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冲突

作者有话要说：</br>来了来了！感觉好像没什么人看。但是我觉得比起重新开个坑不如先把这篇写完再说，也算是考验一下自己的毅力。本来提纲还有很多内容，但是最近重新梳理了一下，觉得还是加快一下进度好了。

        夏末难得的阴天，如南同惠君一同在上林苑内散心。

        自核桃一案过去也已有半年有余，哪怕当时有再多的争议，也随着时间慢慢变成逐渐久远的回忆。偶尔在谈论起某些事情的时候，轻飘飘地挂在妃子的嘴边。比起一桩久远的案件，世间永远都不缺少新奇刺激的话题和故事。

        哪里的后妃同主位娘娘有了嫌隙、哪里的仆人同女官起了争执、哪里的花开得不如去年好、哪里的叶子长得比去年更绿

        谈着谈着，自己也变成了来年，被永远的抛在后头，长出了蜘蛛丝、暗黄了绢帕。

        “那日在燕令婕妤处看到的青莲，当真是清澈凌厉。浮在水面上盛开的样子，晶莹剔透的像是玉雕出来似的。”

        虽说事情总会随着时间渐渐淡去，可旧日的荫蔽却依旧在影响着当下、甚至未来。

        自核桃事件过去后，官家到惠君处的次数变少了许多；原先是每三日便会来一次，自核桃案后便是七天一次。次数减少了，却不扎眼了，这样的陪寝次数，喜妃有过、蒋嫔有过，每一个宠妃都有过。而如南，虽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变化，可衣食住行的待遇却好了不少。虽然不是过分夸张，却也远超良人品级的供奉了。

        而自开春以来，也只有两位贡女——外齐的和顺华和燕岭的燕令顺华一同晋封成从三品的婕妤。其余的嫔妃们均无晋封。

        现下宫中的热门话题，已经是蒋嫔一家三女进宫，一同服侍官家。明面上大家都在称赞这三姐妹感情之深、容貌之秀丽、同官家之情投意合。这其中也夹杂着些许不怀好意的声音，但是无人在意。嫉妒，自人类诞生结成社群，便从未消失过。

        不过这些都和如南和惠君无关。

        惠君今日穿着一身浅紫色的宫装，腰间系着五彩绳装饰而成的玉环。身上披着一件月白色的褙子，头上用青玉头面及蝴蝶宝石状的风凉针略微装饰，容貌恬静，自有一番韵味。

        如南今日身着青色宫装，用银色头面装点着头发，脸上薄薄铺了一层粉，自有一番小女人的娇憨。

        “我听说你前几日，又和玉嫔起了冲突？”惠君问道。

        “什么冲突？不过是说话声音略微大了一些，传出去便成了冲突？我只是个小小的良人，有什么能力可以以卵击石，敢去冒犯“正三品的玉嫔”？”如南用手将刚才从草地上拔下来的青草用力折断，折成一道、两道。

        “你说话也太刻薄了点！”惠君虽是嘴上这样说，却并未有责备的语气。

        自核桃案之后，如南同玉嫔便像是火药桶炸了火药桶，谁都没想到二人会这么的不对盘。大的冲突倒是没有，可每回玉嫔想要借着身份为难如南时，如南也总有办法气的玉嫔半死。玉嫔虽贵为上位，可到底怕担上嫉妒一类的德行指责，也只好不痛不痒的惩罚一下如南。

        可说来奇怪，核桃案里玉嫔犯下如此大货，却依旧可以出入喜妃等人的宫闱，甚至一同参与宴会。

        玉嫔父亲依仗喜妃家族而起，自然以喜妃为首。不知道喜妃得了这样一个手下，是该高兴还是烦恼。

        “你表面上还是示弱一下，玉嫔好歹进宫早些，若是真想要为难你，她那个囫囵性格怕是真做得出来”惠君还在絮絮地劝导如南，哪知前头花圃拐角处突然出现了另一个宫妃，惠君先是被吓了一跳，虽然闭了嘴巴，不再言语。

        说我是个炸药桶，自己何尝不是！如南在心里吐槽着，却同样对迎面而来的女人没什么好感，哪怕这位炸药桶的配对炸药桶，是她最好的朋友、最亲近的战友——孙惠君。

        迎面而来的，正是惠君家里的那位嫡出姐姐，如今官家后宫中从三品的孙婕妤。

        惠君同这位姐姐不睦已久，孙婕妤的母亲榜下捉婿捉到了惠君母亲的相好，私下三位长辈昔年的恩怨情仇便延续到了这一辈身上。而对惠君而言，这位姐姐，不过是最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惠君姐姐的相貌远不如惠君。不像蒋氏姐妹，再有腌臜，几人的长相还是看得出是同一家人；都拥有同样的杏仁眼、平直圆润的眉骨和略微瘦削的脸颊。惠君同这位姐姐，只眉眼间有一两分相似，怕是遗传了她们的父亲；惠君是饱满而美丽的鹅蛋脸，眉骨锋利，而眼眸大而圆润；鼻子是略有驼峰，却流畅笔直的俏鼻，嘴唇生的标致饱满。而孙婕妤却是颧骨高耸的长脸，面无二肉，眉骨锋利而眼眸平直；生的一副匹配长脸的长鼻，嘴有些略微的龅牙。虽说也不算骨骼清奇，可放在惠君身旁，便是再无二分颜色可言。

