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老奴的荣幸

“不不.....不可能，你应该早就死了才对不可能.....”等看清楚她是谁，祝菁菁不敢相信地直揺头，她不是已经被自己处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她记得当初这件事她是吩咐白芙去做的啊，白芙还说尸体已经扔进废弃冷宫的枯井了。

除非当初白芙骗了她！

想到这里，祝菁菁看向白芙，刚好白芙也正看向她，两人目光碰撞，白芙眼神躲闪，别过眼不再看祝菁菁。

“皇后娘娘，好久不见，没想到您还记得老奴，真是老奴的荣幸呢。”老嬷嬷的声音嘶哑异常，听上去甚是难听，加上她干瘪的老脸上只有一只眼睛，像极了从地狱来锁魂的恶鬼。

老嬷嬷说完跟着紫苏和白芙一起朝着景兴帝跪下，“奴婢/老奴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后记性不好，你们谁来帮她回忆一下她做过的那些丑事！”景兴帝一脸冷然地靠在椅子上，声音平静得让祝菁菁害怕。

听到景兴帝的话，紫苏和白芙相互对视了一眼，又齐齐看向祝菁菁，祝菁菁看着两人，眼里尽是乞求。

老嬷嬷则是静静地低着头跪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们是没听到朕的话吗？还是朕的话对你们来说不好使？”见迟退没有人开口，景兴帝把手里的杯子直接砸了出去。

“奴婢/老奴“见景兴帝发怒，白芙和老嬷嬷同时开口了。

而紫苏却在这时朝着祝菁菁跪下，磕了一个头，“皇后娘娘，今后奴婢不能再伺候您了，您自己要照顾好自己。”说完便朝一头撞向前面的柱子，血流得满脸都是，顷刻间就毙了命！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祝菁菁更是没想到紫苏会因为她自杀。

紫苏是她进宫后一个偶然的机会看到她被管事嬷嬷欺负，当时一时心软就把她带到了自己的宫里。

带回来后也没有对她格外照顾，让她在凤宁宫做了个粗使宫女。

后来因为人机灵，做事认真，处处维护她，她便把她提拔到身边，这些年交给她的事大部分都办得很漂亮。

不过每当犯错，或者没有达到她的预期的时候，她罚她也罚得非常狠，有时候甚至还会拿她撒气。

因为，在她眼里，她是主子，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而他们，永远都是低贱的奴婢，是可以被她随意践踏的，她才不会像别人那样跟奴婢搞什么姐妹相称，那样对她来说是一种侮辱。

平心而论，她对紫苏算不上好，却没想到在她落到这个地步的时候，她宁愿自尽也没有想过要背叛自己。

其实她只要把她以前做的那些事说出来，就可以有活命的机会！

“紫苏“祝菁菁奋力朝紫苏爬过去，却因为伤势太重，半天也没怎么挪动半点儿位置。

“呵！”景兴帝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还真是主仆情深！”说着看了白芙一眼，“你呢，也打算以死表忠心？”

“奴婢.....”一边是自己跟随了多年的主子，一边是自己命，白芙耻于背叛，却又不想死，很是纠结。

过了半晌，在景兴帝耐心快要耗尽的时候，白芙捏了捏拳头，“奴婢想活！”说罢，还不等景兴帝开口，就把这几年祝菁菁在宫里做的那些事如倒豆子般全部都说了出来。

包括祝菁菁在有事情需要姜文去办的时候，会趁景兴帝去其他妃子的宫里，把姜文叫到凤宁宫来厮混，姜文又替她都做了些什么，害死了多少妃子和让多少妃子落了胎......

还有这几天在东林寺发生的事情.....

景兴帝听到祝菁菁很早之前就和姜文勾搭在一起的时候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周身的气息都能冻死人。

当真是好得很，一个是他从娶进门就千恩万宠的发妻，一个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御林军副统领，居然在他眼皮底下勾搭在了一起，还不止一次！

他就说上一次璃王去拜祭宫贵妃的时候，他明明没有吩咐姜文对璃王动手，璃王却遭到了刺杀，他现在连姜文的影子都还没找到，第一次派出去的龙卫还被杀了！

他之前还怀疑是谢瑾衍自导自演的，杀了姜文和他的龙卫！

现在看来，他当初根本就是冤枉了谢瑾衍，幸好因着西北需要他，他还没有对谢瑾衍做什么。

不然还不逼得他造反啊！

想到祝菁菁和祝家的手已经伸得那么长，景兴帝看祝菁菁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天子之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包括跟在景兴帝身边十多年的祝菁菁，想到景兴帝折磨人的手段，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她此刻只想一头撞死，却因为刚刚被踹得太狠，连自杀都是奢望。

