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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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门外,玉儿两眼盯着眼前的大黑眼,能不能退开些?
她等不到马儿自己退,便自己退开了些。
回头才发现所有人都跪下了。
“三姑娘,三姑娘!”张嬷嬷在不远处焦急地摆手示意。
玉儿却还在心生诧异,怎么又都朝她跪下了,他们又没犯错。
在兰苑,只有犯错的人才会下跪。
“参见太子殿下!”张嬷嬷顾不得许多,见玉儿还不明白周身状况,直接跑过来拉着玉儿一同下跪。
怀里的暖手炉因此滚了下去,“镗”地一声落在雪地上。
玉儿这才明白,大家不是跪她。
她双手贴在地面,双眼澄静地盯着地面的细雪,其实已经不害怕了。
只是手掌和膝盖间的冷意传来,没一会儿,她的双手边缘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好冷。
马背上的人,英武不凡。他五官冷峻,头戴头盔,一身戎装,出奇冷漠地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冷淡的神情里,像覆盖了千山冰雪。
“你是何人?”声音低沉有力,一开口就起了风。
雪飘雪飞,那道声音混在雪里,凛冽得像要与风做伴,可风走了,他的余音还萦绕周围,跟要刺入骨头一样。
玉儿匍匐跪在雪地里,一席红裳,不知道该不该答。
马背上的人不由神情冷傲,再次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她带着帷帽,看不清她的脸。
身上所穿倒是很好辨认。
披风应是上等的蜀绣所制,其毛领看起来也是不俗。
玉儿手指扣过雪地,稍稍不安。
跪在雪地里就已经很冷了,可直到此人开口,她才知还有更冷的。
她常年呆在兰苑,连学堂都没去过,许多下人都在猜测她或许有些痴傻,相爷才不让她读书写字,不愿让她见外人。
但她并非什么都不懂,就像现在,她听得出那个人说话的声音里没有起伏,没有一丝感情。
从头顶传来,让她莫名有些动弹不得。
玉儿那时还不知,以为只是单纯冷风吹的。
后来才知,这是一种威压,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
“殿下,我们应该先进宫。”牧宣也不喜被人拦了进宫的路,却还是提醒道。
傅景眼神凌厉,压下眼眸,眼中眸光如寒潭深渊,深不见底,不知在思虑什么。
他抬眸扫视四周,眸中寒光如利刃。面前所有禁军都跪着,离他最近的人也跪着,还有那个掉进雪里的暖手炉。
可他们已经在路上耽搁了许久,确实应该先进宫。
黑色的马蹄抬起,越过玉儿面前。
“咕噜~”
牧宣神情疑惑地睨了眼玉儿。她还敢叫肚子?
傅景似乎也因此不屑地多看了她一眼。
玉儿继续低着头,一动不动。
帷帽遮住了她微红的脸色,不是她的肚子在叫!
傅景扭过头,神情冷淡,目若无人,继续踏马前进。
牧宣也不屑嗤笑摇头,随之跟上。
这个人跑到东华门胡闹,又见太子不跪,还敢当他们面叫了肚子不作为,是真不怕他们追究起来,砍她脑袋?
多半是有些傻。
牧宣心里想着,既然不是贵妃派人有意阻拦,他们倒还不至于跟一个傻女计较。
何况现在时间紧迫。
玉儿看着被马踩到,滚回来的暖手炉,没敢立马捡起来。
直到大黑马彻底穿过了她,她才捡起暖手炉,舒了口气。
苦闷地捂着肚子,今日起得太早,之前还没多大感觉,如今一冷,她就饿了。
饿得可真不是时候,幸好她能装,硬抗过去了。
也不知道他们发现了没有,是她的肚子在叫。
玉儿想要向张嬷嬷索要吃食,才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嬷嬷,你很冷吗?”
张嬷嬷浑身发抖,“没有,没有,是下雪了。”
雪落在她们身上,很快化成水,融进衣里。
张嬷嬷到现在似乎都没反应过来,她们遇上传言中的太子了。
“下雪是好事,瑞雪兆丰年嘛!”玉儿笑着扶起张嬷嬷,并未觉得此话有何不妥。
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习武之人又向来耳聪目明。
傅景闻言,狭眸照旧冷淡,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牧宣却是一声冷笑,下雪好?更加认定了此人傻女的事实。
雪花落在两人的盔甲上,沾了两人身体的热气,从盔甲上融化,滑落在地上,将雪染成了血红。
那是拜昨夜的雪所赐。
张嬷嬷人受了惊,有些不舒服,玉儿不得不同她回到马车,还将暖手炉递给她。
“姑娘啊,你差点闯了大祸了。”张嬷嬷没接暖手炉,反而劫后重生地感慨道。
玉儿不知所以。
她很少闯祸,就算闯了祸,大家也不会责怪她。
玉儿第一次见张嬷嬷如此说她,虽然不懂,但没来由地心生歉意,不一时就已经有了眼泪积在眼里。
泪汪汪的一双眼,比初生的小狗还招人喜爱,叫人生不出半点训斥之意。
张嬷嬷来萧府十年,从宛姨娘去世便陪在玉儿身边,她熟知玉儿的纯真和顺遂。
相爷真的将她保护得太好了,以至于她其实什么都不懂。
玉儿十几年来都生活在兰苑,见过的人也不多,甚至连学堂都没去过,怎么会懂她之前冲撞的人是多么不可招惹。
忽地这般责骂于她,她如何能不委屈?
“三姑娘!”张嬷嬷疼爱地将玉儿拥入怀里。
“嬷嬷,玉儿做错了什么,你别生气好不好?”
