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章太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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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政点头,却未离开,而是给姜怀恩使了个眼色,笑道:
“不如,请章老太傅来见证一二?”
姜怀恩闻言一愣,随即点头,仿佛说给姜信听一般,道:“户部登记如此庞大的人口,请第三人见证是惯例,章太傅德高望重,是最好的人选。”
姜信老神在在地看着两人,微眯的眸子闪过一丝满意。
很好,卢政比他想象中要聪明一些。
卢政找第三人作证,日后太后怪罪,便牵连不到他,他大可以说自己是被姜信蒙蔽,才给不存在的八千人写户籍。
而姜信则更乐见其成。
毕竟有章太傅这样德高望重的人见证,这八千人的身份,便更牢靠了!
姜怀恩低声嘱咐几句后,卢政便快步出门了。
姜信则是去姜怀恩卧房,告诉老宋头收拾行李,今晚就搬去凶宅住。
那两个骑兵,则是按姜信的指令,带着银子去了街市,分批买粮食和衣物,送去佘山。
姜信做完一切后,自顾自在姜府散步。
从前原身从未如此放松地散步,他的活动范围只有马厩和姜明的卧房——替姜明倒夜壶。
想起姜明,姜信脚步一顿,不知道那小子现在能不能下得了床。
啧啧,看看去。
姜信刚想去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冷不丁被人挡在身前。
“你要去哪里?!”
只见一身形窈窕,长相甜美的姑娘,正愤怒地盯着他。
是姜家的二小姐,姜月。
姜信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姜明每次欺负原身,都是姜月先煽风点火。
此刻,她叉着腰,瞪着姜信道:“你竟然敢把我哥打成这样!走,跟我去给他道歉!”
说完就伸手去扯姜信。
后者甩开她的手,冷笑道:
“从前姜明打我的时候,也没见你出来伸张正义!”
姜月嗤笑道:“那是因为你天生贱皮子,本就该打!我哥打你,你应该感到荣幸……”
她话还没说完,一个清脆利落的巴掌就落在了脸上。
“你!你竟然敢打我?!”
从姜月白皙的小脸立刻红肿,她捂着脸,眼泪汪汪地指着姜信的鼻子道:“好,这是你逼我的!方才你跟我爹说了什么,我都听到了!你竟敢伪造户籍……”
“吵什么?!”
姜怀恩听到动静走出来,看见姜月脸上的巴掌印后,还没等发作,只见姜月扑上去,委屈道:
“爹,他敢打我!我要进宫,向太后娘娘告发姜信!”
姜怀恩脸色猛地一沉:“告发姜信什么?”
姜月抬了抬下巴,道:“告发他伪造户籍……”
“啪——!”
又是一个巴掌,姜月跪倒在地上,被打蒙了,楞楞地看着姜信,不明白一向疼爱自己的爹爹为什么要向着外人。
“混账!你有没有脑子!”
姜怀恩气得手发抖,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姜月。
告发姜信,不就等于告发他姜怀恩吗?
“来人!”
两个粗壮的老婆子应声而来。
“把二小姐带回去,禁足五日!”
两个老婆子一左一右,将花骨朵似的姜月抬了起来。
姜月挣扎着扭头哭道:“爹,为什么!呜呜……”
随着哭声越来越远,姜月被带走了。
姜信冷眼旁观,淡淡道:“你最好管住府里人的嘴,否则事情败露,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姜怀恩冷哼一声,转身回屋。
正此时,卢政带着户籍簿进门,身后跟着章太傅。
章太傅已有八十岁高龄,此刻正被侍从小心翼翼地搀扶着。
姜怀恩赶忙迎上去:“烦劳老太傅跑一趟,真是罪过!”
章太傅年纪虽大,却精神矍铄,声如洪钟,扫视一圈道:“无妨,哪位是姜爵爷?”
姜信恭谦道:“不敢当,晚辈正是姜信。”
章太傅拍拍姜信的肩膀,满意道:
“好,好,早朝时你刚答应太后,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八千人了?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姜怀恩心中冷哼。
五日之后就知道了,这废物哪有本事凑够八千人,老太傅真是抬举他了!
老太傅是三帝之师,若能让明儿与他结识,那明儿的未来就一片光明。
想到这里,姜怀恩笑道:
“我家明儿一直仰慕太傅,只是最近身体不适,不能出来拜见,不如改日,让犬子去您府上拜见?”
章太傅目光没从姜信身上移开,随口道:“好,好。”
姜怀恩大喜过望:“犬子愚笨,若能得太傅指点一二,真是犬子之幸!”
章太傅没有回话,几人寒暄片刻后,进入正题。
卢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八千名册,这是他从大乾各州随机抽选的名册,可以说,八千人来自天南海北,即便太后追查,也是毫无破绽。
章太傅粗粗扫视一眼后,疑惑道:“小姜,你是怎么这么短时间凑够八千的?”
这个问题姜信早已想好了借口,恭敬道:
“其实晚辈早已找到了八千人,只是寻了个由头,为大乾出份力罢了。”
章太傅早就归园田居,对朝堂之事并不了解,这个回答轻而易举瞒过了他。
而在姜怀恩以及卢政眼中,姜信只不过是撒谎而已,他一个人也没找到。
卢政开始比对着伪造的名册,细细誊录起来。
约摸傍晚时分,八千人的户籍已伪造完成,众人各回各家,姜信也带着老宋头,往凶宅去了。
准确地说,应该叫信候府。
一路上,老宋头的脸上洋溢着骄傲,不住地喃喃道:“信儿出息了,你娘在那边也能放心了……”
姜信则是想起了宋府的事:
“老舅,宋府当年是因为什么抄家的?”
老宋头叹口气道:
“说是宋家谋反,但大家都知道,宋大人是忠臣。”
再往下问,老宋头也不知道什么细节了,姜信只好作罢,摸摸怀中的衣服,想着到时候直接问本人。
约摸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宋府,也就是现在的候府。
没等姜信把老宋头扶下车,余光中,一抹淡绿色的裙摆在门后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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