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真话假话

　　两人各持观点，  对错没有强求对方一样。
　　商寒舟给凌白去了电话，两方约定了时间，在帝都大酒楼豪华包厢。
　　再一次见到凌白，他依旧是那个样子，看似温和，却保持着冷冷清清的疏离感。
　　了解自己身世的商寒舟，再面对这个人时，内心复杂，沉默的时候也多了起来，包厢的气氛就显得特别压抑。
　　最后商寒舟打破了僵局，问了一个自己无法释怀的问题。
　　”你费尽心力将我生下来，却把我丢给唐德庆。你对我到底是怎么想的？”
　　爱他，为什么出生就将他丢给别人抚养，这么多年一次也没有见他？不喜欢他当初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让他出生？
　　商寒舟小时候的遭遇并不好。如果没有重活一世，他活着都是个悲剧。
　　这也是他知道自己身世后，没办法和凌白共情的原因。
　　他的救赎之光只有齐墨一个人。
　　如果让他选择，齐墨永远排在第一位。
　　沉默。
　　凌白盯着桌上的茶水，沉默了许久。
　　“失去过一段很长的记忆。直到五年前，一次实验室事故，我才想起有你的存在。"
　　凌白笑得有些惨淡，盯着茶水的眼神，少见的露出了迷茫。
　　商寒舟看向身旁的齐墨。
　　凌白的答案让他们两人都有些意外，也无从做出判断。因为凌白的档案和过往生活，全是机密，他们查不到。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只是商寒舟内心不再是平静。
　　商寒舟一直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是用命换过的，对谁都没有亏欠，都可以心安理得，但没想到对方的生活也不尽人意。
　　他内心坚定的信念有些崩塌。
　　“你说我可以帮你回去，你怎么保证......”
　　商寒舟的话被齐墨的手硬生生的按断了，齐墨眼神是气愤和质问。
　　来之前不是说好了，不会同意凌白帮忙的请求？
　　帮他太冒险，拒绝还来不及，现在商寒舟却主动提起又将自己和孩子置于什么位置？
　　”是说回来吗？其实我也不太能保证。但是....那边文明发达，有不少穿梭于空间的异能者。穿越空间的技术已经成熟了。”
　　“穿梭空间不等于穿越时间！”齐墨眼中的怒火没有隐藏，冷声反驳，”不是百分之百的把握的事，你还是不要提吧。”
　　”寒舟的前半生过得很苦，现在有了孩子，有了他喜欢的人。你想用一个未知的答案，毁掉他的一切吗？”
　　齐墨的语气咄咄逼人，犀利的眼神能将对面的人活剐了般。
　　如果凌白真的对商寒舟怀有一丝的亏欠，他就不会提这种要求。
　　凌白微微垂眸，沉默的表情有愧色也有隐忍。
　　“我是一定要回去的，你们帮不帮，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你不帮我也有我的方法。”凌白的身子往靠椅上仰，声音没了温度。
　　“你前半生的不幸，确实有我的原因。我有想过补偿，但是现在的你或许不太需要了。我手上有一些资产，我离开后，我想给你的孩子......你不用急于拒绝。这仅仅是长辈对小辈的赠予。”
　　话以致此，商寒舟开口拒绝就有些特意撇清关系。
　　商寒舟挺伤心，明明在这个世上有和他血缘关系最亲的人。为什么两个人相处时，比一般朋友还要疏离。
　　过去大家都是身不由已，他也没有怨恨过，怎么两人就处不成亲人呢？
　　“二十年，很多人和事早已物是人非。你的执着我不予评价，但你若选择留下，我和孩子都会是你的亲人。”
　　凌白浅浅一笑，笑意很淡，但很真实。
　　“你父亲在等我。”
　　商寒舟喉结在滚动，话语歨在了嘴里，有些难受。齐墨在桌下的手，用力的捏了捏他。
　　凌白道，“我已经  让律师拟好了赠予文件，晚一点会将文件送过去让孩子按手印。”
　　“......好。”
　　“你们什么时候回S市？”
　　“就这几天吧。”
　　“嗯。”
　　就在三人无话可说时，服务员敲响了包厢的房门，菜陆陆续续的端了上来。
　　饭桌上，凌白还是很少话，没有想和商寒舟增进感情的举动。
　　一顿饭，商寒舟吃得食不知味。
　　这一次分离，他们或许永远都不会再见了。
　　”喝一杯？”
　　凌白清冷开口，不等商寒舟回答，服务员将酒端了上来，并分别给每个人倒了一杯。一时间，酒香味四溢。
　　商寒舟盯着杯中的酒，眉毛轻蹙。凌白没有理会他的犹豫，端起自己面前的酒，灌了小半杯，那模样有些借酒消愁。
　　“少喝点。“商寒舟劝了一句。凌白却朝他举了举杯，”就是突然想喝一点。不过，你身体现在不合适喝。”
　　凌白将杯转向了齐墨，”赔我喝一杯？”
　　齐墨微微颔首，端起了酒杯。酒杯放到唇上时，微磕的眼皮猛然睁开，眼底的冷光乍泄。
　　“能换一种酒吗？！”
