面便有人开始凑钱了，有好几个家伙总算是凑齐钱挤了进去，烁金一也收钱，一边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这些个家伙。

院子里好歹还有三四十个观众，等小曲唱完，锣声又响，在烁金和吴统一唱一和间，又有二十来个家伙被烁金扔出了院子。

交了二百两的家伙专门跑到院子外面，警告那些个不服气的，敢扔砖头耽误大爷我看娇娘子跳舞，往后你们谁他娘的也别想过好日子。

这话当然能唬住人，望着这些家伙气如泄了气的皮球般散去，这些个大爷才得意扬扬回院中坐定。

等到鼓乐声再响，看着舞台上两个娘们的穿着，连烁金和吴统却不敢直视，好家伙，这两个娘们还真豁得出去，那腿都露到根部去了。

十几个看客哪里见过这种画面，当场就有一半鼻血都喷了出来，吴统神识外放，外面有那么几个家伙直直奔向普渡寺，扯了扯烁金的衣领，吴统道，“将气息隐藏好，好戏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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