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长宁这次去百越，也提前和何颂枝商量过，他想带何颂枝一起过去。

一是过去后女眷之间也需要交际，后院就一个何颂枝。

二是时间太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京，新婚不久，就放她一个人在京城，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去百越，他也有信心护着她，就看她怎么选了。

何颂枝还没等段怀章说完，就应道：“要是王爷愿意，我自然也是要去的。”

在京城她一个人能干什么，王府又没有其他人需要她提防，相反，她不在王爷身边，反而会有可能失了他的心。

最重要的是，何颂枝也想去外面看看，百越那边新奇的东西还真不少，每次运来京城都很受欢迎，也该出去见识见识。

这不就是蜜月旅行吗？去百越有半段走的是水路，王爷出行，待遇不会差到哪里去。

越往南走只会越繁华，南边又无战事，出去走走也好好，齐姣大力支持。

只是，他们这回一走，宫里就空了一大半。

就连怀景，也在成亲没多久后带着媳妇跑了，和他大哥一样，蜜月旅行。

已经在百越的怀砚，完全没有悠哉的想法，整天跟着长宁到处跑，最贪玩的人，现在被调的异常勤快。

让他无所事事，也不太好意思，皇姐，皇兄，甚至长平长乐都在干活，他不做事的话，实在是不好意思。

二哥来的好，多一个人干活。

但众人在元祐十四年又回来了一趟，为的自然是齐姣封后的事。

齐姣已经有些想不起来当时具体的场景，记忆是会不断流逝的，作为当事人，她没能记录到当时的一切。

但宫廷画师留了不少画作下来。

各种技法都有，西洋画师宫里也有几位。

所以，有些画的肖像还是相当清楚。

段惟和就常常拿出来看，乐此不疲。

齐姣记得最清楚的是，当时的仪式和正式大婚的流程也差不了多少，也算是两辈子第一次结婚。

她就算常常锻炼，顶着繁杂的首饰，厚重的礼服下来，也免不了累，可以说是从天蒙蒙亮到天黑。

齐姣是没想到有这么隆重，毕竟，段惟和平时办个宫宴都挺朴实，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当太子是奢靡的模样。

按他的话来说，就是“穷人乍富，要小心行事。”

国库空了这么多年，就算他现在发展起来被填满了，但要是花出去，也是顺手的事，远没有赚那么快。

特别是前期的投入，发展也是要雄厚的资本。

他攒了这么久，没有大兴水木，没有建行宫，就是为了这个时刻，自然不能少了齐姣的。

至于公主府，王府，孩子就那么几个，就算是给两倍面积，都没有像十几个花费的那么多。

封后的礼服虽然有规格，但稍微改进一下也可以。

而她大婚时的几套衣裳，甚至是妆容，小到配饰，几乎都是宣妃和王贵人研究的，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一些新意。

容妃送了亲笔的字画，连诗都写了几首，这些是私底下送，创作里面包含着心意，齐姣也会字画，自然能感受到，明面上的礼品更是少不了。

对容妃来说，已经花了许多心思。

仪贵人是负责后面的歌舞部分，她现在已经很少上台，但教坊司现在大部分的宫廷舞，跳的都是她编的，甚至在民间也很是流行。

想要留名下去，不是问题。

她不怕教给别人，只是怕到时候没人跳了。

仪贵人甚至留了不少备份，就是怕到时候丢了，或者是失传。

见到许多前辈的作品是这种情况，仪贵人都很是痛心，留下的那些很少的画和记载，根本没办法好好的复刻出来。

恪嫔送过来的还是络子，但那密密麻麻缠在一起的金线，就可以看得出恪嫔有多用心。

这个络子，恪嫔精心设计过，亲手做的。

这种精细的手工活本来就费眼睛，恪嫔还做了这么多年。

但对恪嫔来说，这是她的一番心意，她已经很久没做过了，不费什么事，也伤不到眼睛。

汪淑竹和钟乐宛的礼物应当是最令人惊讶的，送了一对鹰。

但这不是为了庆祝他们大婚送的对鹰，只是单纯因为齐姣封后之事。

对齐姣来说，确实是好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怎么不算好事。

除了这对鹰，还有许多有意义的礼物。

棉被，各种羊绒制品，但不是手工制作的，是机器出来的标准品。

这也意味着这边关彻底发展起来，有了良好的循环。

如果齐姣不关心，也不会提出工厂，交易这些事，这份成功的喜悦，也理应和她分享。

汪淑竹在那里才真正展现了她的天赋，说是经商上有天赋，还不如说是谈判，甚至对经济很是敏感。

这种天赋，在与海外国家的交际上大有可为。

在边关跑商几年之后，因为齐姣封后回来，过几日就和长安等人去百越，生活也很是丰富多彩。

比她之前所向往的，还令人着迷。

时间再次证明了她的选择没有错。

这样很好，大家都有光明的未来。

齐姣合上手里的画册，细心地做上标记，落笔：元祐十五年。

又一年春了。

再过几年，这本画册里所画的东西，又会变的模糊，但这也是回忆的媒介。

齐姣这样希望着。

即使是冬日，午后的阳光却温暖的刚刚好。

段惟和也是这样觉得，又或者，是因为和她在一起，所以每一天都刚刚好。

因为年关封笔，段惟和也是难得偷闲，也坐在案边看着书。

有时看着看着就容易走神到对面所坐之人的身上。

不是书乏味，是他的心不静。

就算是不沟通，静静地看着她作画，感觉也很好。

她是他的妻。

那些藏在心里的疑问，也在此时风吹云散，只要能在他身边，是与不是都无妨。

到这种程度，不管是旁观者，还是当事人，都无法分辨。

新的一年，在外的大家，又会有什么样的奇遇？

齐姣看着窗外，目光悠悠，像是在看其他人。

而段惟和的视线，却从未从她身上移开。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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