从小到大,嬷嬷从来不会说她。
“三姑娘没错,三姑娘只要记得,以后见到了太子,离得远远的就好。”
寻常人或许不知,但张嬷嬷身在相府多年,总是有机会了解到一些的。
传言,这位太子殿下天生狠辣,嗜杀成性,曾带兵打仗获胜,一朝屠戮十万,还将死了的俘虏剥了皮,制成旗帜,挂在阵营前供将士们观赏,是个十分心狠毒辣之人。
不仅如此,还有传言:他克母不详,为人阴邪,偏爱人血,经常有侍女在他府内无故失踪。就算不失踪,再出来也会手脚尽废,更惨的还有连舌头拔了,眼睛戳瞎,扔到山野里供野兽抢食的。
诸如种种,还有许多,随便拎出一个都叫人胆寒。
总之,就是一个天性凉薄,嗜杀残酷的无情之人。
做了这么多恶事,迟早要遭天谴!
张嬷嬷暗自觉得这位太子殿下不会善终。
听说太子殿下到现在也没娶妻,估计是老天有眼,不想把罪孽算到其他人身上。
嫁给那样的人,估计也会被老天爷连坐降下惩罚。
张嬷嬷不敢将这些告诉与世无争,乖巧懂事的玉儿。
或许相爷是对的。
玉儿什么都不懂,就不会去害怕,所以即使今日见了太子,也丝毫没有如她这般后怕。
在玉儿的世界里,没有什么是睡和吃解决不了的。
她吃了些东西,睡了一觉,就已经忘了之前的难受和不快。
“三姑娘,相爷他们应该出来了。”张嬷嬷也彻底缓过来,恢复以往的慈爱,将玉儿叫醒。
玉儿闻言,忙掀开车帘。
之前敞开的宫门涌出三三两两的人,他们穿着各色官服,有的准备回家,有的还站在原地交谈寒暄。
“三姑娘,帽子带上。”
宋余乾穿着一套绿色圆领官袍,正准备上车离去,忽然闻声,看向隔壁下车的红衣女子。
这地方怎么会有女子?
他愣了瞬,认出张嬷嬷才不由一喜。
“玉儿。”既然是张嬷嬷,那人肯定就是玉儿了。
玉儿闻声回头,掀开帽帘,没想到会遇上宋余乾,“乾哥哥?”
微圆的脸上,双眼几乎眯成一条线,笑得天真而又烂漫,在寒冷的冬日里宛如小太阳。
“你怎么在这里?”
玉儿揽上宋余乾的胳膊,让宋余乾从惊喜中回神。
对上张嬷嬷稍显为难的眼神,宋余乾皱了下眉。
玉儿常年娇养在闺中,对人情世故这方面很是欠缺。
她如同之前在相府的许多时候拉着他缠着他,对她而言并无不妥。
可对外面的其他人而言,就未必了。
更何况,如今的外面人还是朝廷百官。
无论是为她自己,还是为相府考虑,宋余乾都得推开玉儿。
“玉儿,乾哥哥最近受了些风寒,你离乾哥哥远些,小心也受了风寒。”
“乾哥哥生病了吗?”玉儿踮脚摸了摸宋余乾的额头,让宋余乾脸色微赧。
近在眼前的容颜,清晰得能看见她脸上极细极微的绒毛。
好在玉儿并未胡闹,“额头不烫,乾哥哥的病一定很快就会好的。”
如同稚子的纯真笑容简直要融化了宋余乾的心。
宋余乾情不自禁地扫过玉儿一身。
她穿着红艳,却完全不失清丽脱俗,反而让人眼前一亮,艳而不媚,俏而不娇,美得不可方物。
一双明眸杏眼透亮如水,眼白被漆黑的眼珠一分为二,又天生睫毛长卷,抬头望人的时候,只给人一种她满眼黑得发亮的惊魂感。
那样的一双眼,像玉石做出来的。
玉石或许都做不出那样好看的一双眼。
宋余乾心生荡漾。
玉儿生得好看,他从小就知。低头转移视线间看见玉儿的绣鞋上绣着一对飞鸟,成双成对,莫不美好,像是在提醒着他什么。
他和玉儿有婚约,是从小就订了的娃娃亲。
“玉儿,什么时候,我带你来我家看看可否?家里人都很喜欢你,想见你。”
玉儿常年住在萧府,甚少出门。他先前提起这桩婚事,家里是极欢喜的。但想着玉儿一直娇养在相府,家中长辈也从没见过玉儿,就总想挑个好日子先看看玉儿,也想深入了解她的喜好,提前做些安排,免得以后委屈了玉儿。
可宋余乾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日子。
玉儿没有立马回答,她想了想,萧覃好像不喜欢她见外人,去宋府一定得见其他人的,她得先去问问爹爹。
宋余乾没等到回答,心一时提到了嗓子眼儿,难道玉儿不喜欢他?
两人背后忽然停了两人两马,宋余乾抬头望过去,不得不行礼,“太子殿下,牧将军。”
牧宣面色不善,又是这个傻女!
傅景却是轻扫了他一眼,还看向那个带着帷帽,身体挺直的娇小背影。
她头上的帷帽已经掀了起来。
傅景似顿了下,神情冷漠地道了声:“你过来。”
声音比最初大了些,却亦是低沉清冽,带着高高在上的冷冽威严。
玉儿虽然烦恼忘得快,但并非不记事。
她谨记着张嬷嬷的叮嘱,从一听到宋余乾那声“太子殿下”,就把自己绷得像根弦,连呼气都不敢呼。
此刻见宋余乾望着她,眨了眨水润般的眼。
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叫她。
宋余乾看着玉儿。
玉儿明显还不知道背后的人在叫她。
反应过来,玉儿一直呆在相府内,京城许多人家甚至都不知道玉儿的存在。
不是玉儿,那便是他了。
上前一步,“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牧宣也奇怪地看着傅景,他方才好像是有意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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