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废柴

"得了吧！"王老太太摆摆手，"你去把鱼收拾了，我看看你刮鳞。"

于海棠战战兢兢地抓起鲤鱼，那鱼突然一个打挺，啪地甩了她一脸水。她尖叫一声，鱼直接飞出去老远。

"我的老天爷啊！"王老太太拍着大腿，"连条鱼都拿不住，你还能干点啥？"

中午王建军回来吃饭，一进门就闻到满屋焦糊味。只见他妈黑着脸坐在桌前，他媳妇头发散乱、满脸油污，桌上摆着一盘黑炭似的红烧肉。

"这......"他刚想说话，就被他妈打断。

"建军啊，"王老太太痛心疾首，"你媳妇这手艺，趁早死了请客的心吧！"

于海棠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我、我就是想给家里争口气......"

王建军看着妻子哭花的妆容，突然有点心疼。他夹起一块焦黑的肉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硬是咽了下去："其实......也没那么难吃。"

王老太太气得直跺脚："你就惯着她吧！"说完摔门进了里屋。

于海棠抽抽搭搭地收拾碗筷，不小心又打碎了一个盘子。王建军叹了口气，挽起袖子："我来吧。"

他笨拙地扫着碎片，突然说："要不......生日那天，就说你身体不舒服，改天再请？"

于海棠抹了把眼泪，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终于点了点头。这一刻，她突然特别想念姐姐家那桌简单的家常菜，还有姐夫每次见她来都会特意加的她喜欢的糖醋排骨。

于海棠挎着网兜站在四合院天井，兜里装着两瓶橘子罐头和一条红纱巾，踌躇了半天才敢敲门。

"姐......"门一开，她就挤出个讨好的笑，"我给小牡丹带了点零嘴儿。"

于莉瞥了眼网兜，没接："又闯什么祸了？"

"瞧你说的！"于海棠闪身挤进屋，把罐头往桌上一放，"我就是想......想请你和姐夫去我那过生日。"

正在逗孩子的傻柱嗤笑一声："哟，不显摆你的莫斯科餐厅了？"

于海棠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指甲掐进掌心："我、我想通了，还是家里人吃饭最温馨......"她突然拉住于莉的胳膊，"姐，你教我做几个菜吧！建军最爱吃你做的四喜丸子......"

于莉甩开她的手："现在知道学做饭了？早干嘛去了？"

"我错了还不行嘛！"于海棠突然带了哭腔，"你看我这手......"她伸出贴着创可贴的手指，"在婆婆家学做菜烫的......"

傻柱瞄了眼她涂着红指甲的手，冷哼道："你这指甲油比酱油还红，切菜能利索？"

"柱子哥......"于海棠突然转向傻柱，声音甜得发腻，"听说你当年给大领导做过寿宴？"

于莉警觉地抬头："你想干嘛？"

"就、就想请柱子哥指点指点......"于海棠绞着纱巾，"生日那天来我家厨房看看，缺什么调料我这就去买......"

傻柱把搪瓷缸往桌上一墩："让我当免费厨子？门儿都没有！"

"姐夫！"于海棠急得直跺脚，"你要是不帮我，建军他们单位的人真要笑话死我了！"她突然抹起眼泪，"上次他们处长夫人过生日，请的是萃华楼的大厨......"

于莉和傻柱对视一眼，突然明白了什么。

"活该！"傻柱起身就要走，"让你们天天臭显摆！"

"姐夫！"于海棠一手拉着于莉一手拉着傻柱的胳膊晃，"我知道错了！我现在天天被建军单位那些家属挤兑，说我连个拿手菜都没有......"

于莉心软了，扯了张凳子坐下："早知今日......"

"姐！"于海棠眼睛一亮，"要不生日宴在咱家办？柱子哥掌勺，我就说是跟我姐学的！"

"想得美！"傻柱气得直瞪眼，"我可是很忙的！"

"给钱！我给钱！"于海棠慌忙翻钱包，"按萃华楼的席面价......"

"啪！"于莉把钱包拍在桌上，"何雨柱！你要敢收钱，今晚睡厨房！"

傻柱摸着鼻子讪笑："哪能啊......"他瞪了眼于海棠，"菜我可以做，但有两个条件。"

"您说！"于海棠点头如捣蒜。

"第一，你负责切墩打下手。"傻柱竖起手指，"第二，生日那天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媳妇敬杯茶，说声'姐姐辛苦了'。"

于海棠的脸瞬间涨红，但看着于莉怀里冲她笑的小牡丹，终究点了点头。

于海棠生日当天，厨房里，于海棠系着傻柱的旧围裙，笨手笨脚地切着黄瓜丝。案板上的黄瓜条粗细不均，活像狗啃的。

"停停停！"傻柱夺过菜刀，"你这刀工，狗看了都摇头！"他抓起三根黄瓜摞在一起，咚咚咚几下就切出细如发丝的黄瓜帘，"看着！要这样！"

于海棠盯着那透亮的黄瓜丝，突然想起多年前第一次见傻柱——那时他为了表现，在自己家大显身手。

"发什么愣！"傻柱扔给她一头蒜，"剥干净！"

油烟腾起时，于海棠被呛得直咳嗽，却再也没躲开。她看着傻柱颠勺时翻起的火焰，忽然觉得这比百货公司的霓虹灯还耀眼。

前院忽然传来王建军献宝的声音："各位尝尝这茅台，是我爸特意......"

"闭嘴吧你！"于海棠探出头吼道，"没看见正炒菜呢！"

满屋子宾客目瞪口呆。王建军举着酒瓶僵在原地，看着系着围裙、满脸油烟的媳妇，突然觉得她比任何时候都鲜活。

最后一道糖醋排骨上桌时，于海棠特意把沾着酱汁的围裙角掖好。当有人夸赞菜品时，她第一次没有提丈夫的职位，而是骄傲地说："这道四喜丸子，是我姐夫手把手教的！"

客人们不知道于海棠说的姐夫是谁，有人问了出来，于海棠把傻柱的情况跟大伙介绍一番，众人一听是轧钢厂的何主任，都是多少有些耳闻的。

"轧钢厂何主任？"工业局刘处长夹着的四喜丸子差点掉回碗里，"何主任可是有名的大师傅，好多单位和军区里都去掌过勺。"

满桌宾客顿时骚动起来。赵主任放下筷子："哎呀！早听说何师傅的松鼠鳜鱼连大领导都夸过！"

王建军举着茅台酒瓶愣在当场，他那个总吹嘘"认识萃华楼主厨"的副科长表弟，此刻正伸长脖子往后厨张望。

于海棠抿嘴一笑，转身掀开厨房门帘："姐夫！大伙都想见见您呢！"

傻柱正蹲在灶台前尝汤，闻言差点呛着。于莉笑着推他一把："去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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