白芙说完后见景兴帝半天不说话，磕了一个头，又道：“陛下，奴婢所言句句属实，这几天在东林寺，皇后娘娘为了和那些人厮混，特意把奴婢们支开，每天祈福都是踩着时间去的，就在回来的前一晚，还派暗卫去谋害璃王妃！”

璃王妃说只要让她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皇后娘娘的身上，就想办法保她一命！

反正都已经背叛了，索性就做得干脆一点。

她还年轻，她还不想死！

她之前有劝过祝皇后事情不要做得太绝的，是她自己不听，还罚了自己一顿！

“白芙你！”祝菁菁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的心腹诬陷，气得一口老血吐了出来，恨不得亲手撕了她，然而自己现在连动弹都是困难。

“皇后娘娘，白芙知道背叛您不对，可是奴婢实在看不下去陛下对您这么好，您还多次背叛他，现在西北局势那么紧张，璃王殿下在西北御敌，您却对他的王妃下手，您就不怕惹怒了璃王殿下，让他造反吗，陛下对您这么好，您却只想着如何扳倒太子殿下的对手，半点儿不为他的江山考虑，更不为百姓考虑，您想让陛下背负暴君昏君的名声吗？您对得起陛下吗？”

白芙说得义正言辞，一脸的痛心疾首，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多么的关心景兴帝的江山！

白芙很聪明，指责祝菁菁的时候没有一句话是为自己开脱，话里话外全部都是在为景兴帝考虑。

这对刚刚经历自己最爱的女人背叛的景兴帝来说无疑是有那么一丢丢贴慰的。

“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没有让人去谋害璃王妃，臣妾也没有背叛您，您相信臣妾......”祝菁菁拼命为自己解释，景兴帝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因为，昨夜御林军副统领唐林从东林寺带回来的两个剌客确实是祝菁菁的暗卫。

景兴帝看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老嬷嬷，道：“现在到你了，有什么就赶快说！”说完他好收拾祝菁菁。

“是，陛下。”老嬷嬷应了一声，看了祝菁菁一眼，把祝菁菁嫁给景兴帝后所做的事全部说了出来。

这老嬷嬷是祝菁菁的奶娘钱氏，自小就跟在她的身边伺候，祝菁菁嫁给景兴帝后也跟着去了太子府。

因着从小的情分，祝菁菁对她倒是挺信任的，院子里的事情都交给她管理，对她也还不错。

钱氏处事很周到，为人也和善，大家都恭恭敬敬地称她一声钱嬷嬷。

后来因为祝菁菁找姜文借种那事钱氏多劝了几句，她心里便有了疙瘩，其实祝菁菁知道钱氏是为她好，但是她是主子，钱嬷嬷是奴婢，她不能接受一个奴婢对她指手画脚的，更何况她当时确实非常迫切需要一个孩子！

再后来进了宫，景兴帝的女人也多了起来，祝菁菁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排除异己，钱嬷嬷也劝过她做人做事不要做得太绝，做皇帝三宫六院很正常，有祝家在，只要她和祝家不要犯什么大错，她的皇后之位就不会动揺。

祝菁菁觉得她管得太多，便贬了她做粗使嬷嬷，后来因为撞见姜文来找祝菁菁,多嘴了两句，被姜文打瞎了一只眼睛，姜文走后她去劝祝菁菁要谨言慎行一些，刚好碰上祝菁菁心情烦躁，便狠狠责罚了她一顿。

钱嬷嬷本来年纪就大，一顿板子下来差点儿要了她的命，祝皇后看她这样觉得晦气，想着她知道自己不少秘密，怕她哪天给自己抖了出去，就索性决定处死她。

事情她让白芙去办的，白芙没少得钱嬷嬷照顾，于心不忍，便她藏去了浣衣局，拜托了一个相熟的姐妹照顾，就这样，钱嬷嬷苟活了下来。

钱嬷嬷活下来后怕被人认出，自己毁了嗓子毁了脸，很少与人打交道，什么脏活累活都做，时间久了，别的宫女也都默认把脏活累活给她做。

谁又能想得到那是曾经皇后娘娘宫里最风光的管事嬷嬷呢。

若不是今天白芙说起，这偌大的皇宫早已没人记得这么一号人存在了。

等钱嬷嬷说完，祝皇后脸上已经一片死灰之色。

景兴帝已经由最开始的愤怒变得麻木，平静，挥挥手，示意侍卫把钱嬷嬷带下去，钱嬷嬷磕了一个头，自觉站起来跟着往外走。

待钱嬷嬷走到大殿门口，景兴帝想了想，说了句，“不用再去浣衣局了，暂且留在凤宁宫吧，朕有事让你做。”

“是，谨遵陛下吩咐。”钱嬷嬷应了一声，乖乖跟着侍卫出去了，其实她大概能猜得到景兴帝留她在凤宁宫要做什么。

虽然相比之下她更愿意去浣衣局，那里虽苦，却自在得多，但，圣命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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