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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初一、十五


说这话时他虽笑着,可眼底都是认真,陈稚鱼一时将他看住,末了,暗暗叹口气,与他一笑。
见她只笑不语,陆曜挑眉,在她下巴上勾了一下,道:“想什么呢。”
“我在想,大少爷有这么多资产,要用到哪辈子才能真的吃干抹净啊?”没什么所谓的一句,是应付,也是感慨,这样多的资产,寻常老百姓想都不敢想,随便一家店铺,半年的收项都已经是他们一家两三年的嚼用了。
陆曜目光微沉,看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忽的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我说的吃干抹净,可不只是钱财,连同我自己,都很乐意……”
陈稚鱼顿时反应过来,忙的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呼吸急促起来,看着他的眼睛满是羞涩。
低沉的嗓音回荡在脑海中,一如昨夜,他在耳边说的那些荤话……
——话本子上说,男人将女人吃干抹净,可现下,分明是我叫你吃着,半分动弹不得。
见她回忆起来了,陆曜笑的更得意了,抓住她的手在她手心亲了一口,眼睛上抬看着她羞得通红的脸。
“你…在以后不要再说这些话了,怪不好的。”
不好?哪里不好?
陆曜微笑着看着她不大自然的神色,只觉哪哪儿都好。
明明昨夜自己说那些平素根本都不会说出口的话时,她也很心动,穿上衣裳到正经起来了。
他喜欢看她因自己而悸动,不能自控,这让他很欢快。
“夫妻之间自然的情趣,连这个夫人都要剥夺吗?”他说着话,还有些委屈一样。
陈稚鱼抿抿唇,暗暗思忖旁人家小两口是如何过日子的,偶尔也说情话,也会像他这样,语出惊人吗?
他这么委屈,到叫陈稚鱼觉得,是不是自己太古板太没趣了。
秀眉颦蹙,清澈的眼眸一时变得混沌,脸红了又红,想作画时调色板一样,叫陆曜看住了眼。
“那……那样的话,离了床榻如何说的?大少爷可还是状元,是君子呢,读了那么多圣贤书,却说那样的话,岂不叫人笑话?”
她说的声音不大,像是羞于启齿一样,但吐字清晰,一字不落,都叫认真听她说话的男人听了个清楚。
陆曜夸张的朝她做了个拱手礼,语气里满是戏谑:“到不想我的小夫人还是个老学究,真是惭愧,惭愧!只是夫人且看看,你与我现在,是不是就坐在床榻上啊?”
陈稚鱼懵了一下,她刚说了什么来着?
当真是被他突然夸张又调戏的动作表情弄得反应不过来了。
她说,离了床榻不能说荤话,现在两人可不就在床上坐着吗?
陆曜又说:“可是叫人伤心了,又不是青天白日,正经夜里,夫妻夜话都要叫夫人批评。”
陈稚鱼向来口才不错,几次与人口语争锋,都占上风,可每每在他面前,总落了下风,一时羞赧不已,蹙着眉头故作恼怒,道:“不是说资产吗?怎么又扯到这些来了?”
陆曜暗暗发笑,看她终于是从迷魂阵中走出来了,本还想再调戏几句,见她红透了的脸,终究是收了势头,脸色一变,又是那副温润模样,他拉过她靠坐在床头,将那册子放到床头的置物架上,陈稚鱼下意识想这是要紧的东西,想去收着,却被他一把拉了回来,听他说:“在咱们自己屋里,明早起来了再收就是,良辰美景,何必浪费在闲话上,左右睡不着,不如再培养培养感情?”
陈稚鱼被他抱在面前,上半身半趴在他的胸膛上,脸贴在他的下巴上,感觉到他顺势低头在脸上亲吻,只他还想做昨晚的事,一时心里如擂鼓一般,咚咚的跳着。
她恢复的不错,没昨夜那么难受了,但是……
昨夜他开始还是很温柔的,处处顾及着自己的感受,没叫自己吃太多苦头,可食髓知味,到了后头,格外凶悍了起来,他力气又大又重,陈稚鱼脑子里到最后只想到舅母含糊的一句“床榻之上,让夫君尽兴,莫要推脱扫兴,会伤了夫君的心和面子”,真真是生受着,那感觉她说不好,只觉想哭,到后头实在挨不住了,温声与他说好话,可怎么求他都不听呢。
否则,今早和上午,又怎么会那么难受。
濡湿的吻落在脸颊,听得他呼吸粗重起来,陈稚鱼实在是怕了,不只是对他无节制害怕,更无法应对自己跳动个不停的心脏,这种失控的感觉令她很不安,连忙坐了起来,将头发拢住,与他之前隔开一臂的距离,一副神圣不容侵犯的模样。
“昨夜圆房没什么好说,但是这还不到初一或十五呢,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夫妻之间在这两日培养感情就是,大少爷坏了规矩不怕,我却不能犯错。”
陆曜火在心头,见她一板一眼的与自己说规矩,本想将她拉过来好生纠正下她的思想,但看她紧紧绞在一起的手指,眼底隐隐不安的情绪,心绪几度翻涌,最后归于平静。
到底是他过于色急,叫她怕了吧。
只是新婚夫妻,哪有守着规矩过日子的?
