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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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渡感觉灵魂一瞬间脱离了肉体。
没有任何影像记录表明，赛恩来过这里。
“…完蛋了。”
他被骗了，还是被骗了好几天才知道自己被骗了…
诗渡慌乱地看向卧室，幸好，门已经关上了，他还可以有时间联系一下赛恩。
如果真的不行，那就只能上报认罚了！
此刻屋内，清昼听到有人来了，半阖着大双眼动了动，还以为出现了幻觉。
一定是幻觉…
这几十年来，凤临从没来看过他，就连生育期也由实验团队代劳…
“清昼，还睁得开眼睛吗？”
连声音都如此清晰，清昼想，他一定是快死了。
他嗫嚅嘴唇，“妻主大人…我错了。”
凤临微微一滞。
她没想到清昼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道歉。
“我好想陪在您身边啊…”
“如果没爱上您就好了。”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话语轻得几乎要断气。
凤临瞥向他的手臂。
腕上的红痕鳞次栉比，凸起的疤痕几乎要占满整个胳膊。
新伤老疤，堆积着他难熬的几十年。
“清昼，你睁开眼睛。”
凤临来到他身边，用手微微抚摸他的头发。
“我来看你了。”
”…不是梦吗？”
他用尽全力抓住那只温暖的手，“不是梦，没关系、是梦也没关系！”
“妻主大人，我真想回去…我已经不会自残了，也不会失控伤害自己，大夫侍给我讲了好多好多您的事，我想着您，就觉得还是活下来好。”
“活下来，我还能再在梦里见到您。”
“如果死了，就会连梦都没有了…”
他絮絮叨叨个不停，话语滚来滚去全是对凤临的爱。
“明明只有不到一年。”
凤临忍不住叹气。
她一时兴起，与清昼搞起了先婚后爱，完全把对海鸟的担心抛在了脑后。
“我甚至都要忘记了，你为什么还记这么久？你是傻子吗？”
凤临任由清昼的冒犯。
碧绿色的眸子望了望她，
“再像以前那样，再说一次，说您喜欢我，好吗？”
恍然间，凤临想起了很久很久以前。
“妻主大人。”
“你叫清昼吧？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夫侍了，不用担心需要服侍我，把它当成一种工作即可。”
“工作…”
清昼似有些害羞，望着眼前漂亮典雅的妻主，心跳加快到有点无法呼吸。
“你去找二夫侍吧，他会教你怎么做。”
二夫侍告诉清昼，海鸟族夫侍不可以动情，要保持冷静，抑制原生基因带来的狂野和自残性。
在面对妻主的时候，也要以下属的姿态去对待。
越是恭敬，就越是能够保护自己。
清昼问：“那如果妻主大人主动的喜欢呢？”
“也要保持距离，不能胡乱动心。”
二夫侍眸子一暗，似有失落划过眼底。
“我们的命运就是如此。”
命令也有意外。
凤临瞧着眼中毫无疲态，看什么都好奇的俊美夫侍，倒还真起了些心思想与他往来。
说是一时被感性掌控也好，被他莫名吸引也罢，总之如果说毫无感情，必然是不可能的。
凤临的心虽然死了很久，但在几十年前，还是没那么坚定的。
“清昼。”
凤临捏了捏他的脸，“你恨我吗？“
“我怎么会恨你…”
“妻主大人，我喜欢您。”
“我希望…多么希望，您喜欢我。”
这些话像是用尽了他全部力气，清昼艰难地动了动身子，凑近凤临一些。
“我懂事好多…所以，求求您了。”
“哪怕是骗骗我也好。”
凤临习惯了冰冷的表情出现一丝动容。
“嗯，清昼，我…”
忽然，握着她的手直直滑落，凤临双眸微震，发现清昼走了。
或许是因为她曾真心对待过清昼，因此看到他这副模样，胸口居然久违出现一丝心疼。
…当凤临太久了，她已经忘记那个少女阿临是什么样子了。
那个曾试图抗争中央海域的少女，已经在漫长的海域争夺中死去了。
她曾想保护的海鸟们，如今…
凤临起身，安顿好清昼的体面，这才出门和诗渡交代。
“帮他处理一下后事。”
诗渡抿唇，点点想闪进屋内，却又被她的话拦下。
“赛恩…禁闭取消了吧。”
“啊？好的…母亲大人。”
诗渡愣了愣，看到发给赛恩的无数条未读信息…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禁闭取消了。”
发完，他关掉芯片，进屋看到清昼的神态时，也不由吓了一跳。
“十三叔叔安息…”
…
此刻，中央海域。
维希昨日抵达后，今天将被领去一个新的工作环境。
中央海域研究所，副所长。
听闻原来的副所长因休假意外身亡，如今这个职位空缺，由女性接手最好。
维希不需要做什么，接取五人会议的命令，再下达命令即可。
一个没什么权利，但还要维持人类女性颜面的花瓶工作而已。
所长恭恭敬敬请她来到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归您，顾雪折的办公室太晦气了，不适合您接收。”
“好，谢谢。”
“您不用客气什么，接下来我们将有实验进行，维西大人可要去看看？”
“你们忙吧，我先认认地方。”
所长恭敬点头，独自离开了。
维希坐在椅子上，似乎此刻才终于松了口气。
她不适合做一个域主…做不到冷情冷血，也不愿接受对域民施压。
现在这样，反而是种解脱。
能和两位夫侍享受一下生活，慢慢走到岁月尽头，这样安稳的未来的确令她轻松。
只是担心阿利亚。
曼斯遗海会保护好他的…维希相信，不久后她不用被五人会议审查后，应该就能申请去见阿利亚了。
维希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文件夹，里面的纤维纸散落了一地。
她一一捡起，发现这应该是一份新实验的副本，本应送给顾雪折的…
“净化力…？”
维希翻了两页，突然意识到不妙。
实验台、抽取机器、厄俾斯科学中心…
中央海域，想要拿洛眠做净化力研究？
她飞速把文件收好，心跳猛地加快，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陷入了抉择…
要不要告诉洛眠？
这样的研究…多半会被囚禁在中央海域，洛眠那样的人，维希不忍看到她成为维稳的牺牲品。
可如果告诉她，一旦出事，维希一定会被查到。
那她所期待的未来，可就不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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