        “真是巧了，妹妹也来赏花。只是如今换季，怕是没什么花可以给妹妹赏了。”

        “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同庆良人一同出来散散步罢了，周围风景已经足够美丽，不需要花朵点缀了。”

        二人话语夹枪带棒，惠君虽穿着简单，却自有一番韵味，花肠雪骨，站在那里便是一幅风景。孙婕妤的侍女都忍不住偷偷抬头看了惠君好几次。

        很快孙婕妤便注意到了下人的动作，狠狠地掐了那个侍女一下。而后对着惠君笑道：“妹妹如今是怎么了？怎么这般伶牙俐齿？我记得你小时候，似乎比现在要温柔乖巧的多啊。”

        “不敢承蒙姐姐夸奖。只不过是见得多了些罢了。”

        “不知道你娘知道你如今伶牙俐齿，会不会觉得羞愧。”

        “我娘自然不会羞愧，一门双宫嫔，便是无上荣耀。想必父亲那里自会有他的安排。”

        孙婕妤脸色一黑，原本她仗着进宫，家中母亲便颇占优势，可谁承想这小蹄子竟然也入了宫。想起前些日子母亲来信中的哭诉，说父亲本来心就偏，现在她娘都快要和她在家中平起平坐了！

        孙婕妤暗恨，又想起来来之前同别人的私语。态度便显得更加恶劣：“一个妾室出生而已！仗着那张脸皮子也好意思嚣张！”

        “婕妤慎言，这不是在清州的家中。这里是整个魏朝的皇城，一言一行，皆有定数。”

        “定数？定数便是我是婕妤！你只是个被官家嫌弃的顺华！从小到大，永远都只会是我尊你卑！你是，你娘也是！”

        “姐姐入宫六载，累进至婕妤。可上次晋封，好像已经是四年前的事情了。如今姐姐姿色比不过年轻的姐妹，才情比不过高位的娘娘们，怕是要一辈子钉死在这个【婕妤】的位置上了！”

        惠君也是动了怒，毫不犹豫地反击道。

        “你！你！好！好好好！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高低尊卑！”

        孙婕妤如同被惹怒的母牛，直冲冲的朝惠君扑来。惠君自是不会退让，抡起双臂就要将孙婕妤推开。

        如南见二人真动起手来，吓得赶忙上去劝架，一下子拉住这个、一下子扯着那个。一边还回头喊道：“还不快来帮忙！要是真打起来，谁都没有好果子吃！连你们都要受挂落！”

        身旁的奴仆这才赶忙上来劝架。左一个“娘子”又一个“姑奶奶”叫着。只二人纠缠地难舍难分，只稍一不注意，几人衣袖便糊住脸、缠绕在一起。

        如南正烦着，自己的衣袖又被人直接糊到了脸上，挂到头上的首饰上。她连吃了几个肘击，于是抬手奋起一推，又高高落下。却触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伴随着轻轻地一声“啪”声。

        如南将脸上的衣袖扯开，却看见了孙婕妤捂着脸。而更加麻烦的是，从她的角度，看到了不远处早已停着站在那里的太后。

        身为宫嫔却在公共场合打闹，这传出去可不是什么体面的事。

        等太后了解原委，更是狠狠训斥了三人一顿。

        事后的训诫更是少不了。惠君同孙婕妤一同被降位，成了正四品的承徽，如南被降位成了正八品的八子。

        “姐妹不睦，实在是不耻！你二人竟然因位分争执，那便一同罢了！”

        对于惠君，承徽不过只是降了一品，而对于孙婕妤，显然是打击更大，足足降了两品。

        三人最后除了降位份，便都被禁了足，在自己宫中抄书。

        又因为孙婕妤住处人不多，位分最高的主位也是她。如此一来，她所居住的宫殿便有另一人担任了主位。那便是颖婕妤周氏。

        “既然是太后娘娘的旨意，奴自当尽力做好。”周晓晓谢过传旨的侍卫，说道。

        “你们都听见了，孙承徽是要闭宫思过的。这段时间给她准备好笔墨纸砚，定要让她尽心思过。餐饮便都一切从简吧，吃的太饱太过奢华，反倒让人不能诚心思过。”晓晓对着宫人说道。

        “喏，一切听从颖娘子安排。”

        孙婕妤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平日里也和晓晓多有冲突。可眼下位分被降，却不得不咽下这口气。

        “娘子，也真是好笑，居然在上林苑闹出这样的事。太后都觉得丢脸，竟让人封锁了此次消息。旁的只知道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太后，却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呢。”

        “也是你刚巧经过才看到，我知道了。”

        晓晓牵起散落的未被扎好的一撮头发，若有所思。

        “贱人！都是贱人！”现在的孙承徽更是愤怒不已，可又不能轻易砸碎东西发火。只好拿身边的仆人出气。

        “该死的孙惠君！贱人！去死！该死的庆八子！去死！去死！去死！”

        “该死的玉嫔，去死！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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