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本来不想当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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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信扶住她的腰:“别喊。”
宋念俨然已经失声,瞪大眼睛,呼吸急促,不可置信地比口型:“怎么这么多人?哪来的这么多人?”
她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佘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凭空多这么多人,她竟不知道?!
她呆呆地盯着黑压压的山谷,口中止不住喃喃道:“这……至少有三万吧……”
“三万?”
姜信轻笑:“你往那边看。”
宋念猛地转头,只见黑暗中起伏的山峦上,静静蛰伏着上万精兵。
宋念第一次觉得,自己对数字失去了概念,此刻脑中只有四个字——天降神兵。
她楞楞地盯着姜信俊朗的侧脸,心中止不住猜想。
世上竟有如此年轻的将军?可之前从未听说过他,难不成是外域来的?
难道,上天终于肯帮宋家了……
她回过神来,眼睛发亮:
“三日后孙征尧回京,你先兵围皇城杀进去!待他……你是想谋反的,对吧?”
宋念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眼前之人一无所知,她生怕姜信不敢,急切道:“这么多人如果被发现,你就不得不反了,与其受制于人,不如主动……”
她话音未落,便听姜信道:“你仔细看看,他们手无寸铁,拿什么谋反?”
闻言,宋念一怔,眼中却兴奋不减:
“无妨,至少有兵,只等兵器准备好就行了,在此之前,要把这些人藏好。”
她恍然大悟,喃喃道:“原来你想要地牢是为了……可地牢装不下这么多人。”
姜信淡淡道:
“足够了,后院还有一片演武场,剩下的人在山上,也不会过于引人注目。”
宋念轻轻点头:
“明日,我先带你去见娘亲。”
两人披着月色,悄然返回。
宋念先是带着姜信拐进南厢房,又推开厢房与耳房之间的小门,在耳房墙角的位置,掀开一块木板,一个黑黢黢的洞口赫然出现。
宋念拍拍手上的灰:“当年父亲未雨绸缪,让人挖开地牢,想没想到最后真用到了……你先在此等候,我跟娘亲知会一声。”
姜信点点头:“好。”
过了半晌,宋念探出头来,一脸为难。
看到她的脸色,姜信明白了个大概。
也难怪,关系性命的秘密被人发现,任谁也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
他轻声道:“无妨,代我向宋夫人传句话吧。”
宋念幽幽叹气:“我娘亲人淡如菊,但她决定的事不可能改变的,没有用的。”
姜信没有回她,只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竹可焚而不可毁其节。”
听到这诗,宋念瞳孔缩小如麦芒!
“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玉可碎而不可改其白……好诗,真是好诗!”
她呼吸急促,不住地呢喃,片刻后抬起眼来不可置信道:
“你……你叫什么名字?”
“姜信。”
宋念在心中默念几遍,轻轻点头,扭头返回。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宋念清亮的声音从地下传出:“姜哥哥,快请进来吧!”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姜信小心翼翼下台阶,在地牢昏暗的烛光下,宋念笑眯眯地迎上来扶他,姜信抬头看去,不远处立着一位将信将疑的美妇。
“见过宋夫人。”
宋夫人点点头:“方才我便想,作诗之人必定是有气节的,现在一见,姜公子果然气势非凡,只是……”
姜信正打量地牢的构造,闻言心中了然,笑道:“夫人担忧也是人之常情,我私藏兵马八万,夫人的身份也是秘密,你我彼此都有把柄在手上,有什么不放心的?”
宋夫人淡淡道:“三年前,宋家就是太过轻信他人,才招此杀身之祸……你有我们娘俩的把柄,但你口中的兵马未必是真,说吧,你接近念儿到底想要什么?”
她眉眼一沉,雍容的气质中掺杂着不容置疑,平添了几分韵味。
宋念急切道:“娘亲,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了!”
宋夫人嗔了宋念一眼,不满道:“说什么胡话?佘山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人?”
“可……”
宋念还想辩解,却被宋夫人制止。
姜信淡淡道:“夫人既不相信,随我一同看看不就知道了?”
宋夫人姜宋念护在身后,冷声道:“那便明日再论,公子请回吧。”
姜信挑挑眉:“好。”
反正这两人走不出他的侯府,他只是出于礼貌来问询一下宅子的原主,若宋夫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也不介意用强的。
……
告别母女后,时间差不多了,姜信披星戴月,苦哈哈地赶去上朝。
早朝没什么新鲜事,只是在退朝时,见到姜怀恩美滋滋地发请帖。
一众大臣或惊讶或羡慕,纷纷围在姜怀恩身边。
“章擎章老太傅都十几年没有收徒了,没想到令郎竟能拜在他门下!”
“章太傅一直寻找的天才,原来是小姜明,唉,不像我家那个不争气的……”
“那孙征尧只是章擎门下最普通的弟子,都有横扫九州的本事,听说这回章擎收徒是要将他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啧啧,真是莫大的机缘!听说三日后孙征尧也要回宫了,届时令郎与孙大将军可就是师兄弟了!”
“……”
听着众人的吹捧,姜怀恩骄傲抱拳,满面春风道:
“感谢诸位同僚的抬爱!犬子三日后就要拜入章太傅门下,后日的谢师宴,请诸位一定赏光!呵呵……”
正笑眯眯地发请帖,姜怀恩眉头一挑,对不远处的姜信摆摆手:“信儿,来。”
姜信懒得搭理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准备回去抓紧时间安排他的八万人。
姜怀恩挡在他面前,递上一张请帖:“你大哥过几天要拜师,你也来长长见识?”
没等姜信回答,姜怀恩自顾自收回请帖,扼腕叹息道:
“可惜,三日后太后娘娘就要问你要人,你怕是活不到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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