　　齐墨端杯的手一歪，整杯酒倒在了地上。商寒舟眉头拧成死结，拉了拉他桌下的手，小声询问，”你干嘛？酒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可以。”凌白表情未受影响。
　　商寒舟有些生气的扯了扯男人的衣袖，看不懂两人打的什么哑迷，端起自己的酒闻了闻，齐墨的手伸了过去，直接抢过了酒倒在了地上。
　　“酒的味道不对。"
　　商寒舟错愕的抬头，看向已经喝了半杯的凌白。
　　”酒没问题，不愿喝可以不喝，没必要离间。”凌白风轻云淡的脸上，浮现了怒气，喝斥完对齐墨的不满，将剩下的半杯也全部喝了。
　　商寒舟犯了难，他不知道齐墨是怎么断定酒有问题，但是还是选择无条件支持。
　　“今天这顿饭就到这里吧。”商寒舟站起身，朝凌白深深鞠了一躬，”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如果你改变主意留在这里，我永远在你身后。”
　　“对不起！”商寒舟再一次鞠躬，拉着齐墨朝门口走去。
　　”商寒舟，你就因为外人的一句话，给我定了罪？”凌白失望中带着些许愤怒，“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如此不堪，你说那些话又有什么意义呢？”
　　齐墨讥笑，“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喝了，我们就不该质疑你？这个酒，味道不对！”
　　凌白的眼神变得尖锐，”商寒舟，你信他还是信我？“
　　商寒舟盯着那瓶打开的酒，没有正面回答，”孩子需要喂奶，我和齐墨就先回去了。你要保重！”
　　“商寒舟，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冷血？是不是一直疑惑明明我们有血缘关系，对你却爱搭不理？”
　　“因为工作！和我关系好的人，容易招来麻烦。想从我这里窃取资料的人，太多了。我不想给你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凌白偏过头暴躁又痛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眼眶微微泛红。
　　商寒舟垂放在身侧的手禁不住攥起，心脏闷闷的疼。
　　齐墨用力捏了捏商寒舟的手，本意是安慰，商寒舟却抽开了自己的手。
　　齐墨看着自己被耍开的手，神色晦暗，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像个恶人，转身先出了包厢。
　　“看得出来，你很爱齐墨。齐墨现在对你也很好，有很深的感情。但是七年，十年后呢？他那么优秀，你真的能牢牢将人绑一辈子吗？”
　　“商寒舟，你知不知道，我们的体质特殊。你被他标记了，你这辈子就离不开他。他若是离开，你只有死路一条？”凌白捂着脸，遮住了失控的情绪，沉声说道。
　　”你跟我回去，那个时空药物能断开你们牵制的关系。懂吗？“
　　商寒舟摇头，笑笑，“七年，十年后的事，谁知道呢。或许那时候会后悔，但是现在你让我离开他，我的心会死。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哪怕你欠我一条命？我让你还呢？”
　　”对不起.....“
　　让他在最深爱一个人的时候离开，他做不到，也不愿意冒险。
　　”好..呵...我之前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凌白笑得涩然，“好得很！”
　　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他们还好没有一起相处，否则这几天的感情账，都算不清了。
　　当陌生人就好，没有感情纠葛，所有事都可以清算得明明白白。
　　”走！给我走！”
　　凌白态度陡然直转，轻掀的眉眼，冷意十足。商寒舟的心有种被凌迟的钝痛，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包厢。
　　.......
　　同一时间，彭棋林正在别墅里照看孩子。一楼客房里，几人的行礼已经收拾好了，就等商寒舟两人回来。
　　晚上十点的飞机。
　　秦良骏也答应去S市玩两天。
　　此时，彭棋林的心情美滋滋的，抱着孩子转着圈圈。
　　大门的门铃响了，没一会传来保镖跑来问他。
　　“彭先生，有一位自称是凌白先生委托的律师，说是凌白先生立了份赠与协议，要将自己的资产转到小小少爷名下，需要小小少爷按手印。”
　　赠与协议谁时可以立，但是被赠与人需要在一个月内，确认是否接受赠与，否则赠与协议无效。
　　”啊？“
　　行动这么快的吗？
　　“我打电话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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