若没做过也就罢了,昨夜沾上她身,心里头就总是念着这事,想一想,他自己也觉尴尬,看她这般抗拒,陆曜坐了起来,手伸了过去,她没有躲,只是绷紧了身体,眼神都没错一下,他的手就那么停在了空中,顿默后,复又伸过去将她方才凌乱了的衣襟理了理,随后收回了手,看她抿唇轻呼吸的模样,心里暗叹一声,拍了拍旁边的枕头,道:“你若不愿,我也不能强迫你,躺下吧,早些休息。”
陈稚鱼咬唇,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温和笑着,身体就放松了下来,顺从的躺了下来,没有像刚才那样离他那么远了,等陆曜躺下来的时候,陈稚鱼才开口:“我不是不愿伺候,只是不想坏了规矩。”
陆曜微怔,意识到她是在解释,心里一软,转过来在她背上拍了拍,低声道:“我知了,不用多想。”
陈稚鱼深深地沉下口气,说不清是放松了,还是茫然了。
实则昨夜都有了夫妻之实,她这般,是不是矫情了?
可她实在怕那种感觉,她无法掌控,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的感觉,她害怕了。
难怪话本子里都说,女人嫁了人,就会死心塌地做一个好妻子,原先看着觉得发笑,谁会那么傻,将自己一生都赌进去,哪怕嫁的是个不成器的,也能无私奉献自己。
如今到了自己身上,方能知晓,有些感情一旦得到启蒙,发展迅速之猛,明明清晰的知道不该、不能,却还是会忍不住陷进去。
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掉入这个“陷阱”,更不敢拿自己的未来去赌,一旦全身心的交付,一旦没了后路……她都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也与她的初心背道而驰。
屋内安静到陈稚鱼想着事都快要睡过去了,忽然听到旁边的男人说:“今天你有开心些吗?”
睡意在这句话下消散了些,陈稚鱼睁开双眼,屋内的烛光暗了几分,她看着不甚清晰的他的影子,说道:“开心呀,练箭好玩。”
“开心就好,京城还有许多好地方,等没事的时候,得了空我就带你出去玩。”
陈稚鱼听得眼睛一亮,遂又迟疑了一下,道:“只怕后面是没时间呢,婆母说要带我去庄子上查个账。”
陆曜挑眉,此事他不知,微侧了下头看她:“什么时候?”
“婆母先前只提过一嘴,说是月底的时候去最好。”
说罢,身边的人沉默了。
陈稚鱼未察觉什么,自顾自的说道:“听说这个庄子已经有些时间没去查账了,之前每年去都做的很好,婆母说疏忽了管教,如今看这账大有问题,又说这个庄子原先住着地痞流氓,等陆家正式从获罪的臣子手中接到手里来的时候,整治了一番,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事,婆母有些担心,是那地方又招惹了不干净的人。”
陆曜听得心不在焉,听到最后这句话时,只提了一句:“泉水庄子离京城有些远,一去一回便要耽误一天的功夫,上山难,下山易,自从接手以后确实没有出现过纰漏,若真是惹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也不是没可能。”
陈稚鱼认同的点了点头,说起正事,心里头就有些沉甸甸的,她叹了一声,说道:“希望不是什么大事吧,若是银子亏空,尚能补救,但若真是招惹了什么贼匪,那庄子上的人就要吃亏了。”
陆曜叹了口气,转身过来将她抱住,先说了句:“若真有那不长眼的敢动陆家的庄子,那是嫌命太长了,我现在想的是,你们月底去,要去几天啊?月初回得来吗?”
陈稚鱼认真算了算,道:“若只是账目问题,顶多一天就回来了,那里总有管事的人,无需我们一直待着,但若是庄子有别的问题,那可能就要耽误些日子了。我也是第一次跟婆母处理庄子上的事情,这些庶务我不大懂的,婆母提了一下,我听的有些晕晕乎乎的,婆母便说带我做过一次,往后我就知道庄子的事要如何做了。”
她说完,埋首在她脸上的男人长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一般。
陈稚鱼住了声,听他的反应。
陆曜看她真没反应过来,搁在她腰上的手捏了下她腰上的肉,道:“不是说了初一,十五吗?难不成要耽误了我的时间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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