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两败俱伤

第63章  两败俱伤

迈着沉重的步子，霍嘉赐在屋子里晃荡着，他看见了许多莫笙笙留下的痕迹：杯子里倒满了水，或许她还没来得及喝；餐桌最外面的椅子拉开，她应该经常在那个位置吃饭；还有橱柜里不知何时堆满的泡面，他拿起一桶，看了许久许久。

没有他盯着，她就吃这些没有营养的东西么？

书房的办公室上干干净净，他原本没报什么希望，无所事事的拉开抽屉，目光却倏然顿住。

莫笙笙收集这么多霍氏的材料，这是做好了准备，要向霍昀复仇了？

他手指颤抖着，点燃一根烟，火星明灭，但始终没有吸。

拨通陆商电话的时候，那只烟已经燃尽。

霍嘉赐眉眼已经恢复了冷静。

“送走那个孩子，给他换一个身份，越远越好。”

陆商应下，才问：“三少，那老夫人那边…..”

“我会处理。”霍嘉赐眉眼凝重，完全没有平日里的嬉笑恣意。

陆商也跟着凝重起来：“是！”

放下手机，霍嘉赐并没有感到半分轻松，怔怔的道：“为什么，我救下她，这一切还是无可挽回？”

声音茫然，不知道在问谁。

陆商正准备挂电话，听见这一句，没办法回答他的问题，只沉默的听着。厚厚的资料在桌子上摊开，上面标满了幼稚可笑的注解，霍嘉赐仿佛看见莫笙笙捏着笔，坐在这里独自书写着的情景。

他伸出白净修长的手指，缓缓拂过她娟秀的小字，这一瞬间，他几乎能看见，她那双温婉通透的眼睛里，布满了孤注一掷的平静和孤独。

霍嘉赐向来平静戏谑的眸子里闪过不忍，他知道他们这样斗下去，不过是两败俱伤。

但能为他们留下一个孩子，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

莫笙笙想起什么，紧张的握住车门把手：“不行，如果霍老夫人知道你带我走了，她一定不会放过你！”

“霍老夫人？”

付星尘见她一副随时都在找机会溜走的模样，忽然生出来逗她的心思。“如果我告诉你，付家和霍老夫人达成了合作协议呢？”

“你…...”莫笙笙震惊的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慢慢沉了下去。

心里窝着一股火，她脸上却露出一个有些淡漠的笑容：“是吗？那恭喜你了。”

付星尘看见她脸上疲倦的笑意，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他以为莫笙笙会生气的问他为什么会和霍家合作，而不是现在这样，失望至极，却还要露出这种强装出来的疏离笑容。

“笙笙，你笑得很难看。”付星尘看了她半晌，忽然抬手，在她额上轻轻敲了一下。

“不准再对我说违心的话。”

明明带着惩罚的意外，但里面久违的亲昵和一丝宠溺，让莫笙笙愣住。

付星尘继续说着：“我在国外那半年，也不是白呆的，为了让付家重新站起来，我想了很多办法，在榕城开辟新的科技市场，就是其中一个。”

他看了看莫笙笙，见她听进去了，才笑道：“你恐怕不知道，榕城的势力虽然盘根错节，但资源就那么多，被几个大公司占据着，市场已经接近饱和。付家新运作的这条产业线，对霍昀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霍老夫人争夺家产心切，主动联系了我。她和霍昀那一系在霍家水火不容，需要更多的项目来争夺话语权，我想对付霍昀，和霍老夫人合作，未尝不是一个稳妥的办法。”

“可是…...”莫笙笙想到十年前霍老夫人杀伐决断的狠辣，艰难开口：“与虎谋皮，这不是一条明路。”

付家是被霍昀打压下去的，再次选择和霍家合作，他就不怕被吞的连渣都不剩吗？

付星尘耐心的看着她：“那你告诉我，什么才是明路？”

莫笙笙眼中现出挣扎，付星尘缓缓道：“霍昀把你藏的那么深，我必须得做点什么，才不至于逼疯自己。霍老夫人很喜欢新兴技术，可她不懂，基本要仰仗付家的执行力，就凭这一点，我就不会陷入被动。往后霍昀再想借着霍氏的势力打压付家，不光霍老夫人，霍家的族老、公司的高层都会拦着他。”

“笙笙，这一招釜底抽薪，只是暂时的办法。你要相信，我对霍家的憎恨，不会比你更少。”

付星尘说的她都听明白了，他温润的眼睛里满是期待，可莫笙笙看着他的眼睛，心里绝望的想，为什么偏偏是霍老夫人？

她着急的说：“我相信你，可是霍老夫人她真的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付星尘没想到她是这种反应，诧异的看着她，突然眼瞳扩大，抓住她的胳膊。

“笙笙，你告诉我，是不是她对你做了什么！”莫笙笙嘴唇微动了下，霍老夫人做的事情太过隐秘，知道的人除了她，只怕都已经被灭口了，这里面绝不能多一个付星尘。

她抓住他握着她胳膊的手，勉强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怕你出事。星辰，你一定要和霍家合作吗？”

付星尘呼吸沉了下来，清润的眼中一派决绝。

“我绝不能容忍你再在我眼前出事，这是唯一的办法。我必须得更好的接近他们，才能为付家报仇，为你报仇，等将来我找到霍氏的漏洞，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莫笙笙的手慢慢垂落下来，一扯上霍家，她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可哪怕付星尘被打断了腿，没办法再接近她，还是从绝路中找到了这一丝生机，拼了命的想要报仇，她没办法再劝阻。车厢里就这样沉寂下去，付星尘有心逗她开心，可看她沉闷的脸色，还是决定让莫笙笙安静一会。

车开了一会，付星尘温柔的说：“到了。”

莫笙笙一怔，下了车，她认出这是付星尘过去常住的地方，甚至订婚前她第一次见付家父母，就是在这栋房子里。

保姆候在门口，亲切唤道：“莫小姐回来啦！”

佣人在门口一字排开，他们的脸很熟悉，是过去见过的。

这一瞬间，莫笙笙几乎有种时光倒流的错觉，她眼睛有些湿润的应道：“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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