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讯问

“钱大人，这人都交到你手里审了一个时辰了，不会还是什么都没有审出来吧？”曲林春面上隐隐露出几分不耐。

钱知府伸袖擦了擦额间的冷汗赔着笑说道：“曲大人您有所不知，他们这些做掌柜小厮的，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真的想要知道些什么，只怕是很难从这些人口中问出来了。”

曲林春沉吟片刻，心下了然“钱大人若是实在询问不出来什么，干脆就将人放了吧。”

“这……”钱大人背后又升起一片冷汗。

昌平商行虽然只是一个小商行，可是它背靠徐家，也算是徐家众多产业的其中一个，哪怕是再微不足道，但是这一次确实实实在在的落到了他的手中，能看到徐家吃亏才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了。

这些年徐钱两家一直保持着一个相对稳定的相处模式，为了彼此不撕破脸面，很少能有这样的机会彻查徐家的商铺，钱大人自然是很想把握住机会的，可是徐家那个掌柜的，也不知道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不报，总之他现在什么话都问不出来。

虽然现在昌平商行已经被查封了，可那到底只是缓兵之计，要想真的封禁一家商铺需要的是证据，证据啊！

一旁一直垂首站着的甲子冷不丁的开了口：“大人，要么让我来试试看？”

“你？”曲林春扭头，话里是毫不掩饰的怀疑。

“反正人已经被收押了，钱大人一时又想不出来破局之法，大人您不妨就让小的来试试看呢？哪怕是不行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你……好吧，那你就去吧，只是别忘了时刻小心提防。”

“是大人。”甲子应声，转身随着衙差一并去了大牢。

淮阳的府牢就在衙门西门处不远，被抓捕归案的人会被押解到这里来，等着审判无罪或是有罪。

两人还没走到门外，就听到里面一阵阵的哭喊声，已核衙差手里拿着一柄烧红了的烙铁，抬手就要往一个女人身上压。

“等等！”身边的衙差话还没说完，就见甲子一个身影窜了出去，下一刻一道凄厉的惨叫声自身前传来。

之间那一柄本该落在女人身上的烧红了的烙铁此刻被甲子一手按着另一端整紧紧的贴在一个男人身上，此刻那道凄厉的喊叫恰好也是出自这个男人口中。

“啧！”甲子抿了抿唇，这将夫妻一并架起来审讯是什么意思？

“来人，将那位夫人送到另一间牢房去。”

甲子话音落下，却迎面对上了方才那个被他拦住的衙差的脸。

“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拦老子，莫不是和这两个家伙一伙儿的吧！”

“放肆！”方才站在甲子身边的那个衙差连忙制止道：“这位是曲大人手下之人，岂容你放肆！”

“这，我，我……”方才还一副高高在上模样的衙差立马就慌了神，语无伦次的道歉：“小的有眼无珠！”

“免了。”甲子没兴趣瞧他卑躬屈膝的样子,转身对身边的衙差说道：“可以让我和他单独谈谈吗？”

“自然，自然，大人您请便！”这名衙差显然是受到了钱大人的吩咐，对甲子十分客气，见状急忙招呼着其余几人一道离开了牢房，将地方留给了甲子，还将那个女人也给带了出去。

“你就是昌平商行的掌柜？”甲子围着放置着各色刑拘的桌子转了转，伸手随意的从上面拿了一个物件在手里把玩着，方才那个狠狠印在男人身上的烙铁也被人重新放回了炉子上，炉子里炭火烧的正红，滋滋的冒着热气。

“咳，咳咳咳！”方才的凄厉喊叫显然是耗费了他大半的力气，若非他的身体还有起伏，就好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没听到回答甲子面不做声的又挑了一个刑具，是一柄通体乌黑的长鞭，鞭子里嵌着一股股交缠的铁丝，一鞭下去定要刮下来一层血肉。

甲子将鞭子拿在手中随意的挥动，突然他手腕一个用力鞭尾狠狠的扫过一旁的桌子，带下来一块木屑。

只见男人身子一颤，却还是耷拉着脑袋不肯说话。

甲子也被这局面吓了一跳，但是他强自冷静下来面上不显手上却急忙的将鞭子扔了回去。

“掌柜的，你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钱知府为官如何我不知道，但是钱徐两家争斗已久这一点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你说这次难得的抓到了徐家的把柄，钱大人会这么轻松的放过吗？”

“我家大人派我来不是为了帮助钱大人从你口中逼问出什么东西，为的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听到他这么说，掌柜的努力抬起头颅，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我，我已经没了活命的机会。”

甲子笑着摇了摇头却不接他的话：“我家大人提前打听过你，你在徐家只是一个小小的掌柜并不出色，每年的月例也没有多少，家中只有一个夫人，膝下一个儿子。”

“啧，独苗苗。”

“你和你夫人现在都在牢中，那你儿子在哪儿？”

“徐家还是钱家？”

“大概是徐家吧？我记得徐家名下商铺掌柜的孩子都可以进入徐家府学读书，那便是了，掌控了孩子自然也就掌控了你们。”

“你迟迟不肯开口，莫非是在担心你的孩子？”

男人身子动了一下，眼底涌上一片猩红：“大人，大人！”

“不要动我的孩子！”

甲子面色稍变，却在转身时迅速沉下脸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拿不到我想要的东西，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结果。”

“你以为徐家真的能护得住你的儿子？你说若是我家大人亲自去讨人，徐家是会保着他还是将人交出来？”

“无商不奸啊先生，你万万不该相信一个商人。”

“昌平商行的账簿我看过了，一点儿小的麻烦不至于让你这么紧咬牙关，把我想要的东西拿出来，我可以让你夫人和儿子离开淮阳。”

“至于你，只是一条听话的看门狗而已，谁会咬着狗不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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